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哥總是這樣望著她,他總擔心她在慕容家會被人欺凌,會過得不開心。
所以每次只要一見她,他就會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她,然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將她審視一遍,直到確定她無恙之後,才會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一把抱住她。
好熟悉的感覺呵!
迷蒙之中,輕煙不自覺的用自己的頰畔,摩挲著關雲揚厚實的胸膛,與她乎常的清冷淡然不同,現在的她就像是只愛嬌的貓兒。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多麼真實的關心啊。
迷蒙間,輕煙似乎回到了過去那有人嬌寵的日子,她的雙手尋求依偎地主動攬住他的頸項。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孤單一個人。
心底最真實的聲音猛地竄出,輕煙環著關雲揚頸項的手一緊,像是在捍衛什麼寶貝似的,牢牢的圈著,怎麼都不肯放手。
從來距離都很遠的兩顆心,仿佛也跟著這一圈,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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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幽的閻夜,兩道碩長的黑影不分軒輊地在林子里頭追逐,就著黯淡的月光,關雲揚的利眼專注的鎖著眼前的黑影,不肯放松分毫。
終于,活像已經享受夠了這樣的追逐,在前頭跑給他追的人停了下來,整個人往身後的樹干一躺,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一等關雲揚靠近,他便開口質問,那語氣帶著一絲森冷,在這幽暗的林子中,讓人的背脊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
「你真的打算享盡齊人之福嗎?」
「呵,這麼大老遠趕來,就為了問我這個問題?」對于他的質問,關雲揚並不回答,反而以問制問。
「對,我要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呢?」他好奇的問道。
不是他故意不正面回應,而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十幾年來師兄弟之間的情誼究竟比不比得過男女之間的情愛?
「那麼你該知道我會怎麼做。」深邃的眼眸驟然進出一記足以凍死人的冷光,他的雙拳緊握,手背上的青筋更是表達出他的怒氣。
「嘖,才講講就這麼生氣,那要是我真做了,不得小心我這條小命了。」
呵,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還好,他這個向來孤傲得緊的師弟,還沒有放下對星月的情感,這點從他用這麼快的速度,從蜀地飛奔而來就可以發現。
這幾天只怕他是披星戴月的,日夜兼程,瞧他眼皮下的黑影,怕是連睡都沒睡吧!
對于關雲揚的打趣,梁千程完全沒有心思理會,著急、焦慮直沖胸口,讓他再也顧不得任何該有的尊敬,喝問道︰「大師兄,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做了那麼久的師兄弟,他絕對不會漏瞧大師兄眸中的算計。
他算計什麼他可以不管,可若是算計到星月的頭上,他就不能當作沒瞧見。
「我沒要搞什麼鬼啊!」關雲揚清亮的眸光中沒有半絲的內疚,望著他的眼神更是無辜得緊。
「那這該死的飛鴿傳書又是怎麼一回事?」要他相信這一切不是一個計謀,除非大師兄真的當他是一個三歲孩童。
「呃……這個嘛!」關雲揚緩緩地勾勒出一抹笑。
其實有個優秀的師弟還真的很好用,本來皇上將輕煙這個大麻煩推到他身上時,他就打算要將輕煙帶到蜀地去塞給他這個師弟。
誰叫他一心痴戀著心不在他身上的羅星月,卻又將這個秘密埋在心里,怎麼樣也不肯有所表示和行動。
眼看著硬是一輩子都要痴傻地待在蜀地,等待星月那個野女人回頭瞧上他一眼,他這個大師兄只好努力為他著想,替他帶回一個不吵人的姑娘。
不過,這是那時候的計畫。
這俗話說得好,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那時候他對輕煙沒有任何的心思,所以只想將她硬塞給旁人。
可現下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將她迎為自己的妻,而星月這個固執過了頭,甚至異想天開想要和輕煙共事一夫的大麻煩,就不能不想個辦法解決了。
眼前這個笨師弟當然就是最好的人選,畢竟師弟可舍不得星月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所以自然萬分願意接收這個麻煩。
「有話快說,否則可別怪我不顧兄弟情誼!」梁千程氣急敗壞的提出最後的警告,向來十足的耐性早已經在這幾日憂心忡忡的披星戴月中消耗殆盡。
「嘖嘖嘖,你還真是性急耶!」對于他那不善的態度,關雲揚嘖嘖出聲的埋怨著。
但他可也沒有忽略梁千程眸底那毫不遮掩的怒火,為免等一下真的要兄弟相殘,他收起了玩心,正色地說︰「其實事情很簡單,簡單地說就是星月向我逼婚,我不得已,所以只好趕緊把你找來。」
多簡單的解釋啊!
梁千程听著听著,忍不住翻起了大大的白眼,他非常確定大師兄一定省略了許多的重點沒說。
「只是這樣嗎?」他挑著眉,沒好氣地道,「以星月的武功和腦袋,想要逼你就範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大師兄,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
認識這個大師兄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要是他真的那麼簡單就能被制伏的話,星月也不用追著他跑這麼多年了。
「就是這樣啊!星月執意要跟我和輕煙一起拜堂,你說我能怎麼辦?」
兩手大刺剌地一攤,關雲揚睜著眼說瞎話,壓根就沒興趣和師弟分享自己的感情事。
基本上,他找他來是要他替自己解決星月那個大麻煩,可不是要他來窺探自己的隱私。
其實梁千程哪里會看不出他是不想說出這個中原由,但此時此刻的他沒有心思理會那麼多。
他對于羅星月執意要嫁給大師兄的事實感到萬分的焦燥,顯然完全喪失了該有的理智,這點從他問出來的白痴問題就可以窺知一二——
「我問你,你真的要娶她嗎?」
這個問題一出,猛翻白眼的人立時換成了關雲揚,他忍不住瞪了師弟一眼,頗沒好氣地搖了搖頭說︰「我要是願意娶她,還需要這麼千里迢迢的把你找來嗎?」
他就是不想享這個齊人之福,否則不會心機用盡地將他找來。
或許在感情上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大方的人,也不曾為任何人設想周到,但他卻一丁點兒也不想讓輕煙受委屈,或許他是真的動了心,才會如此執意地要娶她為妻,照顧中毒的她不過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是你們不是兩天後就要拜堂了嗎?」所以他才要趕路趕到差點斷了氣。
「拜堂是我和輕煙,至于星月,就要麻煩你處理了。」
「這樣好嗎?」
雖然不願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姑娘成為別人的妻子,可是他也很清楚,嫁給大師兄幾乎是星月一生的目標。
「你別這麼沒出息好不好?」看到他猶豫的模樣,關雲揚忍不住一掌重重的往他的肩頭拍去。
「感情就是要自己去爭取,這般畏畏縮縮像個男人嗎?難道你真以為只要這樣看著,她就會主動投入你的懷抱嗎?還是你真想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
這種話平常沒必要,他是不會說的,所以才會任由痴傻的師弟暗暗的守著星月這麼些年,可現在似乎到了不說不行的地步。
「我不要!」梁千程激動的說道。
就算今天星月嫁的人是大師兄,他都不願意了,何況還是別的男人。
「那就對了!」對于師弟的回應很是滿意,他堅信,接下來的一切都會照著他的心意去走,包括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