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她那一副就事論事的理智模樣,完全沒一點女人該有的嬌柔,不想再對牛彈琴,他索性鐵臂巧勁一使,將她整個人拉進自己的胸膛,在她還完全搞不清狀況時,頭一俯,精準地封住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帶著幾許的狂野,慕青城充份地發揮血液中的掠奪因子,狂肆地擷取著她口中的蜜津。
這……是什麼……
摔不及防,加上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黎謹言因為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而心跳如擂鼓。
他那狂野的舉動在她平靜的心湖中投下一顆石子,掀起無數的漣漪。
這是她做下決定以後第一次,在心中泛起一絲猶豫。
她……這樣做,真的對嗎?
她與他,難道以後都要這麼親密,這樣的唾沫相濡嗎?
「甜,很甜!」幾乎不敢相信那入日的甜蜜,慕青城忍不住喃聲贊嘆著,「沒想到你嘗起來竟然這麼甜,看來我那間鋪子沒有白砸。」
隨著這樣不羈的言語,兩朵紅雲飛快地飄上黎謹言白皙的頰,除了不知所措地低下頭瞪著腳尖之外,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初嘗與男人親密的滋味,即使不斷在心中告誡著自己要無動于衷,那不過是場交易,可是很難……真的很難。
那別扭的模樣呵,從來沒想過會有在她身上看到的一天。
原來這丫頭並不總是這麼的冷若冰霜,對啥都不在意的。
這樣游戲不是有趣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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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作夢一般!
慕青城替她創造一個世界,給了她一個新的生活。
盡避額際的汗水不斷濡濕她的帕子,也不斷滲入她的衣領,但那卻一丁點兒也影響不了她迫不及待的情緒。
「夫人,您慢點啊!」
身後不斷追來的叮嚀讓黎謹言覺得有點兒荒謬和可笑,因為一個丫鬟莫名其妙地有了另一個丫鬟的伺候。
而且那個甫進慕府的小丫鬟還口口聲聲喊她夫人,每次一听到這個稱呼,她就覺得很好笑,畢竟她壓根就不是什麼夫人。
充其量,不過就是慕青城的一個玩物,而且他除了每每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偷吻她之外,就再無其它更親密的行止,更別提同床共寢。
這聲夫人,她真的是當之有愧啊,
雖然很不習慣這種隨時隨地都有人跟著的日子,可人總有辦法用自己的方式和環境妥協。
慕青城既然堅持要她帶著一個拖油瓶,興許是因為不信任她,怕她賣了店鋪走人,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願意失去一點點的自由來讓他安心。
「夫人、夫人……」在那迭聲的呼喚中,黎謹言急切的腳步變得緩慢,雖然離家不過幾月,可在她的感覺里卻像千萬年似的。
望著屋頂上那緩緩向上飄升的炊煙,她一顆記掛不安的心終于定下了些。
這個時刻原本應該是溫馨的,偏生後頭的紅翠卻像一只雀兒般地喳呼不停,讓她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被這麼冷眼一瞧,紅翠立時噤了聲。
「別再叫我夫人了。」
「可是大少爺有交代……」
「你是跟著我,還是跟著他?」即使對慕府已經不再陌生,黎謹言依然惜字如金,僅僅一句簡單冷語就打斷紅翠即將出口的長篇大論。
「我不是你的夫人,你可以喊我謹言姊姊。」
不因為跟慕青城的協議就自以為高人一等,在她的心里,並不認為自己的地位比紅翠高上多少。
「這、這……那……」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紅翠也不敢和主子稱姊論妹的,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終是沒有那種為難人的心性,原本堅持的黎謹言在看到她的為難之後,心頓時軟了。「唉,算了,至少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時,你別這麼喊我吧!」
那一聲聲的夫人不啻是在提醒著她賣了自己的事實。
雖然不認為這樣不倫不搶的行為有什麼不對,可被人時時刻刻這樣提醒,終究還是不舒服啊!
「這……」紅翠還是猶豫,但黎謹言冷眼一覷,緊抿的唇兒逸出一聲輕哼,紅翠立刻便改口,「我知道了,謹……謹言姊。」
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結果,冷然的臉上終于扯出一道淺淺的笑紋,她回身,再次快步走向那已經顯出幾許破敗的門扉。
當熟悉的霉味和藥味竄入鼻中時,她沒有露出任何嫌惡的神情,還愉悅地張口喊道︰「娘、娘,我回來了!」
回應她那迭聲輕喚的是幾記輕咳,很熟悉的聲音,也讓她打從心底漾出一記溫柔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冬陽拂去冰天雪地中的寒冷,讓跟著進來的紅翠都忍不住看痴了。
難怪!
初見即將要服侍的主子時,她還打心底覺得納悶。
畢竟主子雖然有幾分姿色,出落得也算亮麗月兌俗,可比起那些豪門千金總是少了些貴氣和艷麗。
那時她還懷疑,不知道主子究竟是哪一點值得大少爺傾慕,讓她從一個打雜丫鬟搖身一變成了侍寢的妾。
想他們家大少爺,可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大富豪,別的不說,光那些客棧、布一壯、錢一壯和茶一壯,哪個不是京城中首屈一指的鋪子。
像他這樣成功的男人對她們這種丫鬟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天,卻偏生不愛那些花魁、千金,獨獨將這個丫鬟給收了。
現下她可知道原因了,這個謹言夫人,看似清冷,但一笑可真是有讓人傾城的眩惑呵!
「娘!」轉眼間,室內走出一個拄著拐杖的佝僂老婦,黎謹言立刻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
「真的是你,謹言丫頭,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好了去一年的嗎?這還不到呢,你……」
看清了眼前的人兒真的是女兒,黎母激動地又模又撫,嘴里還不斷長串叨念著,為人娘親的擔憂顯露無遺。
「娘,我這是一得空就趕緊回來瞧瞧你啊!」攙著身子骨明顯硬朗許多的娘親坐下,她才跟著挨邊坐了下來。
望著不再只能躺在床上,被那痛徹心扉的咳嗽所苦的娘親,曾經對于自己的離去有所猶豫的黎謹言,只覺一切是值得的。
「你家主子人恁好的,竟然願意讓你回來。」黎母仔細地打量著女兒那絲毫不顯疲色的面容,心中頗是安慰。
「是啊,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咱們大少爺對夫人可好了……」多嘴的紅翠此話一出,黎謹一言立刻狠瞪了她一眼,讓她將未出口的話全都吞回去。
可是為時已晚,只見黎母原本慈藹的臉色多了幾許疑惑。
「為什麼這個姑娘喊你夫人呢?」黎母不解地朝著女兒問︰「你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她怎麼會這麼喊你,難道你這次去不是去當丫鬟的嗎?」
「這……我……」難得語塞,她努力地思索著該怎麼說,才能不讓娘親擔心。
「告訴娘,你沒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做,你可是……」黎母像是忽然明白什麼般愈說愈激動,但話語卻在最激動處戛然而止,那起伏劇烈的胸膛仍展現著異常的憤怒。
「娘!」幾經尋思之後,不善于扯謊的黎謹言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她並不想欺騙自己在這世上僅存的親人。
「人活著有時得用上一些手段,我並沒有違背您打小教我的,我只是用自己去換取咱們母女倆活下去的機會。」
沒有太多裝飾的言語,她選擇最貼近真相的說法,而這席話讓原本激動的黎母一顫,眼里的激動頓時變成了悲哀,她倏地握住女兒的手,哀哀切切的自責著。
「娘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女兒,但是這樣不值得,你可是金枝玉葉,不該用這樣卑賤的方法得到活下去的機會,要不是、要不是娘沒能力,你合該長在錦衣王食、奴僕成群的皇城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