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年輕人就是這麼灑月兌的觀念。」
「周姊,人只能活一次,只有一生,你已經委屈了那麼多年,沒理由再委屈下去。」
「離婚之後呢?我不想成為兒女的負擔。」
「你可以學習一技之長啊!」
「例如——」
「例如學插花、學烹飪,甚至可以幫人家帶小孩,只要你有一顆堅強的心,只要你想好好的為自己活,什麼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你丈夫……照你所說的,你們之間已沒有感情,自由之後,你還可以再找你人生中的第二春啊!」範麗妮頭頭是道的說。
「我不敢奢望什麼第二春,我只想過些屬于自己的日子,對男人……其實男人比女人還善變,曾經我也有一個忠厚、可靠的丈夫,但是名利改變了他,為了名利,他不惜出賣朋友。」周麗芬不自覺的全說了出來。
「是嗎?」
「從他升了官,他就變了個人,夫妻做到後來,苦可以一起吃,但樂他可就獨享了。」周麗芬不是抱怨。「我又不能說他什麼,否則……」
範麗妮真想供出一切,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她可不能功虧一簧。
「如果那時他不要我,我們母子三人……」周麗芬想想可悲得很。「女人其實沒有什麼自主權。」
「周姊,其實仍然可以向你丈夫要一筆贍養費,這是他欠你的!」
「如果是我提出的離婚,只怕我什麼都不能要求。」
「反正一句話,對這個婚姻你已經沒有半點留戀?」
「沒有。」
範麗妮決定再逼一下傅宏凱,她相信傅宏凱為了得到她,一定會和周麗芬離婚,男人就是賤,妻往往不如妾,妾又通常不如偷,偷又比不上偷不著,她這麼吊他的胃口,他鐵定受不了的。
「周姊,如果你丈夫向你提出離婚的提議,你一定要記得向他要錢。」
「麗妮,你……」—
「女人當然是站在女人這邊了,二、三十年的青春是無價的,在你為婚姻、為那個家付出了那麼多之後,你應得的,一定要開口要。」範麗妮很急切的道。
「我該要多少?」
「讓他破產!」
「麗妮——」
「我的意思是……」她知道傅宏凱手邊沒有什麼現款,為了籌贍養費,他一定會想辦法從公司里弄錢,那時她就能搞垮他了,她知道他每個月的開銷大,連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六百六十萬,六六大順啊!」
第八章
沒有料到徐偉烈會提早回家,裹了條大浴巾,傅琳就由浴室里沖出來,當她和他撞個正著,而浴巾又差點掉到地上時,兩個人都錯愕又呆怔,一時進退不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或做什麼。
暗琳的皮膚還冒著水氣,臉也紅潤潤的,全身荼發出香皂的清新味,如果她不是傅宏凱的女兒,徐偉烈會將她壓在地下,但由于她是傅宏凱的女兒,他不能像只發狂的野獸,他可以抗拒她的誘惑,但就算他真的對她怎麼樣了,又有誰管得著?
但當他不自由主的朝她伸出手時,她突然恢復正常,一個閃身的避開。
「傅琳——」
「你提早回來了!」她把浴巾拉緊了些。「我不是故意要演出這種香艷的鏡頭。」
「這是我的家,我愛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他的眼楮停在她的香肩上。
「我去穿衣服、煮面。」
「不急——」他的聲音有些啞。
「我急!」她跑回客房。
徐偉烈的一顆心還在怦怦的跳著,如果他沒有把握,他為什麼非娶她不可,現在在受折磨的人是他,傅琳可過得快樂了。
沒一會兒工夫,傅琳又蹦蹦跳跳的由客房出來,她忙著到廚房去準備晚飯,其實說穿了也只是煮一碗面而已,嘴巴是說要學做菜,但當她替茄子削去紫色的皮而整條下去煮時,徐偉烈就放棄了。
「吃飯!」五分鐘後她朝客廳喊了一聲。
徐偉烈一張撲克牌般的臉來到餐桌上。
「海鮮口味的。」她明知他的表情不好看,她還故意逗著他。
「我那五千元,花得好像有些冤枉。」
「你以為你那五千元是一百萬啊?!」她頂了回去。「不想吃湯面,你可以花錢到外面吃啊,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沒有人管。」
徐偉烈想著洪定邦的話,逝者已矣,如果他肯拋開二十年前的那一筆帳,他和傅琳就可以好好的過日子,不用再像敵人般,這個屋子就這麼點大,當戰場的話,好像嫌小了一些。
「傅琳,你想……我們有沒有可能重新開始?」
「你要原諒我爸爸了?!」傅琳驚喜不已,差點打翻桌上的面。
「不是。」
「不是?!」她沮喪的語氣,一顆興奮雀躍的心,瞬間又冷卻了下來。
「我的意思是,二十年前的事和你無關,我們可以……」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支支吾吾地。
「可以怎樣?」
「開始像……」他很難啟齒。
「開始像什麼?」
「正常的夫妻。」
「正常的夫妻?!」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暗琳瞪了他好一會兒,然後笑出聲來。「徐偉烈,我以為你死都不肯踫我一下,因為我是傅宏凱的女兒,是你最恨的人的女兒,這會兒怎麼了?」
「我只是建議。」他有些惱羞成怒,想不到好不容易才起個頭,馬上就被澆了盆冷水。「你以為我非要你不可嗎?」
「當然不是非要我不可,如果你真的想的話,你可以花錢的,不是嗎?」
徐偉烈真的很想要改善眼前的情況,但是傅琳不和他配合。
「如果你真的想通了,如果你能用一顆寬厚的心去對待我父親,去看二十年前的那件事,那不用你說,我也會自己給你,但你只是屈服于的需要而已,剛剛的場面令你血脈僨張,是不是?!」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她很清楚他的想法。
「我知道你‘曾經’很愛我,在你知道我是傅宏凱的女兒之前,為什麼你不能愛屋及烏?我已經替我爸爸把自己賠給了你,只要你放下架子,忘了過去,我可以替你做牛做馬。」
「所以只要我一天不原諒你父親,我們就不可能改變目前這樣的局面?」
「是的!」
「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妻子,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你有義務要——」
「滿足你的需要?!」
他不肯承認她的話,如果他點頭的話,那表示他是一個受控制的人,不須要花錢,他也能找到願意自動獻身于他的女人,只是他要傅琳,傅琳才是他所愛的女人。
「我可以滿足你的需要,而我要求的也不高,你只要——」她和他談條件。
「不必說了。」他冷冷的一笑。「傅琳,你也會有需要,你也會有需要我的時候,如果你能忍,我也可以,你可以等,我也行,大家就繼續再戰下去,輸的人不見得是我,你應當要哪天來求我!」
「你真惡心!」她罵道,臉頰卻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我說的是事實。」
「下流!」
「食色性也,不必假裝清高。」他站了起來,實在咽不下眼前的這碗湯面。「傅琳,我試過了、努力了,想好好的待你、待我們的婚姻,是你不給我機會的,不要怨我,我對你父親的恨,一輩子也無法磨滅。」
「你走開!」她生氣的喊。「你根本沒給過我機會,一次都沒有!」
「我給了,只是你不知道要把握!」
「這也是我要對你說的話!」
「傅琳,我們的共識在哪里?」他忍不住的問,在看到她倔強、絕不妥協的目光時,他知道自己是白費力氣了,短時間內,他們之間不可能有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