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和淑妃有什麼關系呢?」關雲揚專心的听著故事,但他無法將這個故事和慕容輕煙如何成為淑妃又為何如此清冷扯上關系。
「那一天正好是淑妃要下嫁給東亭的日子,是東亭的大喜之日,他根本不知道我出事,但就在他要出發迎娶輕煙時,當天值勤的侍衛發現我失蹤了,萬分緊張的連忙通知東亭,他居然暫停了迎娶而加入搜尋我的隊伍,也為了救我而犧牲了生命。」
「呃……」關雲揚一愣,開始多少有點了解她那縴細的身軀為何總是隱隱的散發出一股哀傷的氣息。
「在東亭彌留之際,朕答應要替他保護輕煙,因為輕煙出自偏房,所以雖是大家閨秀,但從小就不得寵愛,要不是有東亭一直護著她,只怕她的日子會更難過,于是東亭一走,朕只好把她接進宮來。」
「難怪……」
听到這里,關雲揚的心中有一點點的自責,為他曾經對她有過的負面評價。
難怪她會這麼冷,也難怪她那天對待自己的姊會是這樣的態度,若是皇上所言屬實,那麼她這樣的態度其實還算客氣了。
至少她沒有私自利用她現在的權勢,狠狠的教訓那些曾經欺侮過她的人一番,只是冷言冷語對待罷了。
今日換作是他,未必能夠這樣心平氣和地對待曾經錯待過他的人。
「難怪什麼?」看著他喃喃自語,龍騰雲忍不住探問。
雖然他說沒興趣,但只消睨一眼,他就覺得剛剛心中那個驟起的念頭很有實現的可能。
「沒事。皇上若沒其他事情交辦的話,那我就先走了。」避開他那帶著濃濃審視意味的目光,關雲揚也不待他應聲,起身就要走人。
「等一下。」籠騰雲略一思索,便朝著他的背影喊道。
「皇上還有事?」
「朕不管你用什麼方式讓她出宮,但記得善待她,這是我唯一的要求,至于其他,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朕只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我會的。」他應承,然後邁開步伐離去。
望著他逐漸消失在門後的身影,龍騰雲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一半。
必雲揚的性子他很了解,他或許不喜歡麻煩上身,可是一旦許諾便一定會做到。
他相信他一定會將這件事辦得很好,所以說,現在四個麻煩里面,算是解決了一個,只待他再想個法子加點油、添點醋,或許淑妃的事情就會變得更加完美,搞不好一切會順著他的心意走呢。
可是……其他三個呢?
他還有得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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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或不走?
她是真的想離開了,從那夜皇上夜祭紀大哥之後,她就知道,紀大哥的死不只是她心頭永遠的痛,同樣也是皇上心中永遠的遺憾。
所以皇上是絕對不可能會放她出宮,更不可能讓她去尋求心中的寧靜。
那如果要走,該怎麼走呢?
她一個弱女子,說手無縛雞之力或許太過夸張,可是她壓根不懂半點武功,又如何避開那些訓練精良的禁衛軍呢?
兩道柳眉在這左思右想之間,幾乎都要攏成一條直線了,但輕煙卻依然想不出一個可以讓她自由離去的方法。
「你在想什麼?」
突然問,一記低沉渾厚的嗓音劃破了夜晚的寂靜,也讓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輕煙倏然一驚。
她櫻唇微張地驚呼了一聲,此番突如其來的驚嚇也終于劃破她向來沉靜得宛若無波古井的面容,她的手緊緊的撫住因為受了驚嚇而起伏不定的胸口,雙眼更是充滿驚懼地望著這個再次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男人。
她這些舉動讓她看起來終于比較像是正常的姑娘家。
對于她所受到的驚嚇,關雲揚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唇角上揚,俊逸的臉龐綻出一記淺笑。
「原來你也不是總是那麼冷靜的嘛!」他調侃地說道。
「你……」她已經很久不曾動過氣了,自從她的心跟著紀大哥走了之後,她的七情六欲仿佛也都跟著沉寂到心底最深最暗的角落中。
但現在看著眼前這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陌生人,她真的覺得生氣。
「公子這麼大半夜的闖進深宮中,不會只是為了看我受到驚嚇的模樣吧!」在初時的驚嚇過後,輕煙很快的回復原本該有的冷靜,她定定地凝著關雲揚,冷聲地問。
「如果我說是呢?」
「你應該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她的眉頭忍不住地又往中間攏了去,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除了生氣之外,她一丁點兒也不感到害怕。
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上沒有半點猥瑣的氣息,那昂然的姿態讓他看起來完全跟壞人搭不上邊。
再說,他既然能于深夜里在宮里來去自如,也已經充份的顯示出他的身份並不尋常。
「或許我就是這麼無聊的人。」明顯地感覺到她又回復到原先的冷然,方才的情緒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
抬眸淡掃了他一眼,她從來沒遇過這麼想當壞人的人,活像她若是不將他當成壞人,是多麼奇怪的一件事。
可向來不喜旁人打擾的她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因為他是不是壞人與她並沒有任何關系。
深吸了一口氣,她索性直接問︰「公子夜訪究竟所為何事?」
「想來問你是不是真的想出宮?」
想,很想!
可是面對他的問題與審視,她卻只是緊抿著唇,沒有給他任何的答案,因為她壓根就不認識他,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她沒必要回答。
「你不回答是因為答案是否定的,因你對皇上所言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獲得他的注意而使的一種手段?」
久候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關雲揚選擇了再次激怒她,想要探知她心底最真實的渴望。
可這一次,他並沒有得償所願,因為他的質疑並沒有成功的激怒輕煙,她只是淡然地問︰「公子到底是誰?」
「一個能帶你出宮的人。」
簡單卻又肯定的話,竟讓她平靜的心湖掀起了小小的波瀾。
如果說他能以這樣大刺剌的姿態夜闖宮闈,那麼要帶她出宮或許真的不是什麼難事。
或許也正是因為隱約中有種感覺,他真的能改變自己只能困守宮中的現況,所以向來不喜與人交往的她,才會捺著性子在這兒同他周旋著。
可……他究竟是誰?又為什麼這麼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他的出現很突兀,而且奇怪得緊。
「若是你真能帶我出宮,你所要的代價是什麼?」一個簡單的提問,已經說明了她的心動。
但從小到大,她始終認為除了紀東亭和她娘之外,這世上沒有人會真心對她好,無所求的為她做事,所以他也必有所求。
她的問題讓關雲揚忍不住又對她另眼相看了一些些,她的沉靜與聰慧真的不是一般姑娘家能比得上的。
「很簡單,出了宮之後,你必須跟著我半年,而且你得發誓終身不能削發為尼。」
會做這樣的要求,當然是為了完成皇上所交付予他的任務,得看著她不能讓她出家,還得替她找到幸福。
唉,什麼時候,他一個堂堂的當朝四品命宮,也得充當起紅娘來了,這個官還真的不好當咧!
想到自己的苦命,他忍不住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就這樣嗎?」該說這樣的條件出人意表嗎?
既不是金銀珠寶,亦不是所有人都覬覦的高宮厚祿,他要的竟然只是一個承諾。
丙然,他必定不是等閑之人,否則不會知道她想要出家,他的出現只怕也是皇上對她的另一種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