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若是真心疼愛妹妹,就替妹妹將表哥給搶過來。」東方盈安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那口吻活像男人對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新奇的玩意,看中了就要納為己有。
「怎麼搶?駱世杰娶了姬巧蓮是事實。」
「皇兄可是堂堂的一國之君,只消金口一開,替臣妹指了婚,只要臣妹當了王府的當家主母,還怕整治不了那個丫頭嗎?」
嘖嘖嘖,听听這話說得多麼的理所當然啊!
東方觀雲忍不住搖搖頭,心中驀地泛起一抹不好的預感。這個被寵壞的丫頭,早晚有一天會觸怒駱世杰。
要知道,駱世杰的脾性一向內斂,可越是這樣的人一旦發起怒來,怒火絕對燎原,弄不好還會燒到他頭上來。
想到這里,東方觀雲的頭皮不禁發麻。
「不準你胡來!世杰這次之所以買下姬巧蓮,可是有任務在身,你要是胡亂地壞了朕的大事,到時朕就將你嫁到塞外去和番!」
真的是不好好恐嚇一番不行了,盈安這丫頭越大越無法無天。
「任務?」才不理會皇兄的恐嚇,東方盈安腦海里已經開始著琢磨著他口中的「任務」二字。
「皇兄,是什麼任務啊?」她狀似不經心地問。
「不就是為了藉由姬巧蓮這個左護法好引出天殺幫幫主柳森羅嗎!」
東方觀雲一時嘴快,也沒細想,可是當話說出口,心中便立刻暗叫聲糟。
懊死的!他怎麼會這般大意?
被盈安知道了這個中原委,只怕她會翻天覆地。
這下真的慘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東方觀雲立時對她下了禁足令。「這陣子你給朕好好的待在宮里,沒有朕的旨意不準出宮,知道嗎?」
「皇上……」東方盈安對于皇兄的旨意原要揚聲抗議,但轉瞬間卻安靜了下來。
反正山不轉路轉。
憑她堂堂十七公主,想要出宮會是多大的難事。
現在比較重要的是,駱世杰會娶姬巧蓮似乎是另有隱情,她得先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眼看著皇上護著駱世杰,那麼要搶回他,她只有靠自己了。
哼!她東方盈安看上的男人,沒有道理要拱手讓人。姬巧蓮那個賤女人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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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多甜!
甜的似蜜,輕易地滲入人的心坎里。
可那令人迷醉的笑容卻勾出他心中最大的怒火。
她不該也不能這樣笑!
輕風吹拂,幾綹發絲遮去了些許她的笑容,但她那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甜美氣息,卻益發讓人能深刻感受到。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置于身側的雙手更是牢牢的緊握住。
憤怒像是燎原的野火般在他的心里狂燒。
難道她不知道她的笑是一種墮落嗎?
她該是屬于陰暗的,該與他一起攜手創立一個強大的國家,不該像個尋常婦人般笑得那樣燦爛。
想到這里,心中的怒火再也隱忍不住倏地爆發開來,頎長的身影拔地而起,宛若蒼鷹般在她的身前落了地。
不由分說,就像老鷹捉小雞,他在姬巧蓮還來不及跳開之際抓住她,然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再次躍入天際。
顯然他是有備而來,因為不遠處的草叢里藏著一輛黑漆馬車。
直到被粗魯地扔進布滿軟墊的馬車里,姬巧蓮混沌的腦袋卻還沒有清醒,好半響回不過神。
「怎麼?見了人也不懂得打招呼嗎?」是她安逸太久,連他這個幫主都給忘了。
他那帶著譏諷的聲音夾雜著馬蹄狂奔聲,弄得她的心直往下沉。
那些聲音似乎在不斷的告訴她,她與相公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直覺的,眼前這個陰沉的男人,應該就是相公想要藉由她引出來的人。
雖然她不懂自己為何會成為誘他的餌,但此時此刻的她,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她真的替相公做了點事,引出他要找的人;憂的卻是此人渾身上下散發著冷酷的氣息,而且在他的挾持下,她何時才能回到相公身邊。
「你是誰?」
「你真的忘了嗎?」眼神直視著她,似在探究她的遺忘是真是假。
應該記得嗎?
他的逼近帶來一股陰暗的噬人氣息,一種似曾相識的厭惡感,讓她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伸手卸去臉上的黑巾,柳森羅一雙厲眼幽幽地望著視他為陌生人的姬巧蓮,眼神依舊帶著濃濃的審視意味。
「我……該記得你嗎?」她怯生生的反問,雖然真的對眼前那張臉完全沒有印象,可是面對那張算得上好看的臉龐,一股厭惡卻油然而生。
「遺忘真的是件這麼容易的事嗎?」柳森羅輕喃,又往她逼近了些。
他的靠近嚇得她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口。
她怎麼可以遺忘!他們曾經並肩打下多少江山,這些對她來說真的一點也不重要嗎?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捉我?」快要嚇死的姬巧蓮好不容易終于壯起膽子,不再結巴的問出心頭的疑問。
「哼!」冷哼一聲,對于她那種瑟縮的模樣很是不滿。
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那個傲然、冰冷的姬巧蓮跑去哪里了?
又或者她只是皮相相似,其實他的屬下真的認錯人?
突然間,柳森羅大手揚起——
「啊——」不知道他想干麼的姬巧蓮以為他動了殺念,無助地閉眼尖叫。
听到從她口中不斷竄出的「魔音」,柳森羅皺了皺眉頭,手往下一捉,便扯去她的半截衣袖。
雪白藕臂上一朵紅梅綻放,再加上在她胸前晃蕩著的碧玉,在在都清楚的告訴他,他並沒有認錯人。
眼前這個柔弱的小女人和失蹤已久的姬護法果真是同一人。
她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
「你快放我回去,我會讓王爺不和你計較的。」緊閉著眼,姬巧蓮嚇得如秋風中的落葉直發抖,但仍不忘抬出駱世杰來嚇人。
「哼!他不同我計較就算了嗎?」心中濃濃的恨意繚繞,柳森羅月兌口而出的話語顯得更加森冷。
不說過往的恩恩怨怨,就說他竟敢奪了他的女人,這筆帳就有得算了。
听出他話中的恨意,原本嚇得像只小老鼠的姬巧蓮立刻激動地抬起頭,問道︰「你想對王爺做什麼?」
「你很在乎他嗎?」伸手勾起她那尖細的下頷,逼她看著自己。
他薄唇冷冷的牽起一抹笑,眸中閃過一抹陰厲。
「我不準你傷害他。」她著急的想要護衛相公,卻完全忘記自己目前的處境。
柳森羅听了,眸子里的恨意更盛,語氣森冷地說︰「你真的忘了你那些小兔子了嗎?」
從前,為了不讓她為任何東西墮落和心軟,凡是她喜歡的東西,即使只不過是一些小東西,他一向都是毀之而後快。
要成就大事的人,是不能有太多無用的感情的。
很顯然地,她已經把這些都忘了,他不介意提醒她。
畢竟只有毀了駱世杰才能消去他的心頭之恨,也才能讓他的姬護法重新回到他身邊。
「什麼小兔子?」睜著眼,姬巧蓮滿眼不解地望著他。
她不懂,為什麼他一副好像很了解她的模樣。可她壓根就沒見過他,甚至對他沒有一丁點印象。
「真的忘了嗎?你忘了那些被找煮成兔湯替你養身體的小兔子了嗎?」那時她還為了那些小兔子紅了眼眶呢!
柳森羅的用意是在逼她想起一切,希望逼她再次成為當初那個冷靜而自持的女人。
那樣的女人才能為他所愛,也才能為他所用。
兔湯?!
某些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逝,她想捉住,但卻什麼也沒捉到,她依然什麼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