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娘子再調教 第24頁

「你……」雖然早知道她會這麼說,可是炎妙槐胸臆中的怒氣還是熊熊地被燃起。

她的不悔是折了他的驕傲,可就算是這樣,瞧著她那清瘦許多的身軀,他卻依舊心疼。

可惡的女人!

救不了人便要不到她的後悔,就算要以成親為幌子,才能換得她的後悔,他也甘願。

于是他冷冷地開口說道︰「如你所願,我不日便會迎娶何風月為妻。」

「謝謝你。」

雖然一切皆為她自己所求,可是一旦成了真,她的心卻宛若刀刺一般的疼。

強掩下心中驟起的疼,更逼回了幾乎要奪眶的霧氣,解慕真的菱唇勾起了一抹清淡的笑容。

在深深地瞧了他一眼後,她不語地轉身離去。

炎妙槐氣極,沖著她那縴弱的身姿,怒氣騰騰的問道︰「他們對你而言當真如此重要?」

盡避依然一心為她著想,可是當她親手送上休書之時,他的心還是忍不住地怨。

怨她不能相信他便罷,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將江遠仙和雲斂裳瞧得比他還要重要,她難道忘了,他可是她一輩子的良人。

他承認因為這點,他的確是吃醋了,而且這醋還酸得嗆人。

步履一頓,她淡淡地說道︰「自然重要!」

對她來說,這兩人便是手足,她又怎可能眼睜睜地瞧著自個的手足為她受累至此。

「甚至比我還重要嗎?」他咬牙問道,顯然非得要得到她一個說法。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雖然答案早就在她的心里。

她雖然立誓要救出他們,可是她早在接下休書的那一刻,便已經決定遠遠地守著他,守著他們過往的記悟,過上這一輩子了。

可是這點,她想再也沒有必要告訴他了。

再愛,她也無法眼睜睜地瞧著好友們死去,所以這是唯一的法子了。

今日得再見一面,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若是還有往後,她定會傾盡心力去彌補他,只盼還有往後呵!

夜深人靜。

解慕真站在屋前小小的院子里,瞧著那幾棵結著桃李的果樹,不自禁幾步上前,伸手摘了那仍舊青澀的果子,放進口中輕咬了一口。

酸澀的滋味一入口,她便再也忍不住落下眼淚。

「明知果子酸,還非得要入口,你這不是自虐嗎?」

突如其來的聲響,惹得解慕真驀地回頭,便見她一向視為兄長的繆成載此刻正怡然地走了過來。

「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既然打算離開炎家,她便沒同任何人聯絡,就是怕听到任何她不敢听聞的消息,索性默默離去,以至于連告別都不曾,就連暫時棲身之處也選得較為偏靜,就是不想被輕易找到。

她想她的絕然離去,定會換得靖安與繆大哥的怒氣,但沒想到再見到大哥,他卻漾著與從前同樣寵溺的笑容,一走近她,便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疼愛之情並無任何轉變。

「傻丫頭,這陣子過得可好?」

她唇兒彎起,雖然漾起了一抹集笑,可眼淚卻是兜在眸子里頭轉著。

她努力地想要逼回淚意,可是誰知繆成載卻是大手一撈,便將她撈入了厚實的懷中。

「你又何苦這樣自苦呢?」

說起眼前這個和家里那個,繆成載還真是忍不住想要搖搖頭。

明明就不需要弄到這個地步的,偏偏全都僵了。

第9章(2)

「大哥,明兒個炎家就要迎進新嫁娘了,你怎麼來了?」

「你以為我能眼睜睜地瞧著你只身涉險嗎?」他沒好氣的說道。

「你知道?!」聞言,她詰然問道。

她以為自己的盤算連炎妙槐這只狐狸都能瞞得過,其他人自然也是瞞得過,沒想到卻沒瞞得過大哥。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向來便想有個家,雖然炎妙槐初時對你並不好,可是你早已認定那兒是你安身立命一輩子的地方,若非為人所迫,你又怎可能輕易下堂求去。」

其實,不只他知道,就連炎妙槐也清清楚楚她身在何方。

所以如今他身在這兒,自然便是受人之托了。

他雖然不知道炎妙槐在搞什麼鬼,連自己真心疼愛的女人也要托付于人,但是做了幾年的兄弟,只要一個眼神,他便知道炎妙槐對自家妹子的心意,自始至終不曾改變。

所以即使炎府正如火如涂地籌備婚禮,他依然相信炎妙槐,也願意為他走這一遭。

「都過去了!」不想再和兄長討論這些,怕惹來那椎心的疼,所以將千言萬語化做這麼輕輕淡淡的一句。

「傻丫頭,過得去嗎?」又輕拍了她的背脊兩下,疼愛盡在不言之中。「你打算明日去救回斂裳姑娘和江遠仙嗎?」

「嗯!」一個人承受真的太累了,再加上心頭日日夜夜對他的懸念,解慕真不想再隱瞞地窩在兄長的懷里點了點頭。

「那讓大哥陪你去,成嗎?」

一想到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竟然妄想著一個人前去賊窩里救人,繆成載倒是嚇壞了,也難怪方才炎妙槐是那樣坐立難安的直催著他出門。

怕就是擔心這丫頭胡來吧!

「可是明日他便要成親了,你不在,成嗎?」

「怎地不成,他成他的親,那種貪心忘舊的人,我又何必去湊熱鬧!」繆成載故意怒聲怒氣地說道。

這不過是個簡單的試探,便是想要知道妹子真正的想法。

丙不其然,他的話都還沒說完,解慕真的縴手已經抵上了他的唇,不讓他繼續咒罵下去。

「大哥,一切都是我的選擇,與他無關。」

休書是她自個寫的,也是她叫他落款捺印的。

因為她知道若無這封休書,何家母女是不可能松卸心房的。

「不過說他個兩句便心疼,你又何必自苦于此呢?」繆成載又是沒好氣地叨念了兩句。

但解慕真只是斂眉不語,隱隱的淚光浮在眼眶中,姿態倒是惹人心疼得緊。

終究是心疼妹子,繆成載見狀也不好再多說,只是早早將人帶進屋子里頭去,讓她好生安歇。

如果他猜的沒錯,明兒個可有好戲瞧了呢!

自以為奸計得逞的何家母女,只怕也想不到會是怎樣的大難臨頭吧!

炎妙槐可不是什麼好摘的果子呵!

心里的疼,沒有片刻的停歇,不斷狠狠的揪著。

解慕真直勾勾地望著騎在駿馬上,一身大紅蟒袍,俊得幾乎燒人眼的炎妙槐。

她楞楞地瞧著,然後他一轉頭,對上了她的目光。

四目膠著,迎著他虎虎的目光,她幾乎移不開視線。

有那麼一時片刻,她甚至希望他會飛身下馬,不顧一切地扯著她離開。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端正地昂首于駿馬之上,準備迎著花轎回到炎家。

「起轎」的聲音響起,何家的大門終于鑽出個丫頭來,將手里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簽塞進了解慕真的手中。

緊握著紙簽,她也顧不得還未走遠的紅轎,抬頭望了繆成載一眼,兩人便急急地走離人群。

一見紙簽的內容,兩人皆不住一楞。

原來,近在咫尺。

她壓根沒想到何夫人竟會將兩人藏在飄香樓後方不遠處的小樓之中,也難怪他們遍尋不著他們的藏身之處。

何夫人倒還是個城府深的人,否則又怎能騙過他們。

在那小樓之中,只要不讓人出出入入,見著他們的人便少了,任憑炎家鋪天蓋地的尋找,怎麼樣也尋不著蛛絲馬跡。

「大哥,咱們快走吧!」一確認了地方,解慕真便急急扯了繆成載要去救人。

可怔楞完的繆成載卻有了些許的遲疑,總覺得不太對勁。

「不如咱們再回炎府去找些人來。」

不知怎地,他就是覺得何夫人的干脆很不對勁,雖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可是難保這不是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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