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樣堅定的信念中,晴兒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去,盡避凹凸不平的石子磨傷她的小腳.但她卻沒有停止的打算。
她得要盡一切的能力,去保護疼愛自己的爹親,還有雖然不親可卻同血同脈的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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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眸,再睜大了眸,然後再揉揉自己的眼楮,就是生怕自己看到的影像不過是出自于自己的想像。
可是沒有,那個雙足不過三寸的女人,有了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還不知道該逃下山,然後永遠遠離天山這塊土地。
忍不住的,年昕舜抬手撞了撞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兄長,以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大哥,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還是她白痴的分不清上山和下山的路該怎麼走啊?」
年昕舜會覺得不可思議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任何正常的女人應該都知道,現在是她們最佳的逃命時刻。
只要逃下天山,繞至西鎮,從此隱姓埋名,便不用再像個祭品似的祭給年獸。
怎麼這個女人不但不這麼做,甚至反其道而行的往山上走去,她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啊?
「大哥……」問題得不到應有的回應,年昕舜不悅的伸出手肘撞了撞性冷少言的大哥。
不用這麼吝嗇吧!他不過是問個問題罷了,又不是要從他的荷包里頭挖錢,有必要小氣到連回答都不給一個嗎?
但不管他怎麼撞,年听舜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後又看到那個穿著銀白嫁衣的女人跌了好大的一跤,就連他都忍不住的為她疼了起來。「啊!真是可憐啊!想要用她的三寸金蓮走上天山,我看她就算不被猛獸給吃了,也會給跌死。」
听了年昕舜的話,年昕堯還是沒有作聲,但是眸光卻又不由自主的往那個拼命向山上爬的女人看去。
她到底想干什麼?當這個問題在年昕堯的腦海中響起,他的兩道濃眉隨即皺起,她想干嘛關他什麼事?不過是一個愚蠢的漢族人罷了!
年昕堯不屑的在自己的心里冷啐著,然後收回投射在那名女子身上的目光,倏地轉身,將那抹縴細的身影隔絕在自己冷然的目光之外。
「別理會她,我們走吧!」原本靜默的年昕堯一開口,便二話不說的揪著年昕舜的衣領往族里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年昕舜不忍的看著又再次跌了好大一跤的晴兒,以眼神詢問著該拿她怎麼辦?
「別管她。」年昕堯冷冷的說,仿佛一點兒也不在意晴兒孤身一人往山上闖,隨時都有可能成為饑餓野獸的月復中食。
「大哥,這樣會不會太殘忍?又不是她自願上山的,難道我們真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山里嗎?」年昕舜不忍的說道。
「她有機會逃的,不是嗎?」年昕堯冷冷的反詰,漠然的語氣中一點兒也不在意她的生命。「她既然蠢的不肯逃,那她的生死又與我們何關?」
「但是……」心頭的不忍讓年昕舜還待要說什麼,可是年昕堯的耐性已經盡失。
他冷冷的警告,「你想管那你就去管吧!但是你最多只能送她下山,別妄想將她帶回族里頭,我們族里不需要這樣的千金大小姐。」
漢族人想將這樣的女人嫁給他,他還不想要呢!想他堂堂一族之長,需要的女人必定是能壯大族里的女人,而不是這種足踏三寸金蓮,連路都走不好的女人。
所以在他冷冷地交代完後,年昕堯不再理會哩巴唆的年昕舜,猛然縱身一躍,轉瞬之間已經消失在叢山峻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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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數不清第幾次拐傷了腳後,晴兒終于再次跌坐在地上,然而這次她卻已經沒有力氣可以再爬起來了。
面對著那恍若連接天際的山路,向來就被養在深閨的她,再也忍不住心頭那份委屈,蘊含在眶中的淚終于奪眶而出,哀哀切切的低啜起來。
「娘……」充滿孺慕之情的一聲低喊之後,這些日子以來她所受的委屈就如同傾泄的潮水一般,再也抑制不住。
「娘,你教教我該怎麼做吧!我又該要到哪里去找年獸,乞求它不要生氣呢?」晴兒的語調愈形哀切,甚至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年獸下山去傷害爹啊!」
這情形教隱身一旁的年昕舜看得是興味盎然,這個女人竟然傻得連逃走都不會,還直要去找年獸。
悄悄的,他接近匐匍在地的晴兒,然後輕拍著她的肩膀。
莫名其妙在這四下無人之際被人拍了一記肩膀,晴兒下意識的回頭,當身後之人印人眼簾,她的瞳眸倏地大睜,跟著雙眼一白就這麼昏了過去。
「耶,我雖然不比大哥俊朗,可也沒有長得這麼嚇人吧!怎麼這女人一見我就昏了過去?」
年昕舜不解的皺起眉頭,雙手不由自主的撫向自己的臉孔,在模到不是自己溫熱的肌膚後,他倏地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面具惹的禍呵!」年昕舜臉上露出一抹原來如此的神情,但是當眸光對上昏倒在地卜的晴兒時。又忍不住的叨念了起來。
「呵!」還以為你的膽子有多大呢?卻只不過是看到這個而具就被嚇昏了過去,這樣小的膽子要是見著了我大哥,那……」
說著說著,他的腦海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念頭.「好吧!既然你這麼喜歡當年獸的新娘,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帶你去找年獸,到時……」
年昕舜的臉上漾起一抹狡獪的笑容,完全將年昕堯的警告丟在腦後,他倒要瞧瞧,當大哥這個大冰塊踫上這麼個美麗固執的女子,那會是什麼樣的景況。
第三章
眨眨干澀的雙眸,晴兒才甫一睜眼,便見一張俊美無儔的男性臉龐,在她的眼前不斷的放大,眼看兩張臉的距離愈來愈近,晴兒忍不住的杏眼圓睜,還來不及擺月兌腦中殘留的暈眩感,昔日教席耳提面命的禮教已然全數的回籠。
突然間才剛剛轉醒的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死命的往前一推,那突如其來的推力讓年昕舜猝不及防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而晴兒則是微喘著氣的迅速連爬帶蹬的爬離年昕舜好幾尺外,這才定下自己的身子,一雙靈眸更是直瞪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以防他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年昕舜則是愣愣的看著突然間發狂似推著自己的女人,濃眉忍不住的皺起,以著不悅的語氣問︰「喂,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舉止奇怪的女人,還有她眸中那明顯的戒備眼神。
「我……你是誰……為什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我?」晴兒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直盯著他,指控般的語氣讓年昕舜的臉上泛起一抹無奈。
天下有這種事嗎?救了人還被人當成心懷不軌的惡人,要知道如果不是他的話,只怕眼前這個可人兒早就被山林猛獸給當成盤飧了。
「用不著這麼害怕吧!我可是救你的人,我要是想對你不利,早就……嘿嘿嘿!」年昕舜大言不慚的說道,順便討個人情。
「救我的人……」晴兒疑惑的微眯起眼,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臉她是不認得啦,可是他的衣著卻讓她有一點點熟悉。
這個發現讓晴兒暫時拋卻害怕,用力的想、努力的想,半晌之後她小嘴微張,右手的食指筆直的指向年昕舜。
「你……你……你……就是年獸……」她的聲音里帶著微微的顫抖。
「年獸?」順著她那指控的手指,年昕舜的眸光兜到晴兒的臉上,黑亮的眼中閃過一絲邪惡的光芒。「你要這麼稱呼我,我也不反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