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心動 第13頁

靈巧的操控著輪椅來到他的身邊,她彎身往他的額際一探,果然感受到那讓人覺得燙手的溫度。

她該管他嗎?當她的手貼上他的額際時,她的心中卻憶起他那一日的冷然與決絕。

那一日她不但失去了一雙腳,也失去了心。

在舊恨與憂心的撕扯下,程黎雁的心房猛地泛起一陣澀縮,而在那陣澀縮的侵襲下,她就像是個被點成石的女人,怔怔忡忡的不能移動分毫。

直到——

「黎兒……對不起……知道愛你的太晚……如果早知道……那麼……即使得因為違背……誓言而下地獄……我也不會猶豫……」

申吟聲斷斷續續的,甚至不能听個分明仔細,但那聲「愛」和「對不起」卻深深的撞人了她的心中。

深吸了口氣,程黎雁抑下心頭的紊亂,告訴自己,就算今天躺在她身前的是一個陌生人,她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病死,更何況眼前的男人是他。

就當是回報他當年在街頭救下她的恩情吧!

驅動著輪椅,程黎雁環視四周,試圖尋找能夠幫助他的東西,甚至是去喚人來幫助他。

但當她操控著輪椅來到房門前,視探性的轉了轉門把,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門並沒有鎖,于是她興奮的推開那扇門。

但眼前所見到的,卻讓她忍不住的傻了眼!

這間屋子的主人顯然有著讓人難以忍受的審美觀念。

一條好好的走廊偏生要弄得這樣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

明顯的他並不懂傷殘人士的痛苦,這放眼望去,像是要區隔什麼似的,長長的走廊上幾乎每過一扇門,就設了一個數層的階梯,讓她幾乎寸步難行。

難怪他不鎖門,因為知道她壓根就逃不了。

泵且不管他將她弄來這里有什麼目的,光憑這一條莫名其妙的走廊,她就已經決定要討厭這棟屋子的主人了。

眼看前去無路,無奈之余,她只好再次回身,好不容易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看到被虛掩的浴室。

她快速地滑了過去,擰了條涼濕的毛巾,然後又匆匆轉回文連星的身邊,在經過床邊時她扯下床上的涼被,將它覆在文連星的身上。

這一夜,她便在溫暖毛巾和涼濕毛巾的轉換間渡過,直到文連星額際的溫度漸涼,而她的體力也在這來來回回之間完全透支。

疲憊的看了床鋪一眼,她放棄重回床上的打算,畢竟自從受傷後,她的體力有限,以她此刻的虛弱,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爬回床上斷無可能。

她斜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不一會傳出規律的呼吸聲。

沉睡的她沒有發現在她合上眼的那一刻,另一雙眼睜了開來,不似大病初愈,炯炯目光貪戀的緊盯著她的容顏。

在時光的流逝中,他的思念得到了魘足,這才終于心滿意足的起身,然後溫柔的將她瘦弱的身軀抱上床。

「該死的你!」一聲漫天的巨吼在這棟別墅中的某一間房間響起,狠瞪著視訊系統中那張笑得讓人抓狂的臉,文連星緊握在身側的雙拳蠢蠢欲動的想要穿透橫亙在他眼前的屏幕,然後重重的擊上罪魁禍首。

妥善的安置好無辜遭殃的黎兒,向來心思靈敏的文連星很快的便將所有的事情連結起來。

飛快的來到這間別墅的會議室,連接起視訊系統,方一接通便見到瞿陷月那張可惡的臉龐,他忍不住就開炮。

「你究竟在搞些什麼,還不快些把我弄出這該死的地方。」火大的命令著自己的好友,他簡直不敢相信瞿焰月會這麼設計自己。

「若是我會听你的話,把你弄出……呃……那該死的地方的話,那我又何需大費周章的把你們扔到那里去?」

瞿焰月雖然套用著文連星的話,但停頓的語氣卻充份的顯示出他的不以為然,所以即使面對他那幾乎滔天的怒氣,瞿焰月還是覺得星痣地沒有良心。

他也不想想他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要不是他表日這麼要死不活的,拿酒當白開水喝,明明想念人家,卻因為往事連大氣也不敢吭上一聲,他干麼要這麼辛辛苦苦的將他們送上幾乎是遺世獨立的「火焰島」,還把「火焰門」里高級干部的渡假別墅改成這樣坑坑巴巴的。

甚至還自掏腰包,讓別墅里的僕佣全都來一趟驚奇多多的環游世界之旅,讓他們多些獨處的機會。

而星竟然連一丁點兒的感動都沒有,甚至一見到他就破口大罵,真是有夠沒有良心的。

要搞清楚,真正有損失的人是他耶!

「你憑什麼這麼做?」幾個深呼吸之後,文連星強忍下氣質問道。

「就憑我們是你的好朋友。」瞿焰月在回答的同時,仍不忘將其他兩個好友拉來當替死鬼。

「我們?!」思慮敏捷的他很快就捉住月的語病,他微眯起眼,半是期許的問道︰「別告訴我日和辰他們都有份。」

「不然你以為我一個人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夠只手遮天。」就是不願如文連星的意,瞿焰月供出幾人聯手的出賣。

「你們……」文連星一听,心頓時涼了一半。

如果這一切只是月的陰謀,那麼他或許還有機會可以帶著黎兒離開這里,可是如果這計劃還包含著日和辰,他想離開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丙不期然,他的思緒還沒運轉完,視訊的屏幕便已然轉換成火耀日那張略嫌凶惡的臉蛋。

「你就給我好好的待在那里,直升機和快艇我都已經要人鎖起來了,島上的居民也已經收到我的指示,所以不會協助你們離開,你連想都不用想溜。」火耀日沉著聲警告他別輕舉妄動。

火焰島上的居民大多是一些原住民,還有一些從「火焰們」中退下來的門眾,對這些人而言,讓島上人民過得溫飽的火耀日的命令幾乎等同于聖旨,所以只要日不讓他們離開,他們是斷然找不到人可以幫助他們。

「你們真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眯起了眼,文連星搖著頭問道。

再怎麼說自己也習經和日他們一起在黑道上打混,雖然沒有火耀日的凶狠,但要逃出一座島,對他來說應該不至于太難。

「或許因不住你,可是接下來我說的話,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那兒。」在旁邊納涼好一會兒的瞿焰月突地又閃進屏幕,對著文連星胸有成竹的說道。

「你的信心顯然讓人不得不懷疑。」漾起一抹諷笑,文連星毫不猶豫的刺破了他的自信滿滿。

面對文連星的挑釁,瞿焰月好整以暇的漾起一抹令人發毛的淺笑。「如果我說你的黎兒的腿或許還有救,你怎麼說?」

「你別玩我!」話題一扯到黎兒,文連星便再也輕松不起來。

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她坐在輪椅中的荏弱模樣,一顆心又是揪著難過。

他不惜付出任何的代價,只求黎兒能夠再次「腳踏實地」,而瞿陷月顯然也捉住了這點。

「你以為我醫學院是念假的嗎?我調過她的病歷了,對于她的腿,我有七成的把握。」瞿焰月斂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麼條件?」以他對好友的了解,他的話一定還有下文。

「我不救和我無關的人,而她現在的身份正與我無關。」

學了醫,卻不願做醫生,在常人的眼中瞿焰月或許很怪,但只有他知道當初學醫的目的是為了「她」,可現在她已經不在世上了,獨屬于她的醫術自然不會輕易被使用。

他並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更不想背負他人的生死,旁人的生死與他何關,他不會、也不用去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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