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兒,妳真的不能見死不救啊!難道妳真忍心看著爹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得流離失所,跟著我和妳大哥過苦日子嗎?」
「這……」講到疼她的爹,琉璃的心忍不住抽了一下。
這爹和大黑真要選,當然是選爹啊!
可還是很舍不得……
她跟大黑一見就投緣,大黑也親近她,現在她可是有什麼事,不論開心或是不開心的都要去找大黑說耶!
看出琉璃動搖了,何縴縴哭得更起勁,她哽咽地又說︰「妹子啊,妳想想,這大黑若真是越家的,越家這麼大費周章的找,一定是因為大黑對他們很重要,妳忍心拆散他們嗎?再說了,妳也說那大黑是狗不是狼,說不準牠不是越家要找的,那時妳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大黑留下啦!」
「我……」剛才意志堅定的琉璃頓時語塞。
真的好舍不得喔!
可是理智上,她知道大嫂說得也不無道理。
終于在何縴縴唱作俱佳的說服下,琉璃嘟著嘴,點了頭,同意讓她將大黑帶去越家,讓他們瞧瞧牠是不是他們家的狼。
嗚嗚嗚……可是真的好舍不得喔!
第三章
啪啪啪……
展翅的信鴿緩勢而下,越奉天的手一伸,那信鴿便靈巧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抽出那信筒里的字條看著,他的眉卻愈挑愈高,臉上的表情盡是不可思議。
「你怎麼啦?」
瞧著二表哥看著那紙條發著愣,趙千妍忍不住好奇的趨上前去,探頭問道︰「二表哥,怎麼啦?是不是大表哥出了什麼事?」
「呃……不是。」越奉天將字條隨意折好塞進衣袖里,然後突然綻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理會表妹那極度關心的眼光,他心中兀自盤算了起來。
那笑容不知怎地,讓趙千妍心中毛毛地,更讓她急著追問︰「二表哥,你倒是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眼見她那副著急的模樣,越奉天像是忽然想到啥似的,表情一凜。「奇怪了,怎麼就從不見妳這麼著急我啊?」
「我……」活像是被這句問話給劈中似的,趙千妍那櫻桃小嘴兒恁是闔不上,一臉傻樣地瞧著他,好半晌之後才不甚自在地說︰「二表哥,你這說得什麼話啊?你們都是我的表哥,不管是你還是大表哥,我都一樣急啊!」
「是嗎?」一雙利眼直勾勾地瞅著她瞧,瞧著瞧著似乎瞧出了一些端倪。
「妳該不會是喜歡我大哥吧?」
「二表哥,你別瞎說,我哪有!」趙千妍跺著腳,嬌聲抗議著。「你們打小就把我當親妹子看,哪來的喜歡不喜歡啊?」
「是嗎?」越奉天眸露狐疑,顯然是不怎麼相信她的話。
然而,他原本還要再逼問,可轉念一想,如果廣生信上說得是真的,那大哥的感情事,他可就得插手插手了。
這趙千妍是他們兄弟倆打小就疼愛的妹妹,大哥如果會喜歡上只怕早喜歡上了,所以大哥應該是不可能會對她產生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的。
而依廣生的形容,那蕭家小姐的行為舉止極端酷似小璃兒……
若果真這樣,那麼將千妍往大哥那兒一送,讓她去攪和攪和,或許還真能攪和出什麼東西來。
反正這回他可是鐵了心要讓大哥忘了已逝的小璃兒,重展笑顏。
微闔的眼兒猛地睜得雪亮,心中顯然已經有了計較。
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順便讓驟起的思緒在腦海里兒轉上了一圈,才開口,「我說千妍表妹,我大哥一向待妳不錯吧?」
連忙點頭如搗蒜,趙千妍對這一點向來感激在心,她自小失了爹娘,要不是依附著越家,她現在只怕不知流落何方了。
「那現在大哥在外地病了,雖然身邊有著隨侍,可出門在外我總不安心,偏偏我又有要務在身,不能遠行,不知道妳願不願意去照顧他啊?」
「願意、願意……」趙千妍迭聲應道。那神情彷佛恨不得此刻就能飛到越亢天的身邊似的。
丙然是自己預料之中的答案,越奉天滿意的點點頭,還不忘漾起一朵充滿感激的笑容。
看來千妍果然是暗暗心儀著大哥,讓她去,也算給她個機會。
反正最後不管是千妍或是那個很像小璃兒的姑娘能喚醒大哥那顆死寂的心,他可都無所謂。
他只不過是鐵了心不讓大哥再過那種死氣沉沉的日子罷了。
等他這廂忙完了,他也絕對要去湊個熱鬧,他已經很久沒有那種想要攪和一番的心情了。
「我說……」端坐在雅致的花廳里,何縴縴笑容滿面的左瞧右看著,雖說蕭家在地方上也算是小有財富,但卻也沒財力住這樣富麗堂皇的廳房。
一間房就佔了一層樓,不但有花廳,還有可以看景的樓台,更別說這房里那一件件的擺飾,看起來有多麼的細致昂貴了。
呵,這越家果然是個相當有家底的大戶人家,這要價一天十兩的屋子,他就這麼無限期的包下。
何縴縴是愈看愈欣喜,愈看愈覺得自己花那些力氣去說服琉璃是值得的。
她敢肯定,只要一旦確定大黑是越家找的那匹狼,那她鐵定可以從越家得到不少的謝禮。
或許幾百兩都有可能呢!
想著想著,何縴縴忍不住拾手撞了撞兀自在一旁發著呆的琉璃,說道︰「妳瞧瞧這真正有錢的人家就是不一樣啊!」
淡淡的瞥了興高采烈的嫂嫂一眼,琉璃什麼話都沒說,情緒可以說是低到了谷底。
一想到一旦確定了大黑就是越家要找的「狼」,那她就得為了蕭家失去大黑,她可是千百個不舍得。
現在的她只是滿心祈求著大黑不是狼,更不是越家找的那匹狼,否則……
琉璃腦海中的思緒還沒完,門卻冷不防「吱啊」一聲的被推了開來。
那聲響讓琉璃從自個兒的思緒中拔了出來,她才抬頭一瞧,一顆原本還含著希冀的心便這麼「咚」地一聲墜下了谷底。
怎麼是他?!
「你……怎麼在這兒?」她想也沒想的就沖著越亢天將心底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她那帶著濃濃質問的口氣,立時換來了越亢天的挑眉和何縴縴的著急。
怕琉璃那不善的語氣會得罪越亢天這個財神爺,何縴縴直扯著她的袖子,要她不會說話就少說話。
「越大爺,我家小泵一向被養在深閏,所以不怎麼懂事,你……」她忙不迭的對著越亢天解釋。
那態度之恭敬和平時在家中的頤指氣使完全不同,看得琉璃簡直是一頭霧水。
然而,解釋的人是何縴縴,但越亢天卻是沖著琉璃朗朗一笑,想讓她了解自己並不介意,不過她卻依然繃著一張臉。
向來可人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一臉的嚴肅。
事實上,剛才一見越亢天昂然地走進來,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她或許天真單純,但卻不是沒有腦子,如果說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越家的人,那麼大黑只怕就真是他們要找的「狼」了……
一陣濃濃的不舍在她心底快速的蔓延著,靈動的眼眶中更是立刻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然後毫無預警的,一顆豆大的淚珠兒就這麼滑下她白皙柔女敕的臉頰。
那驟然滑落的淚珠幾乎讓越亢天瞧傻了眼,感覺一股熟悉的心疼在心底兒抽起,他想也沒想地便邁上前去,抬手拂去了她頰畔的淚痕。
「大黑真的是你們越家的喔?」沒去理會他的舉動有多麼的不合乎禮教,此時此刻她的心底兒只在乎這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