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不是不好,只是既沒家世、也沒背景,就算將來能頂著個設計大賞首獎的頭街,但離成功還太遙遠。
而浪少雲卻是一個早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這樣的差異會不會太懸殊了一點?!其實她一直認為「門當戶對」這個想法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對最近驟然降臨的感情那麼的猶豫不前。
「原本我也認為不可能,可是經過了昨夜,我卻有了渴望,我想找他問清楚,我和他之間是不是……」
或許她不是百分百的了解浪少雲,但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一個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的男人。
他既然要了她,就不會對她完全沒感覺,他不是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只是問題是,他對她的感覺究竟有多深?她急著想找他問清楚,她不是那種保守而躊躇不前的女人。
她深信女人也可以主動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愛情,所以她玩不來矜持那一套。
「你的意思是,他要了你卻沒有給你任何一句話?」情風是個聰明人,一听平心的話,就知道了癥結。
「對。」平心沉重地點了點頭,她從來不會瞞著情風任何事。
「他該不會是不想負責吧?!」很不想說這樣的話,可是在社會上打滾多年,她瞧多也听多了,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他不可能是這樣的男人,否則我不會愛上他。」平心斬釘截鐵地說道,在這方面,她對浪少雲有百分百的信心。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
情風望著她的臉,思緒快速的飛轉,想要幫她找到一個理由,突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她低呼了一聲,「他該不是……該不是……」
嗯,是很有這個可能喔!她愈想愈覺得是這樣的點點頭。
「羅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平心急切的問。
「嗯。」她點點頭,「浪少雲會不會是因為一直以為你和嚴家裕是一對戀人,而嚴家裕又是他的恩人之子,所以才會不安和猶豫,然後留下你一個人?」
「天啊!」听了她的話,平心驚呼了一聲。
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這絕對是有可能的,因為浪少雲一直對嚴家裕的父親的恩情耿耿于懷,所以當然可能會因為愧疚而不知所措。
一夜激情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制的浪少雲身上是有些突兀,而愈自制的人往往也愈容易鑽進牛角尖里。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得趕快去找他說清楚,否則就槽了。
說走就走,平心急切地就要往外沖去,但卻被情風拉住。「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告訴他我欺騙了他,我其實不是嚴家裕的情人。」
「你不怕他因為你的欺騙而生氣?」像浪少雲那樣的人,是絕對不能容許別人的欺騙的。
「我怕。」她點了點頭,承認了心里頭那被刻意忽視的恐懼。「可是我更怕他因為愧疚而從此消失在我的生命之中。」
望著平心急切離去的背影,情風忍不住地在心中嘆了一聲。
情這一字著實擾人呵!
「喂,你怎麼了啊?」忍不住伸腳踹了踹像是石頭人的浪少雲,秦揚天沒好氣的對著他不悅的說道。
厚,事情有那麼嚴重嗎?
不過是和一個女人上了床,而那個女人剛剛好是嚴家裕名義上的女朋友罷了,這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敝的咩!
可偏偏他這個好友的腦袋就像是灌了水泥似的,怎麼都不開竅,任憑他說了幾個小時,口水都快說干了,他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害得他都想要善心大發的告訴他,關平心壓根就不是嚴家裕的女人,她不過是嚴家裕為了自由而請來演場戲的。
可想是一回事,真正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得想個好方法,婉轉的傳達這個訊息,畢竟他可不想因為「知情不報」這個罪名被踹到天邊去。
「呃……我說……」他思索著該用什麼字眼,可他都還沒想著,原本像是個石頭人的浪少雲卻突然起身。
「你想干麼?」看著他昂然而立的身軀,秦揚天心虛的問。
「該是面對一切的時候了。」從來就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浪少雲也不容許自己在此刻懦弱。
他做錯了事,對不起家裕,所以他該去面對,而不是逃避。
「嗯,對,是該面對一切的時候了。」秦揚天忍不住在心中竊喜著,本來都想招供了說,可是現在或許不用了。
如果他真的決定不顧一切去把平心給搶過來,依然可以得到幸福,秘密依然還是秘密,他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揭穿。
「你現在該做的事就是不顧一切的去把平心給搶回來,是家裕的女人又怎麼樣,在還沒有結婚以前,人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秦揚天自顧自的說,誰知他心中的一塊大石才落下,浪少雲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應。
「不……或許人人都有自由選擇愛情的權利,可是我沒有。」
「為什麼人人都有而你沒有?」
啊,差點忘了浪少雲有多麼的死腦筋,還能有什麼原因,一定是為了報恩咩。
丙然。
「因為只要對象是嚴家裕,我就沒有那個資格。」
似是輕喃,似是喟嘆,浪少雲說完之後,便挺直著肩頭,往門口走去。
「喂喂喂,你現在該不會是要……」
「我要去找家裕說清楚一切,然後……」或許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吧!
原本他是打算等家裕對公司的一切都上手,他才離開去另創天地的,可世事難料呵!在加入了復雜糾葛的感情因素之後,他著實難以再繼續待在公司中。
看著他和平心卿卿我我,對他是一種殘酷的凌遲,他無法忍受。
既不能爭,所以選擇退讓。
「你該不會是想去找家裕說清楚、講明白吧?」秦揚天頓感不可思議的問道。
丙真是灌水泥的腦袋,干麼不兜一兜、轉一轉,非得這麼死板板的?
厚,真是被他打敗。
「我沒有別的選擇。」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或許只要他不說,平心不說,一切都很有可能不被發現,可是那不是他為人處世的態度。
「可是……」望著他一臉的堅毅,秦揚天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了一聲。
唉,看來不說不行了,就算得一條命不保,朋友道義還是得顧啊!
都怪自己貪玩,干麼總想著看戲,所以當初少雲要他查資料時,他隱忍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沒說,現在可好了,他想說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呢!
「你不用勸我了,你該知道我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說完,浪少雲堅決的轉身,不讓自己有半絲半縷退卻的空間。
「我不是要勸你,我只是想要告訴你……」
秦揚天話還沒有說完,浪少雲那堅定的步伐就已經往前邁去,仿彿生怕自己會反悔似的,那步履一步邁得比一步急,速度之快,讓秦揚天才不過稍一猶豫,就得拔腿直追。
可才追了數步,他便停下來,明顯的是追不著了,他只能眼巴巴看著浪少雲上了車,然後絕塵而去。
「喂,你先听我說啊!」他無奈地對著快速疾駛而去的車子低喊著,可是終歸徒勞。
這下皮可真得繃緊一些了,唉,不知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呵!
「哥、哥……大功告成了、大功告成了……」
興奮至極的琉璃,連大門都還來不及闔上,就興匆匆的往樓上的臥房沖去,開心的迭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