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知道憑你的武功,想要獨自離開很簡單,看在以往情誼的份上,你若要走我也不會攔你。」
「那她呢?」他若會單獨離開,方才就不會留下來,既然已經留下來,怎可能又舍輕煙而去。
再說羅星月這個麻煩是他招來的,也是沖著他來的,所以他沒有理由要輕煙代他受罪。
「至于她嘛,就留在黑風寨里做客好了,等到有一天你想通了,願意和我拜堂時,我自會毫發無傷的將她還給你。」
「你……」兩潭宛若深泓的眸子冒出熊熊的火光,關雲揚憤怒的瞪著她。
但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羅星月卻是毫不在乎,她語氣輕快的說道︰「選擇在你。」
說完她縴手一揮,幾個持著火把的手下便迅速的上前,依著她的指示從關雲揚的懷里接過輕煙。
面對這種情況,關雲揚哪里肯依,他化拳為掌想要反擊,可那掌卻軟綿綿的沒有絲毫足以傷人的力道。
「該死的!」力不從心的他恨聲咒罵著,只能眼睜睜地瞧著輕煙落入她的手中。
而他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只能踉嗆的跟著他們,即使這種自投羅網的行為很令人難以接受。
她……終究是皇上親手交付予他的責任啊!
第五章
喉頭干啞得像是火燒,渾身酸軟得幾乎使不上半分的力氣。
唉從昏迷中悠悠轉醒的輕煙,面對身體上的種種不適,唯一能做的只是從蒼白的唇辦中逸出幾絲淺淺申吟。
「真是個嬌弱的姑娘,搞不懂為什麼關雲揚會看上你這種女人,你根本不足以匹配他。」
罷醒過來,一入耳就是這種毫不留情的批評,弄得還搞下清自己人在哪兒的輕煙一頭霧水。
她用力睜著自個兒的眼皮,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一入眼的不是昏迷時的樹林,而是一間還算雅致的廂房。
房間中央,站著一個英姿勃發的姑娘,正冷眼地盯著她瞧。
「你……」發現自己身處于陌生的環境,輕煙第一件想知道的事,便是自己在哪?
其實她更想知道的是,她是不是終究還是拖累了關雲揚?
可她才想開口,喉頭那燒灼似的疼痛就毫不留情地再次襲來,讓她只能閉上眼,等待那疼痛過去。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真是軟弱。」
羅星月冷眼地看著她身體上的不適,甚至連杯水也不肯幫她倒,敵意完全不遮掩。
那是一種女人對女人的敵意,只會出現在兩個女人愛上同一個男人的時候。
這樣的眼神她在皇上的後宮里瞧過太多了,所以她能夠一眼就瞧穿那樣的敵意。
可她不懂的是,她與眼前這位姑娘可以說是素昧平生,她為什麼會對自己存著這樣的敵意呢?這樣的冷漠其實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點像是以前她還在慕容家時,人人冷眼相待的日子。
為了不讓她看輕自己,她勉強撐起虛軟的身子,踩著踉蹌的步伐,幾乎是用撲跌的方式將自己移到屋子中間的圓桌旁,然後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已冷的茶水宛若甘霖,滋潤她似被火燒灼的喉頭,也讓她能夠順利的開口說話。
「關雲揚呢?」一開口,原本應該探問自己身在何處的她,最關心的卻是關雲揚的安危。
「呵,你倒是有情有義啊!還真不枉他這般為你犧牲。」
其實在勝利的感受褪去之後,她很清楚自己這一仗贏得僥幸,要不是這姑娘成為她手中的一顆棋子,依關雲揚的性子,只怕寧死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污辱。
「告訴我,關雲揚他人呢?」
即使臉色蒼白,身軀虛弱,聲音嘶啞,但是沒有得到答案的輕煙不願就此放棄。
她渾身上下隱隱地散發出一股傲然,而也因為這樣的堅持,讓羅星月驀地對她刮目相看了起來。
她原本以為她會像全天下嬌弱的姑娘一樣,用眼淚來博取同情,但她並沒有。
反而在她的冷言冷語中,自然地散發出一種懾人的氣質,一雙眼楮更是寫滿堅持,仿佛清楚的告訴她,若是沒有得到答案,她不會罷休。
「為什麼只擔心他,難道你都不擔心自己嗎?」因為她出人意表的表現,羅星月忍不住地竟也對她感到好奇。
「我……」輕輕地勾起一抹虛浮淡然的笑容,輕煙說道︰「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對生死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為什麼?」
「因為我愛的人已經離開人世,我活著不過是為了遵守對他的承諾罷了,若是你要我的命,拿走便是,我不希望你為難關雲揚。」
「可是……你和關雲揚不是相愛的嗎?」她愛的人不該是他嗎?
從出城後的一路上,不是瞧著關雲揚對她呵護備至嗎?那時她還妒火中燒,以為他們相愛。
也正因為心中的那一抹嫉妒,才讓她不顧一切,發誓即使用綁的、用架的,也要逼關雲揚和她拜堂。
怎麼現在看來,事情卻好像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姑娘不但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嬌弱不堪,她和關雲揚之間的關系,似乎亦不如她所想的那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不。」含笑搖頭,她誠實無諱的說道。
「那就是他愛你嘍!」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有一種情感是她和關雲揚之間從來沒有過的。
既然不是相愛,她已有所愛的人,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關雲揚單方面愛著她。
「你真的是誤會了,我和他之間,頂多只能算是他對我有恩。」
看著眼前這姑娘如此執著于她和關雲揚之間的關系,很顯然地,她對他一定有著獨屬于女人家的心懷。
「才不是呢,他若不是對你有情,怎可能對你那麼好、那麼溫柔?」羅星月酸意十足的說道。
認識他那麼久,別說是背了,就算要他出手扶她一把也是很困難的事,結果這些事情他都為她做了。
「只不過是一種責任罷了。」
「責任?」羅星月水漾的眸中泛著濃濃的不解,為什麼不是愛,而是責任?
難道說關雲揚欠她什麼嗎?
「我只不過是旁人對他的一種托付,照顧我也是一種責任。」
「只是這樣嗎?如果只是這樣,他為什麼這麼緊張你,甚至還願意為你服下七日軟筋散?」
她還是覺得他們之間不僅僅只是一種責任的關系,至少關雲揚對她的在乎已經超出了常理。
他們回到山寨後,她就拿了七日軟筋散讓他吃下,免得一旦他運氣將沼氣逼出體外,在成親之前回復了功力,那麼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他……」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她曾听紀大哥說過,對于練武之人而言,武功是他們一生的心血,對他們很重要。
可是他竟然為了自己而服下七日軟筋散,那麼在這七日之中,他不就毫無自保的能力?
「所以就算你對他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但是他呢?」
再怎麼英姿颯爽,舉動再怎麼像個男人,羅星月終究還是個姑娘,對這些事也有一定的敏感度。
必雲揚對輕煙的在乎已經勝過曾經在他生命中出現的任何女人,包括她這個與他自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
「所以這段時間就要委屈你在寨里做客了,等我和他成了親、拜了堂,我就會讓你離開。」
事情已經進行了一半,沒道理不繼續下去,就算說得再多,她的決心也不會動搖,所以她也懶得再說,隨意地交代了一番,便轉身離去。
「你……」望著羅星月堅決而去的身影,輕煙的心竟起了圈圈的漣漪,那姑娘想做什麼,以她的聰慧只消前後想想,馬上就猜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