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她的心,只是他計劃里的一部份,因為他想挫挫她的銳氣,但現在他肯定那不只是計劃,因為他的心竟因自己將話說出了口,而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
「這……對你而言是一種游戲、一種征服吧?」只能這樣想,她不願讓自己有過多的期盼。
「妳是這樣想的嗎?」
「對!」錢盈盈肯定地點點頭。
「那妳願意玩這場游戲,讓我征服嗎?」臉上倏地浮現一抹魅惑的笑容,唐無極沉著嗓子問道。
「當然不!」面對他的問題,她月兌口的是斬釘截鐵的拒絕。
不想在情感上有任何的牽扯,那絕對會影響她的計劃,可其實他的提議已擾亂了她的心。
「可是我若開始這個游戲,就不會讓妳說不。」他邁步趨近她身前,頎長的身影立時帶給她強烈的壓迫感。
「那就不要開始!」她很認真地說,但隨著他的逼近,她的心頭漾起了一陣不安的感覺。
「不,那就更要開始,我很想看看妳想怎樣躲避這場挑戰。」伸手玩弄著她頰畔掉落的一縷發,這舉動彷佛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他的逼近讓錢盈盈很不自在地挪移著自己的身軀,不可諱言地,他的氣息真的帶給她很大的壓迫感。
「你……」這是男人的劣根性嗎?愈要他別做,他就愈想要做嗎?
她的腦袋瓜子轉動得飛快,努力地想找出勸服他不要嘗試的方法,好不容易,一張臉孔自她的腦海閃過。
「曉顏,她……」口中才吐出這個名宇,一根修長的食指已經在她那紅艷的唇畔豎立。
「我跟曉顏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現在要和我玩這場游戲的人是妳。」
「你別鬧了。」面對他的固執,她幾乎哀哀求饒,她真的一點也不想玩這場游戲,她有預感若是一旦玩了,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我沒鬧,我是認真的。」
唐無極像是宣誓似的說道,錢盈盈本要回應,可此時門扉處卻傳來碗盤掉落的破碎聲。
兩人同時回頭,發現曉顏不知何時矗立在門旁。
她一臉怔忡地望著他們,什麼都沒說,可是眸底流露出的傷痛卻讓錢盈盈于心不忍。
「曉顏,妳……」她正要開口安慰,這時一陣輕風吹來,那些灑落地面的菜肴味道全數飄進她的鼻端。
幾乎是立即的,一陣惡心的感覺倏地涌上喉頭,逼得她俯身欲嘔,可是卻只吐出一地的酸水。
「盈兒,妳怎麼了?」完全顧不得曉顏此刻會做何感受,唐無極立刻伸手去扶彎腰嘔吐的錢盈盈。
但他的手才踫到她的身軀,她卻立即退了開來,那種想要劃清界線的意思異常明顯。
「我沒事。」她冷靜地說道。
「沒事才怪,沒事的人會吐嗎?」他才不相信,轉頭正要叫曉顏去請個郎中,可誰知錢盈盈的下一句話卻像是隔空點穴一般,讓他活像是個木偶人似的不能動彈。
「我真的沒事,我只不過是有了身孕。」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登時讓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雞,只能怔怔地瞪著她瞧……
第七章
只不過是……有了身孕!即使是七個月後的現在,唐無極還很難從這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樣還不打緊,最教他忿忿不平的事,他簡直是徹底的被遺忘了。悶呵!悶到他忍不住重重地闔上眼前攤在書案上的賬冊,接著他手一拂撥開了算盤。
「少爺,你要休息了嗎?正好這兒有顏兒剛準備好的冰糖蓮子,你快來嘗嘗。」
「顏兒,不是說過要妳別做這些事了嗎?」望著眼前那還滲著水珠子的盅碗,一種愧疚感頓時油然而生。
這幾個月,顏兒總是這樣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他雖然感激在心,也曾想過跟盈盈商量給她一個名份。
可是每每話到了嘴邊,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些東西少爺愛吃,我自然也愛做,一點兒也不麻煩的。」曉顏笑得溫婉。
迎著她那雙充滿感情的眸子,他知道自己錯待了她,雖然他們之間僅有那一次的錯誤,可是他知道自己依然得要負起責任。
「我不希望妳太累。」
唐無極抬手壓了壓自己泛著酸澀的眸子,曉顏見狀,自然地將雙手搭上他的肩膀,想要替他按壓一會兒。
誰知道他卻急急地退了開去,讓她的雙手落了個空。
頓時,她眸中流露出一抹黯然。
「少爺,你這是在嫌棄曉顏嗎?」
「我……我只是最近常常在想,是不是該幫妳找個好人家了。」他知道該給她名份的人是自己,可是偏偏不知道為什麼,他現下的心思全轉在盈盈身上。
「少爺,難道你不滿意曉顏的服侍,所以想趕曉顏走嗎?」她那向來溫和的臉上泛起一抹焦急。
「沒這回事兒,我……」感受到她的不安,他正要安撫,眼角卻瞥見了園子里盛開的花兒。
霎時,他的心思全都被那些花吸引過去,站起身,他甚至沒回頭看曉顏一眼,大步地邁了出去。
手捧著剛摘下的鮮花,唐無極腳跟兒一旋就往錢盈盈居住的院落走去,人才彎進了回廊,便听見一陣悅耳的嘻笑聲。
那銀鈴般的笑聲讓他好奇地趨近,這不瞧還好,一瞧兩顆眼珠子只差沒掉了下來。
他那個身懷六甲的妻子,竟然光著腳丫子在養著錦鯉的池子里嬉戲!
這該死的女人到底在搞些什麼啊?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現下正挺著一個大肚子嗎?只要不小心滑了一跤,那後果不堪設想。
夾雜著龐大的怒氣,他縱身飛掠而去,宛若一陣疾風拂過,頓時抱起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女人。
那種被人猛然抱上青天的感覺真的很不好。被放下後,錢盈盈轉頭問︰「你干麼?」
「是我該問妳,妳在干麼吧?」唐無極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一放下,就猛然朝她低吼,「妳知不知道妳剛剛的舉動很危險?」
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除了新婚那一夜,她沒瞧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過。
從四川回到杭州後,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彷佛真的打算開始他的「游戲」。
他對她變得溫柔,溫柔到她忍不住地想要陷溺,如果不是明知他的身旁有個女人,如果不是她從不曾放棄內心深處對自由的渴望,那麼他的溫柔真的會讓她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
「我有注意的……」她試著替自己解釋,可是她的解釋卻換來了他更大的怒火。
「注意?!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女人光著腳丫子戲水叫做有注意?」他的聲音拔得更高,那鐵青的臉色讓人只消看了一眼就會嚇破膽。
「我真的很小心的,我……」她努力的想要辯解。
可偏偏他卻沒耐性听他說下去,直接而果斷地宣布道︰「我要搬回這個院落!」宛若平地一聲雷,他的話震得她目瞪口呆。
「你……開玩笑的吧!」
好不容易好說歹說地,說服了女乃女乃和他,將他趕出了自己的小天地,讓他的存在不再擾亂她的心扉。
可是他今天居然為了這區區一點小事就想破壞她的努力,他想得可美咧!
「我是認真的想搬回來照顧妳,或許初時曾經因為不平怨恨而錯待過妳,可是,此刻的我是認真的,包括想要與妳做一世的夫妻也是認真的。」一番話幾乎是不假思索就月兌口而出,說出口後他覺得輕松了許多。
可偏生這一連串的「認真的」听得錢盈盈頭昏腦脹,她用力地甩了甩頭,心中驟起的狐疑讓她忍不住地將縴手往他的額際一貼。
咦,溫涼的,是很正常的溫度啊!
「我沒瘋,也沒病,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