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在哪兒瞧過呢?
那不是一個會讓人輕易遺忘的女人,畢竟那種冰冷高絕的氣質,世間其實真的少有。
啊!他想起來了。
突然間,他的嘴兒張得比孩童的拳頭還大。
是她!
她怎麼會來這兒?
雖然三年未曾有過音訊,可是以她家的財力,應該不至于輪落到這兒來賣身為妾啊?
帶著滿心的疑惑,西門覆雨用手肘撞了撞龍九,想要告訴他這件事,但身旁的人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專注地瞧著駱浩天的反應。
當他瞧見駱浩天對台上其中一個冷艷美女出現誓在必得的樣子之際,他那緊抿的唇突然勾起了抹的笑。
就是她了嗎?
很好!
對付那種男人,掠奪是最好的方式。
他誓言要奪走一切駱浩天想要的東西,就像他奪走了他的一樣,他相信這是對他最好的懲罰,也是他要付出代價的開始。
競價如火如荼的展開,最後,那個女人成了他與駱浩天兩人之間的爭斗,四周一切靜默。
白花花的銀兩已經飆到了一萬兩白銀,這幾乎是尋常百姓人家幾輩子的吃穿用度,可是相較于龍九的氣定神閑,駱浩天已經開始焦躁。
其實他真的沒有那麼多的財富,國舅府的財力早已在他這幾年的荒婬揮霍下,逐漸出現了左支右絀的窘境。
但……憤恨地瞪了龍九一眼。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再讓他奪走該屬于他的女人,絕不!
就在他倆的競爭白熱化之際,龍九望著台上的主事者,淡淡的說︰「一萬五千兩,我要她。」
驚嘆聲此起彼落的響起,花一萬五千兩買下一個小妾,饒是在場眾人都算得上是京城中有權有勢的人物,也不由得為龍九的大手筆而驚嘆,注視著他的眼神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崇拜。
看到了眾人臉上那種崇拜的神情,駱浩天更是氣急敗壞了起來。
即使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銀兩,可是他拼了,就算到時要進宮去求姊姊,他也一定要在眾人面前得到這個女人,這樣才能挫挫龍九的銳氣。
「一萬……」他正要開口,一陣來得又急又快的暈眩突然襲至。
懊死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搖搖頭,企圖甩去那暈眩感,可是不論他怎麼甩,眼前的景象卻愈見模糊。
剎那間,他似乎看見了台上的皇甫冰心嘴角微微勾起,彷佛是在譏笑他的不自量力。
那眼神是那樣的輕蔑,莫非──
她早已經知曉了一切?!一定是那個該死的賤人出賣了他,難怪她會這般殷勤地在他出席前,還特地送上了說是養氣怡神的參湯……
第三章
這些該死的女人呵!
為什麼她們竟然膽敢和夏雲兒一般,在他的面前,硬生生地選擇了龍九,他這個堂堂的國舅爺究竟是哪點不如一介武夫的龍九了?
她們都該死!
腦中才閃過這樣的念頭,他還來不及多說什麼,整個人便已直挺挺地倒進在後頭伺候著的僕人懷中。
見狀,眾人的議論開始肆無忌憚、此起彼落的響起,其間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訕笑。
沒有理會這一頭的騷動,主事者手中的大槌重重地落在桌上,大事底定。
又一朵名花有了主,花落龍門鑣局的龍九。
英雄配美人,自然又是一陣的佳話,恭賀聲不斷。
龍九的眸光卻只是定定地看著暈過去的駱浩天,再也沒有看冰心一眼。
對他來說,周遭的這一切都不重要。
台上的女人也不重要,他標下的女人是誰更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可以預想到,明兒個在市井間會流傳出怎樣的耳語──駱浩天是怎樣的不自量力想要同他龍九搶女人,可是卻嚇暈在這場壁蓋雲集的會場里。
或是駱浩天雖然已經敗光了駱家的財產,又硬是要打腫臉充胖子,所以只能裝暈。
就算這些流言不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他也會保證讓它產生,而且絕對會傳到京城中大大小小的耳中。
緊抿的唇畔再次勾起了一記森冷的笑容。
噙著那抹冷笑,龍九大步地邁出了會場。
「喂,你去哪?不去領回那美得過火的新娘子嗎?」追著他的身影,西門覆雨急急地問。
回身,瞧了依舊如火如荼進行著的拍賣會,龍九只是淡淡地對他說︰「其它的事,你看著辦吧!」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于台上那個女人,他相信西門會有更好的安排。
帶著滿意的心情,他不再留戀地走人。
瞪著龍九那任性離去的身影,西門覆雨忍不住氣結。
看著辦?怎麼看著辦?
他的視線在冰心和龍九那堅挺的背影之間來來去去了好一會兒,終于,一抹奸狡的笑容取代了原本的氣急敗壞。
他知道該怎麼看著辦了,哈!
而且絕對會辦得很好,好到讓不負責任、一走了之的大哥七竅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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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人大轎,鑼鼓嗩吶,漫天紅彩,龍鳳對燭!
這是怎麼回事?
瞪著這彷佛一夕之間被變出來的東西,向來鎮定的龍九也忍不住瞠目結舌,好半晌反應不過來。
他是在做夢嗎?
在這樣的疑惑中,就算威震四方的鑣局霸主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楮,以為自己的眼前出現幻覺。
可是揉了又揉,再睜眼,眼前那一切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的景況,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還更清晰了起來。
終于,他接受了眼前的真實,心底卻還纏繞著一團團疑惑。
難不成有人要在龍門鑣局成親,而他堂堂門主卻完全不知曉?
「這該死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終于,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吼出聲。
這一吼,吼停了原本喧天的鑼鼓聲,也吼得原本忙亂的眾人全都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定于原地。
雖然大家都意識到他的出現和隨之而來的怒火,卻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輕捋虎須,所以大伙兒全都睜著一雙眼看著他,卻沒人開口。
怒目環視眾人,望著那一群彷佛舌頭被貓給叼走了的僕佣,龍九心中逐漸泛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 」地一聲,腦海中那最後一根名喚「耐性」的弦被繃斷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眯起眼,眸中怒火夾雜著不耐,環視著在場那些「皮皮挫」的眾人。
終于,受不了這種磨人的寂靜,龍府中一個還算有點年紀的管事說︰「這一切都是西門爺交代的。」
哼哼!
很好,他找到主謀了。
腳跟兒一旋,他筆直往西門覆雨該在的地方走去,還沒來得及邁上幾步,一顆也被打扮得紅通通的小球兒興奮地撞進了他的懷里嚷著,「爹,西門叔叔說今兒個念雲要有娘了,是真的嗎?」
瞧那雙和他一模一樣的眼里閃著晶亮亮的光芒,紅撲撲的臉蛋上寫滿了興奮,龍九心中那股想要殺人的更深了。
他必須不斷深呼吸、再深呼吸,才能不讓自己的怒氣在念雲的面前展露。
「西門叔叔在哪?」用盡所有的力氣擠出一抹笑容,龍九的話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來的。
既然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那麼理所當然該由他來承受他的怒氣。
他現在很想殺人,所以他一定要找出西門覆雨,否則……
興奮的小娃兒發現了爹爹那恐怖的臉色,原本笑兮兮的臉龐一垮,骨碌碌的眼珠立刻像是要冒出水來似的。
「爹,西門叔叔是騙人的對不對?」
哪里有娘?
瞧爹一說到娘,臉上的氣怒就這麼嚇人,嗚嗚嗚……他真的被騙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