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年獸 第10頁

兩道劍眉徽徽的高聳,黑色般幽暗的雙眸微眯,年昕堯打量著她將衣擺握在手中然後靠向心房的舉動。

不知怎地,向來不懂憐惜為何物的他,心中竟泛起微微的不忍,腦海中開始產生離開與不離開的對戰。

終于向來的冷漠戰勝心頭的不忍,他微微的用力想要扯回衣擺,可是偏偏不管他怎麼使力,晴兒就是有力、法在下意識中將衣擺護得牢牢的。

「該死的!」年昕堯低咒一聲,氣憤不已的他伸出手對準她因沉睡而搖搖晃晃的頭顱,準備喚醒她。

就在此時,晴兒原本因為坐著睡而垂下的頭顱卻選在此時微微的抬起,並靠向微微發熱的炕上。

當那彎彎的柳眉,挺俏的鼻梁,紅艷又小巧的紅唇突然印人年昕堯的眼簾時,年昕堯伸出的手卻因此停在半空中。

她不是最美的,年族雖然地處偏僻,但男人是生得俊俏,女人則是生得絕艷。

可不知怎地,晴兒那在年族中僅能算是秀麗的面孔,卻讓他冷硬的心房無由來的一顫。

「不過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罷了,有什麼值得稀奇的?」嘴里發出不屑的言語,但想要搖醒她的手卻依然硬生生的停在空中。

直到晴兒再一次的因為不舒服而扭動柔弱的身體時,年昕堯這才收回投向她的視線。

平日慣常的冷淡重回他的體內,暗暗的在腦海里思索一會兒,他依然伸出手,但探出的手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般,執行的任務並不是奪回自己的衣擺,反而是攬腰一把將因為坐臥在冰冷的地上,身軀已漸漸泛起寒意的嬌軀抱起,當那顆小小的頭顱靠進他溫暖的胸膛,而發出一記輕淺舒適的嚶嚀時,把她扔出房門換來自己一夜安眠的念頭奇異的在他的腦海里消失,雙手再次用自己的意識,將她放在溫暖的炕上。

然後在暗自斂眸的沉思後,年昕堯也跟著翻身上榻,將她有些冰涼的身軀拉進自己的懷中。

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不想讓她凍死和嚇死罷了!

用這樣的想法掩去自己奇怪而罕見的舉動,年昕堯任由晴兒在他的懷中磨磨蹭蹭的,直到她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然後沉沉的睡去。

至于他這個心性突然大改的年族族長,亦已因連日來的疲憊,顧不得思索自己奇怪舉動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只是徑自合上眼,然後在陷入沉睡前不斷的告誡自己,這樣的寬諒絕對會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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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長長的睫毛,迷迷糊糊中,晴兒仿佛看到一抹身影在她的眼前晃動,這樣的發現嚇得她連忙自暖暖的床榻上一躍而起。

咦!暖暖的床榻,她怎麼可能會睡在床上呢?昨夜的記憶隨著這樣的發現如潮水般涌入腦海之中。

她明明記得她昨天因為害怕,所以不敢遵照年昕堯的吩咐,去另外找一間房了睡覺,所以便依靠在暖烘烘的炕旁,然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那她現在為什麼會躺在床榻上,該不會是她在半夜自己偷偷的爬上年昕堯的床吧!

這樣的臆測讓晴兒的臉倏地爆成了深紅色,一抹羞慚也跟著筆直的撞進她的心中。

雖然她認定自己是年昕堯的妻子,可是這樣的想法是不被他承認的,既然他不承認,那麼她又怎麼可以這麼不知羞恥的爬上他的床呢?

天啊!真的沒臉見人了!晴兒在心底哀嚎了一聲,然後顧不得重厚的錦被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只是徑自將自己燒紅的臉埋在錦被之中。

「怎麼,沒被冷死,就想被悶兒嗎?」隨著譏諷的言語響起,晴兒手中緊緊捂著的被子被人給大力抽走。

「呃!你……」驀地迎視著年昕堯一如昨日的森冷目光,晴兒臉上的燒紅顯得更加的人。「昨天……昨天晚上……我……」

晴兒試著跟他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爬上床的原因,可是想了半天卻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仿佛看出晴兒的為難,年昕堯臉上揚起一記冷冷的笑,似乎是在嘲諷她那不必存在的羞怯。

「昨天是我把你拉上床的,因為我可不想我的房里有人被冷死,然後一輩子陰魂不散。」年昕堯俊逸的臉上布滿不耐,粗聲粗氣的解釋著。

井不是好心的想要減低晴兒的羞愧,年昕堯只是實話實說,但很顯然的,晴兒的確因為他的話而感到稍微的放心,至少不是她主動爬上床的。

晴兒尷尬地同年昕堯道了聲謝,「謝謝你。」

「不必!」他冷漠的打斷她的謝意。「我說過我只是不希望你冷死在我的房里。」

「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晴兒堅持的說。

「隨便你!」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年昕堯轉身就要走出房門,但在手觸及門把的同時,他又突然的回過頭來。

他的舉動嚇了晴兒一大跳,因為原本以為他要離開的晴兒,此刻俏麗的臉上正擠眉弄眼,甚至還吐出一截小巧的丁香,七拼八湊的成了一張嚇人的鬼臉,似是在對他的冷漠做著無言的抗議。

可偏巧他竟在此時回過臉來,讓晴兒立時做賊似的低下頭去,然後快速的回復成一張溫婉美麗的臉龐。

「相公,你有什麼事嗎?」低頭懺悔好一陣子,卻等不到預期中的嫌棄或是數落,晴兒只好吶吶的問。

「別叫我相公,我說過我不承認。」掩去方才見她擠眉弄眼時的驚愕,年昕堯低沉的語氣近乎低喝,冷淡的拒絕更是教她覺得難堪。

「可是在晴兒的心里,你就是我的相公。」年昕堯冷情的話語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淋上她的頭頂,畢竟三番兩次遭人拒絕的心情並不好受。

「你心里有什麼打算,我清楚的很,至于我接不接受,那則是我的事,我勸你不必不自量力,趁早下山免得在此虛度年華。」年昕堯冷著一張臉,莫測高深的說道。

「相公,我是真心要待在這兒的。」原本紅透的臉白了,為了怕被趕離年族,晴兒更加努力的想要展現自己的誠意。

「是不是真心,對來我來說並不重要,但有一點我必須警告你。」年昕堯那不帶一絲情感的目光筆直的掃向晴兒,讓她忍不住的泛起一陣寒顫。

「相公請說。」晴兒溫順的低下頭去,順便避開他那懾人的目光。

「不管你待在這里有什麼目的,但我絕對不準你傷害我的族人。」再怎麼說,她都是一個外族人,他必須保障族里人的安全。

「相公的族人便是我的族人,我不會傷害他們的。」晴兒低著頭保證。

哼!這麼快便以族長夫人的身份自居了嗎?真是個厚臉皮的女人。

「永遠別想以族長夫人自居,我說過我不承認。」

「晴兒知道!」舌尖因為他的話而泛起一陣苦澀,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自中真的那麼不堪嗎?

雖說她認命的待在這兒,最重要的原因是不希望年獸下山擾民,可是她也沒有什麼壞心眼啊!為什麼油會以為自己要傷害他們呢?

「至于你住的地方,等會兒我會交代下去,讓她們為你準備另一間房,我沒有習慣和人同房。」

昨夜難得的善心已是極限,年昕堯並沒有太多的耐心去對待一個不請自來的女人。

所以當他該交代的活都交代完以後,年昕堯隨即大踏步的走出房間,沒有回頭的他,壓根沒有見著晴兒臉上那抹幾欲落淚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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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冷風颯颯的山頭,晴兒眺望著山下的某一個點,那兒有她最心愛的爹親和家人。

她恨不得叮以立時逃月兌這讓她總覺得格格不入和懼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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