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出閣 第2頁

「既然妳知道,為什麼還這樣漫不經心的?」小埃子听著她的咕噥,心里更氣了。

他福氣處心積慮的就是想要把她推到三宮六院之首,讓她領受母儀天下的威儀和尊貴榮寵,可她偏偏這樣凡事漫不經心,一派大剌剌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有氣。

「福哥……」東方昭儀抗議地揚聲喚道,清靈月兌俗的臉龐上漾著一抹不贊同。

她很清楚,他是在氣她的不經心,也氣她的不長進。

可是……雖然她是他打小看著長大的,但他卻依然不懂她。

「妳還有什麼話要替自己辯解的?」小埃子愈說愈氣,又見她臉上逐漸浮現出濃濃一抹不以為然的神情,心火更起。

破天荒的,他完全不顧自己身在何處,也顧不得兩人在台面上那身分上的差異,繼續叨念,「妳就這麼大剌剌的在這御花園之中設賭局,還完全不留顏面的贏光所有宮人的月俸,妳知不知道這些人平常都是嬪妃們跟前的紅人,早就養成目中無人的個性,妳今兒個把他們全得罪光了,妳以為妳還有恩承皇上榮寵的一天嗎?」

那長長的一大串,听得東方昭儀的耳朵都要長繭了,兩道細細的柳眉也已經連成一條直線。

「人家又不希罕!」紅艷艷的菱唇囁嚅著,那聲音雖小,卻依舊竄入小埃子的耳中。

听到她的咕噥,他整個人凝肅了起來,瞧著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苛責。「妳是可以不希罕,可是東方家卻很希罕。」

那頂大帽子一扣,她臉上的理直氣壯頓時消逸無蹤,他的話宛若千斤重擔一樣,壓垮了她的恣意與隨興。

「我……」真的很不喜歡听到別人提起這事,只要一被提起,她就好像所有的力氣都被人硬生生抽離,怎麼樣都不對勁。

那恩怨是多少年前就種下的,不是她沒血沒淚的不想替自己的族人申冤,而且……

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而朝廷里的勾心斗角更是隨時能讓人掉了腦袋,這些道理她爹和宗族們不會不知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結果卻被老虎給咬死了,這怪得了誰?就她看來,只能說是她爹忠心有余,謀略卻不如人,誰也怨不得。

偏偏就是有人死心眼,看不透這點,執意地想要替那些冤亡的親人討回公道,甚至用盡手段,犧牲所有也在所不惜。

唉!

「福氣哥哥,我說過我會盡力的,不過這真的很難。」她雖然貴為昭儀,可卻從來不曾被臨幸過,她對自己的處境也很心知肚明。

她不過是皇上因為幼時情分,不忍她還來不及長大就命赴黃泉,所以才將當時還算幼小的她給收進後宮之中。

因為只要她進了後宮,那東方家所犯的誅九族大罪,便罪不及她。

她名為昭儀,也被冊封為昭儀,可有的也不過是封號罷了。

埃氣哥哥太執著了,所以他不懂,維系她生命的不過是一絲絲還殘存著的情分,一旦這樣的情分終了,她的命也就像風中殘燭,朝不保夕了。

「再難也得做,那可是百來條的人命啊!」對于她那帶著淺淺抗拒的態度,小埃子忍不住地揚聲低喊。

他的臉色一掃方才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企求,看得東方昭儀好不忍,無奈之余,只好勉為其難的應承道︰「福氣哥哥,我盡量好嗎?」

話一出口,她轉身就走,不想再待在那繼續感受到他眸中那幾乎叫人窒息的期望和希冀。

「就是她?」

堂堂一個昭儀,卻儼然像是一代賭後似的,靳重嶺的語氣中充塞著滿滿的不敢置信。

但即使這樣,他所得到的答案依然肯定得讓他很想從這棟宮殿的二樓跳下去。

「嗯,就是她!」

「她那樣子像一個昭儀嗎?」不信、懷疑全都表現在那張俊逸非凡卻又冷味十足的臉龐之上。

其實他會懷疑真的不是沒有道理的,能入選後宮嬪妃照理應該都是舉止得宜的大家閨秀。

就算她的長相在偌大的後宮之中算得上數一數二,可是光憑美貌也不夠啊,堂堂一個昭儀最少也該有著大家閨秀的氣質吧!

可是他剛才看到的卻是個活像賭鬼似的女人,那喊骰的聲音較那些宮人還不知大聲多少,這……會不會差太多啦!

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差錯?

「別懷疑,她真的是,而且她的存在甚至早過後宮中的任何嬪妃。」

十二歲就被立為昭儀的東方昭儀,似乎天生就是嬪妃的命格。

即使她的個性和後宮所有的嬪妃相去甚遠,但她終究是個娘娘,而且還是一個叫皇上頭疼的妃子。

本來,這怎麼說也算是皇上的家務事,用輪的也輪不到他關雲揚來管,可偏偏他的皇後師妹,還有他那個公主娘子,甚至就連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全都用著萬分渴望的眼神望著他,好像他不將這事給攬在身上,就是錯上加錯似的。

唉,正所謂能者多勞吧,他算是能者,所以得多勞,而他身邊這個昂藏的男子,當然就是另一位能者嘍。

「唉……」似乎終于消化完了關雲揚的說法,靳重嶺薄抿的唇瓣逸出一記長長的輕嘆。

「怎麼,開始覺得任務艱巨了嗎?」關雲揚打趣的說法,換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

薄抿的唇角微微地向上勾起,一記似笑非笑的紋路在他的唇角綻開,渾厚低沉的嗓音傲然響起,「這世上會有事難得倒我嗎?」

「只怕她真的會是你踫過最艱難的任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關雲揚的語氣帶著很明顯看好戲的味道。

他的話彷佛是在告訴靳重嶺,他其實並不相信他能夠成功地達成任務。

深深地看了關雲揚一眼,靳重嶺的表情顯得自信而飛揚。「關兄知道一件事嗎?自從我到禮部以後,沒有一件事是我做不到的。」

但凡是他想做的,他都可以做得很好!

「希望如此。」即使他已經說得這樣斬釘截鐵,關雲揚的眸光還是流露出一抹不信任。

那顯而易見的不信任,著實打擊了竄流在靳重嶺血液之中的自尊與自傲。

「這話代表著關兄不相信我?」他的語氣微揚,原本冰冷的態度倏地被一抹氣憤所取代。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人家質疑他的能力,而關雲揚此刻的表情正好踏著他的痛處。

一股不服氣打心底竄起,從現在起,他一反原本抗拒的態度,接受了皇上新交予他的任務。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欲言又止的閉上唇,關雲揚的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算計。

有時候以退為進才是引君入甕最好的方式,一味的長驅直入只會造成對方的閃躲。

「關兄不用再思考著要說什麼或怎麼說了,你只要相信我這次依然會完成皇上交托的任務就好。」

話一撂,靳重嶺帶著明顯的怒意而去,完全忽略在他身後的關雲揚一反先前那種欲言又止的態度,俊逸的臉上還揚起大大的笑容。

一位是舉止大剌剌,毫不受宮中禮教約束的昭儀,另一個是做事一板一眼的禮部尚書,這兩個人之間究竟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他拭目以待!

有沒有搞錯啊?

東方昭儀水漾的大眸,直勾勾地瞪著眼前這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男人,眸光中盡是不敢置信。

「你再說一次,你來干麼的?」

「在下是禮部尚書靳重嶺,奉皇上之命,特來教導娘娘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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