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怎麼辦?」絕美的容顏上盡是憂心,慕青嵐望著生命力正不斷流失的大哥,整個人哀傷地哭倒在二哥的身上。
「傻丫頭,不會有事的。」
他們不過是小覷了邢家反撲的力量罷了,應該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會否極泰來的。
「大哥怎麼可以這麼大意呢?明明就是因為很危險才送走大嫂的,竟然還醉倒在她原先住的房里,這……」
一聲低泣打斷慕青嵐絮叨之語,听到那聲音,三兄妹有志一同地轉身看向聲源。
這一看都嚇了好大一跳,只見一個原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這里。
她一臉寒凝,完全無視于眾人驚愕的瞪視,眼中只看得到瞼上毫無血色,倒在榻上的慕青城。
「公主……你怎麼來了?」
三兄妹中,慕撼城首先回過神來,他快步迎向黎謹言,可才開口,她已經繞過他,筆直的走向床榻。
她就這麼直挺挺地站著、看著,既沒出聲,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如果剛剛她不是走著進來的,慕家三兄妹真要以為她不是個活人,只是一個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偶。
什麼都不說,只是這樣看著,良久之後,在眾人的驚呼聲之中,她傾身,將紅唇印上那沒有血色的薄唇。
「二哥、三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對于她的舉動,別說慕青嵐看得是一頭霧水,就達慕撼城和慕臨城也是完全理不出個頭緒。
他們知道言公主被送走時,心中有著諸多怨懟,卻也心知她應該不至于是那種會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人,所以他們選擇了靜觀其變。
終于,那看似纏綿,讓人瞼紅心跳的吻結束了,黎謹言直起腰身,靜靜的看著慕青城好一會兒,彷佛是要把他的面容印在自己的心坎上。
「剛剛我讓你大哥吃下御賜的續命金丹,我想他應該不會有事了,至于他的仇,我會替他報,你們不用再費心。」
說完,如來時的寂靜無聲,她轉身就要離開,可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
冷淡的容顏之中掀起一抹淺笑,她再次開口道︰「等他醒來告訴他,這次他欠我,讓他這個精明的商人盤算盤算該拿什麼來還。」
「呃,大嫂要走了嗎?」彷佛現在才找著自己的舌頭,慕臨城有個沖動想替兄長留下她。
從小到大,不曾見大哥為哪個女人執著過,這個言公主是第一個,他這個做兄弟的很想替他完成心願。
「當然要走。」她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
其實,此刻黎謹言的心情並不如外表看起來的平靜。
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更以為就算在乎,這樣的情感對她也不會產生太多的影響。
可……她沒想到的是,見著毫無生氣躺在床榻上的他,心痛竟然來得這樣深、這樣沉。
不得不承認,雖然心底怨怪著他,可卻始終沒法子掩蓋對他的在意。
是愛上了吧!
在他說要當她的天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動了心,而她卻始終不肯承認。
「可是,我大哥應該很希望在睜眼的那一刻看見你的。」粗獷的慕撼城也代兄發言,希望為他留下最在意的人。
微微地勾起一朵笑,在看清自個兒心意之後,黎謹言看起來宛若一朵嬌艷的花兒,無形中散發一種慵懶的媚態。
「看見我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得要能留下我。」
「這……」人都來瞧了,還留不下嗎?
彷佛看出他們心頭的疑惑,她又笑了,然後交代,「你們告訴他,自個兒的仇我會報,不用他費心了。」
除了親生娘親的仇之外,現在還加上他的傷,報這新仇舊恨只是摘去官爵,貶為庶人怎麼夠?
她不興以德報怨那套,要是不趁著父皇對她還有愧時,將邢國丈的根一舉拔除,她還當什麼言公主呢?
「呃……」這樣好嗎?別看大哥總是一副游戲人間的模樣,骨子里其實還挺大男人的,他絕對不樂見自己的女人替他出頭。
輕易看出慕臨城心中所想,黎謹言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誰理會他是怎麼想的,反正他也沒理過我是怎麼想的啊,至于他欠我的,我等著他來還。」
欠什麼呢?
以前不愛當然可以不在乎,現在愛上了,那顆被他偷走的心,自然要他親手奉上自個兒的心來抵償了!
唉……這情啊,愛得多磨人!
如果能不沾染,多好?
可惜的是……雙眸忍不住再次眺向床榻,再回首,她對著依然毫無意識的他嫣然一笑。現在的她與他,再也不是主僕關系,而是一對男女。
再不留戀的推開門,黎謹言款步走了出去,心知重逢的那天很快就會來到,她等著的。
***獨家制作***bbs.***
俗話說得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瞧瞧這廂,旁人都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偏偏那個當事人卻像啥事都不曾發生似的,還有興致撥著算盤、看帳本。
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大哥,你還在算什麼帳啊?言公主都被指給別人了,你怎麼還有閑情逸致在這兒看帳啊?」
「她指她的婚,我做我的事,很合理不是嗎?」懶洋洋的抬眼,慕青城看著急得團團轉的弟妹,快意的笑了。
「可是,你不是很愛咱們的公主大嫂嗎?怎麼這會出大事兒,卻像個入定老僧?」
面對妹妹的詢問,慕青城但笑不語,腦海中卻浮現一張嬌俏的瞼龐。
「你們走吧,我想清靜一會兒。」沒將妹妹的著急看在眼里,慕青城逕自索討著想要的清靜。
「大哥……」
抬手打斷她還想要再說的話,慕青城只是揮了揮手,然後斂目養神,不論慕青嵐再怎麼雞貓子鬼叫,還是不動如山。
最後,她不得不放棄的離開,慕青城這才睜眼,炯眸透過窗欞眺望皇城的方向。
不急嗎?見鬼了才不急。
只不過,這依然是一場游戲。
呵,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拉鋸戰,誰教那個女人竟然膽大妄為到不顧自個兒的危險,去料理了那群人渣,害得他莫名其妙地成為躲在女人裙擺下那種沒用的男人。
一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氣啊!
所以他故意不去找她,沒想到她倒也沉得住氣,竟然任由皇上替她指婚。
這下真是斗出氣來了,他還真要瞧瞧,到底是他的天吸引她,還是那富貴權勢的天魅力大。
他在等,等著向來無欲無求的她主動地索取,不要讓她日後有任何的借口控訴他的霸道。
但這樣的等待是磨人的,他的心沒有一時不在催促著自己快去將她搶回來,可是他得沉得住氣啊!
「唉。」幽然的長嘆回蕩在燭火搖曳的書房之中,還來不及嘆出第二聲,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已然在他的耳際響起。
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贏了,才抬頭,他便跌入那雙布滿不甘卻又溢滿柔情的水眸中。
「你終于來了!」低啞的嗓音透著狂喜。
「我不想來。」望著他,黎謹言面無表情的說。
來了就輸了,可是心呵……向來不會听從人的使喚,她的心似乎總有自個兒的意志。
不想愛,卻愛了;不想來,卻來了。
「但你還是來了!」短短的幾個字,卻充斥著無比的激動,才不過眨眼間,端坐書案後的慕青城已經旋身來到她的身邊。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攬過身著紅嫁衣的她,緊緊的……緊緊的……
「我父皇說,哪有閨女這樣自個兒穿紅嫁衣跑到夫家的,可等你你不來,我只好自己來了。」偎在他的懷里,她嬌聲地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