他學她耍賴的樣子︰「我不管,我要我的女圭女圭,妳還給我!」
「我沒有,也不能給你,拜托你快睡覺好不好?」她窘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歪著頭打量她︰「妳不給我,那我只好……」他一把將她拉上床︰「自己拿!」蕭薔被抱住了來不及掙扎便倒在床上了。
「你干什麼?不可以這樣,感冒會傳染的。」
「那太好了,我保證吻妳的時候會輕點,也會選蚌較舒服的地方。」他惡作劇的笑了。
她掙扎著想坐起來︰「你瘋了,我才不要感冒!」
他用力抱緊她,同時用不容抗辯的語氣命令︰「乖乖睡覺!」
她知道再跟他辯也沒用,而且他不松手她依然動不了,那又何必白費力氣和時間,干脆等他睡熟了再溜下去,生病的人比較虛弱應該很快就睡著,她等著他放松……。
左等右等她都困了,可是他的手卻沒有絲毫松動,可惡!這是意志戰嗎?好吧!既然如此她就偏不睡,她模糊的想我非下床去不可。
閉著眼他仍可感覺到她逐漸放松,由她均勻的呼吸聲可以想見她熟睡了,他帶著一臉笑意,安然的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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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聲音一直打擾她,她不耐煩的張開眼,是電鈴,玲姨真是的,直接打開門進來就好了,她迷迷糊糊的下床找拖鞋。
「妳可別呆楞楞的摔下樓啊!」他的聲音不再那麼沙啞了。
蕭薔被他戲謔的聲音嚇一跳,不過這回她沒生氣,也沒搭理他,找到鞋後就快步下樓,寶貝和賓哥蹲在門下低吠不停,她將牠們抱開才打開門。
「請問妳找……」她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妳一定是新來的佣人,杉嵐沒和妳說過我嗎?算了,我叫阮玲,妳別擋我的路好嗎?」她不講理的推開蕭薔自己進入屋內。
蕭薔不發一語的關上門,那個女孩又開口了。
「妳把這兩只狗帶走好嗎?妳怎麼可以把狗帶進屋里,妳真不懂規矩,哦,妳長得滿漂亮的,難怪妳敢如此放肆,可憐的女孩,別太認真,他是我的,妳搶不走的。」
蕭薔被她的話搞得一頭霧水,她在說些什麼啊,她抱起仍在叫的寶貝和賓哥走到樓梯卻又被她尖著嗓子叫祝「杉嵐呢?」
蕭薔正想告訴她,杉嵐卻站在她身後開口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忘了啊,我們明明約好今天要談……哦,妳在場不方便,妳可以下去了。」她一副高高在上傲氣十足的樣子。
「我不記得我們要談什麼,妳更沒有權利支使小薔!」他的聲音冰冷而無情。
「何必呢,為了一個下人……」
「她是我的妻子!」
蕭薔急忙想避開他們,心一急,沒注意到小椅子,一不小心便給絆倒了,手中抱著狗兒又不能放,手空不出來平衡身體便撞上了牆角,她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什麼也看不見、听不見,有個涼涼的感覺滑過面頰,她還來不及思考就被訓得暈頭轉向。
「妳這個小傻瓜!走那麼急干什麼?」他蹲才看見她額頭在出血,他倒吸一口氧︰「天哪!血,該死的玲姨,小椅子干嘛亂放。該死的笨狗,這回非煮了你們不可,該死,小薔妳听見沒有?我要吃妳的寶貝狗!」然而任他如何大吼、如何威脅,她只是眼神渙散的看著前方。
他沖向電話找菊亞,又急忙將她抱上床,同時清理傷口,看到一個深而長的傷口時,他馬上改變主意將她抱上車,看到阮玲跟他出來不覺怒氣填胸,都是她害的!
他在門外來回踱著步,醫生說傷口需要縫幾針後便消失了,他無法平靜下來,幾針?那表示傷口很嚴重了,看她那渙散的眼神他都快瘋了,上回用頭砸玻璃,這回用頭撞牆角,老天!她到底有幾個頭可以任她踫撞?
「先生。」
「哦?」他馬上回頭,看見這個神出鬼沒的醫生正叫著他,他問︰「什麼事?她怎麼樣?」
「我建議讓她在這休息四個小時,她似乎有輕微的腦震蕩,四個小時後如果沒有任何異樣,那就沒問題了,你的臉色不太好,沒問題吧?」
「沒事,謝謝你!」
他在門外徘徊,時間不知不覺的溜了過去,他的心也逐漸平靜。
「沒問題了,情祝非常良好,你是她的親屬?」
「我是她丈夫。」
「那好,她的傷口一星期後拆線,傷口不要踫到水,藥絕對要按時吃,你可以進去了,她醒了。」
「謝謝!」他推開門,看見她低著頭坐在床畔,她頭上的白紗布顯得待別搶眼。
「小薔?」
她抬起頭傷心的問︰「你真的吃掉牠們了?」
他一時會意不過來,接著才明白她在擔心寶貝和賓哥,看來她當真了︰「那是送妳的生日禮物,我不會吃牠們的,我對那些香肉會過敏。」他很難跟她解釋當看見她不肯放手而撞向牆角的心情。
「你那時明明說……」
「那是氣話,頭會很痛嗎?」他實在不喜歡纏在她頭上的紗布。
「不會,只是有點暈暈的感覺,可以回家了嗎?我不喜歡在這里。」
家?她終于把她一向稱之為「你家……」的家給認同了,真是好不容易,他不動聲色的拉起她︰「走吧,菊亞一定著急死了。」
菊亞拎了藥箱急匆匆地趕回家,除了玲姨在刷洗牆壁,她等了又等卻沒見到半個人影,台北市醫院那麼多,總不能一間一間的找吧,這個可惡的杉嵐,打了電話找人家來,結果卻不見了,玲姨又一問三不知,害她坐立難安的度過四個小時,一听見車聲,她趕忙跑出去。
「你可真會整人!」她挖苦的瞪著杉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亳不在意的道著歉。
菊亞轉向蕭薔關心的問︰「還好嗎?」
蕭薔淒慘的報以一笑︰「一點也不好,縫了五針,我覺得頭重腳輕,昏昏欲睡。」
「你們兩個可別都睡在車里!」她吼著。
杉嵐強打起精神,他知道自己一定又發燒了,全身熱烘烘的,轉眼一看蕭薔,她的臉色白得嚇人,他趕緊跳下車,將她帶出車座。
菊亞先扶著蕭薔進屋,再出來守著杉嵐安全的關上門。面對意識模糊的兩個病人,菊亞心中不禁發愁,玲姨出去買菜了,她一個人也抱不動他們,這可怎麼辦?她試著叫醒蕭薔。
「我睡一下就好了,妳……」蕭薔迷迷糊糊的不知說些什麼。
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倫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像看見救星般,忙著打開門迎了出去。
「看見你真太好了,快來幫我忙。」她不由分說的拉著他往里走。
「什麼事?」話才問完他就知道答案了。
「倫宇,幫我把他們兩個弄上床,動作快些。」她檢查著藥箱。
「小新娘是沒問題,可是杉嵐我不敢說,除非有人幫我。」
「沒問題。」
他們將雙人床拆開,一人睡一邊,菊亞邊量杉嵐體溫邊注意蕭薔,還好,蕭薔只是靜靜的睡著,而杉嵐的熱度也慢慢降下來了,她心中那塊大石才落了地。
「妳真了不起!」倫宇邊收拾溫度計和針筒邊說。
「了不起?你知道嗎,我曾經為了救不活一個病人而覺得自己無能,甚至于懷疑我的醫生執照是如何得來的。了不起?我根本就無能,很幸運的,我有選擇的自由,可以輕易的轉換職業,你知道嗎?環境使我成為懦夫!」她痛苦的閉上眼,錯過了倫宇關懷的眼神。
「不,妳不是懦夫,要不妳不會坐在這兩張床的中間,剛才更不會那樣冷靜的命令我,妳一樣在做,只是妳不願面對死亡,妳有權利選擇不去面對它,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