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劉管事這麼心急,想必是有大事發生,您就別罵他了。」晴兒眼見向來疼愛自己的劉管事被罵,忍不住的出言為他說幾句話。
此舉引來劉管事感激的眼神,從小大小姐就是一個溫婉的好女孩,年紀小小的就懂得體恤下人,心地善良得跟已經過世的夫人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只是為什麼一個人美、心地又好的天仙般女孩會遭遇這樣的災難,讓劉管事也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瞧著劉管事紅著一雙眼直盯著楮兒瞧,高天生心中頓生不祥之感,心中雖急,可又怕女兒不贊同自己對待下人的態度,于是緩下怒氣,硬著聲音說道︰「若已喘下氣來的話,就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的,老爺!」劉管事恭敬的應道,但蒼老的臉上卻布滿憂慮。「老爺,事情是這樣的,剛剛鎮長帶著一群壯漢前來,將府外團團的包圍起來,說是要來保護小姐,免得明兒個的婚事辦不成了。」
「什麼?!」高天生驚駭的大喝一聲,一張原本威嚴的臉轉瞬間刷成一片白,魁梧的身軀亦忍不住的搖搖晃晃後退數步。
劉管事的話讓一心想救女兒的高天生的心冷了,想不到在自己終于下定決心,拼著什麼都不要,也要留下愛妻之女之際,卻已經來不及了。
「老爺,這可怎麼辦?」趙姨娘一听劉管事帶來的消息,不禁喜上眉梢,可是怕引來高天生的懷疑,于是立時抑下心中的喜悅,語帶擔憂的朝他問道︰「老爺,這可怎麼辦才好?照這樣的情況,晴兒是走不成了。」
隨著趙姨娘的話,晴兒心中才起的希望之光在轉瞬之間破滅,失望總是難免,可當她的視線掃至被放置在一旁的嫁衣,她的柳眉不再深皺,一抹看開後的淡然掩去眸中的失望。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自臉上漾起一抹笑容打起精神安慰著自己的爹親。
「爹,您就別再為孩兒費心了,想必這一切都是命啊!」晴兒蒼白的頰上漾起一抹堅強的微笑,安慰著高天生。
「這……也罷!」縱是他再怎麼有錢,卻也不能與全鎮鎮民為敵,更何況人家都已經兵臨城下,他就算有心也是無技可施。「只是將來九泉之下,爹已無顏見你那早逝的母親。」
「爹,您快別這麼說!九泉之下,娘一定會知曉您的心意,這一切都是晴兒的命,怨不得別人。」語畢,晴兒轉了個方向,朝趙姨娘緩緩一拜。「二娘,爹以後就有勞你的照顧了,晴兒來生定餃草結環以報大恩。」
計謀得逞,趙姨娘放下方才心中的不滿,端起一臉慈愛的笑容,上前數步將晴兒扶起。「晴兒,縱然你我不親,但你終歸也算是我的女兒,此去福禍雖然難定,但我會衷心為你祝禱,希望你否極泰來,你就不用再憂心你爹了。」「謝謝二娘!」深深的環視這些伴她十多年的親人,晴兒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她相信她已經能夠淡然的等待著屬于自己的命運。
中個中
偌大的議事廳里淨是一片死寂,除了偶爾傳來幾聲鎮定心神的深呼吸之外,其余的靜默時間之中,只怕連一根細小的針落至地面,那聲響也讓人清晰可聞。
唉上任的年族族長年昕堯臉色鐵青的站立在議事廳的中央,環手而立,他那炯炯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眾人。
但見每當他的目光才掃到某人,那個人的頭立刻就低下去,他的心火不由得燒得更旺。
在視線掃完所有的人之後,眼見沒有半個人回應他的怒氣,他終于忍不住的大聲對著坐在周圍的人喝道︰「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低怒喝聲才出,就見眾人忍不住的打個寒顫,然後議事廳再次回復成原先的平靜。
「怎麼,都沒話說嗎?」雙手背在身後緊緊的交握著,年昕堯努力的不因為他們的靜默而發出更大的怒火。
可是看著他們一個個怯懦不敢言的模樣,年昕堯的怒火只有燒得更旺,旺到他忍不住的想要殺人。
「你們該知道族里規定禁止擾民,如今春節未到,為何此刻會有獻祭一事出現?」
年昕堯很努力的試圖平息自己的怒火,並以著較平穩的語氣說道,可是偏偏這樣的改變依然無法讓現場響起一丁點的聲響,讓他更加的怒火中燒。
「嗯——」面對著依然寂靜的四周,年昕堯收斂起自己的怒火,不再怒聲斥喝,反倒是一聲拉長了的低音,讓在場的眾人更加的坐立難安。
「呃,族長,其實這一年來族里曾經下山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負責管理族內紀律的刑堂堂主話說到這里,聲音突地再次隱沒,讓好不容易響起的聲響消失無蹤,室內再次陷入另一片的寂靜當中。
「除了什麼?」年昕堯濃眉一挑,厲眸掃至說話說到一半的人身上;「有話就說,你好歹也是專司紀律的一堂之主,為什麼今天說話卻吞吞吐吐的?」
年昕堯那不重不輕的質疑,讓原先說話說到一半的刑克天只好大起膽子說道︰「除了幾位爺和離家在外的小爺之外,最近真的沒有其他的族人下山,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十成十是我那幾個不成材的弟弟或者更可能就是昕紹惹出來的禍端?」
「呃,屬下並沒有證據,所以也不敢確定。」在年昕堯的逼視中,刑克天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但這卻是唯一的解釋。」
年昕堯眸中的熊熊怒火因刑克天的話而盡數褪去,但清楚年昕堯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雖然看似較方才乎靜,可其實才是最危險的。
所以眾人更加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不敢發出一了點的聲響,就怕會遭受池魚之殃;
「這件事我自有定奪。」年昕堯沉著聲說道,然後一揮手,那些個在年族位高權重的首領級人物全都魚貫的落荒而逃,生怕要是走遲了—步就會遭殃。
終于當室內全都歸于平靜,年昕堯跟在他們身後走出議事廳,他人才踏過門檻,隨即腳跟一旋,準備去找那些「嫌疑犯」們算帳。
第二章
「砰!」地一聲,原本看似堅硬的木門隨即應聲大開,門扉隨著巨響的發出顯現頹廢的搖搖晃晃、
「該死的!」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年昕舜張目結舌地看著那扇搖搖欲墜的門扉,想到等會又得支出—筆修繕的費用,就忍不住的低咒出聲。
「大哥,這門可是用來開的,不是用來踢的,開門的意思你應該懂吧?」
眼見年昕堯完全不理會他的抱怨,只是臉色鐵青的徑自邁過門檻,筆直的往他走來,年昕舜心中頓時機警地興起一抹警戒,但盡避如此,他仍選擇不動聲色的和年听堯打著哈哈,
「不懂!」年昕堯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在瞄見年昕舜臉上那抹吊兒郎當的模樣後,心火又開始熊熊的燃起,「我只知道等會兒有人的下場絕對會比這扇門更淒慘。」
只要一想起自己可能是因為他這些不成材的弟弟,才會遇上現在這件令人頭痛至極的事情,年昕堯的心情就惡劣得想要殺人。
「好吧!既然你不懂,那我來教你吧!」顯然是不怕死的狂捋虎須,年昕舜真的邊說邊站了起來,然後步至搖搖欲墜的門邊,以緩慢的動作示範道︰「大哥,請看清楚了,關門是這樣,而開門則是這樣。」
年昕舜宛若氣死人不償命般的以慢動作輕輕將門合上,過程中不發出任何的聲響,跟著又將門給打開,顯然是以極為「認真」的態度在教年昕堯開門和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