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官靜鴛恨得咬牙切齒,可偏偏又有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中,一種動彈不得的憤怒讓她氣恨難當。
「別急,你可以慢慢的想,三天以後我還會再來。」他可不想讓這等樂趣一下子就結束了。浪濤天好心情的給了她多一些時間去思索「退敵之策」。
話一說完,他那頎長的身影已然一躍沖天,轉眼間消失了蹤影。
這景象讓上官靜鴛看得目瞪口呆,一雙美眸瞪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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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看干脆放棄吧!」雖然名為主僕,可實際上卻是情同姊妹,所以昨夜發生的事,上官靜鴛自然是一字不漏的將事情告訴了冬兒。
冬兒一听,當下便心有警戒的勸著小姐,希望能夠阻止這個她從一開始就不甚贊同的計畫。
「冬兒,你跟著我下是一天、兩天了,你認為我會放棄嗎?」上官靜鴛好整以暇的端起冒著熱氣的茶輕啜一口。
「小姐,這事本來就很冒險,我想幸雲小姐也不會希望你為了她賠上一生的幸福。」
「那也不見得是賠上一生的幸福啊!或許那個姓浪的人不錯,嫁給他我會很幸福。」
「有哪一個不錯的男人,會在短短的三年內娶入近十個妻妾,而且大部分非死即失蹤。」冬兒小小聲的咕噥著,顯然不怎麼認同她的異想天開。
「也算是個奇人了,是不?」上官靜鴛沒有反駁她的話,反而勾起唇,綻露一抹絕艷的笑容。
「小姐,人家是在同你說正經的。」她的輕忽讓冬兒著急的跳腳抗議。
「我也是在同你說正經的啊!」她亦是一臉正經的回答。說實在話,她挺好奇的,浪濤天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是一個富商,全國各地屬於他的商號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幾百家,這代表著他的統御能力不錯。
除了這個豐功偉業之外,另一個他給人的印象就是妻妾不少,最後一點是他夠小心,顯然沒有被她流傳在外的「美」名給沖昏了頭,還會派人來查探她的意圖。
「小姐,你認真點好不好?本來我就不是很贊成你走這步險棋的。你想想看,如果幸雲姑娘的死和浪濤天有關的話,你要如何自處?」冬兒冀望能打消她那荒謬的念頭。
「殺人就得要償命,不是嗎?」上官靜鴛理所當然的說道︰「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我就報官,然後回家繼續當我的千金大小姐啦!」
拜托,事情有這麼簡單嗎?
奇怪了,她這個主子向來聰明,怎麼一遇著這事,腦筋就變成一條直線,完全不會轉彎了。
冬兒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仍不屈不撓的勸道︰「好,那我們就先不提那邊,就說老爺好了,你以為他真有可能答應你去做妾嗎?」
「我不是說過了,不管他同意與否,我都要去。」白玉般的無瑕臉龐泛起了一絲不耐,對於一再重復相同的話語感到無聊。
「既然老爺不同意,你又硬要嫁,不就只有翻臉一途,到時就算真的證實了浪濤天是個大壞蛋,你哪里還有家可以回?」冬兒很努力的想敲醒她主子的腦袋。
「你以為我沒想過這一點嗎?」她當然是有周全的計畫才敢這麼做的嘛!
「既然想過,那就更不應該這麼做啊!」冬兒急得只差沒有雙手合十的拜托自己的主子清醒點了。
「為什麼?!」上官靜鴛對於冬兒導出這樣的結論頗不以為然,她條理分明的分析道︰「父女哪有隔夜仇的,就算我和爹翻臉,到時如果真有個萬一,那我就腰身放軟點,回來賴著他,再不然也還有娘可以替我做主啊!緊張個什麼勁呢?」
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呵!
她不過是去做妾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做妾有那麼差嗎?只要能得到夫婿的疼寵,就算只是個小妾也好過正妻的虛名嘛!
瞧瞧冬兒那急得跳腳的模樣,上官靜鴛只覺好笑,半點也沒有感染到她的急切與憂心。
「小姐!」冬兒挫敗的低喊了一聲,真不知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忘了燒香,所以才跟了個這麼特立獨行的主子。
「別再喊了!反正我是鐵了心要嫁。」
「那……那個護衛呢?」這已經是冬兒的最後一張王牌了,再失靈,她對主子的固執可就無計可施了。
「不過是個小角色,虛與委蛇個幾天也就罷了,只要他的主子來提了親,那不就什麼都迎刀而解了嗎?」
「唉!」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重重的氣,冬兒放棄了。
反正她已經盡了人事,接下來也只能听天命了,只希望事情真有小姐所想的這般簡單,否則……
真是一團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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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當一聲巨響,滾熱的湯撒了一身一地。
不小心踫倒湯碗的秦方硯眼明手快的跳了起來,身旁幾個眼尖的丫鬟迅速的奔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一切恢復原狀。
但……秦方硯卻沒想到為自己被燙著的地方抹點東西,他只是突然瞪大了眼直視著前方,驚訝的發現眼前這一場兵荒馬亂,竟然沒有引起浪濤天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他竟然在笑,而且那抹「傻笑」已經掛在他的臉上至少有半炷香的時間。
終於忍不住的,秦方硯重重的一坐下,雙手支著頭,像是在看什麼怪物似的仔細觀察他。
像是終於發現有一抹奇怪的眼光直視而來,浪濤天努力褪去那莫名其妙佔據在腦海里的身影,挪了挪身子像是要掩視自己的失神般。
「干啥這樣瞧著我?」
「看看你吃錯了什麼藥。」秦方硯有些沒好氣的回答。明明是他自己怪里怪氣的,還怪人家瞧呢!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回避著好友的目光,浪濤天正想重拾起碗筷,藉著吃飯的動作避開接下來的追問,可是伸出去的筷子卻夾了個空。
咦,怎麼菜都不見了?
他那滿臉疑惑的蠢樣落入秦方硯的眼里,惹來一記仰天訕笑。
「知道自己失神多久了吧!連我撒了湯,弄得一桌一身,索性讓人撤去飯菜重上都不知道。」毫不留情的指出事實,秦方硯驟然變得犀利的眼神,審視的意味十足,且下容人逃避。
浪濤天只好無奈的雙手一攤,任他逼問,誰教他要失神讓人逮了個正著呢?
「說吧!」簡單的兩個字,秦方硯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
「說什麼?」
「昨夜!」
「昨夜?!」用食指和拇指搓著下巴,浪濤天思考著該怎麼說。
昨夜,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只不過讓他瞧見了一個外表冷傲,但內心卻仍迷糊天真的小女人。
她柔美天真,但卻又像是一朵雍容且傲視群花的牡丹,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一親芳澤,探看她的本質。
眼見浪濤天默不做聲,秦方硯不耐的雙手環胸,「昨夜,你見著她了?」
「嗯。」
「她美嗎?」
「夠美了。」他因為經商,南來北往的走了幾趟,見過的女人不知凡幾,她不是最美,可卻是最吸引人的。
「那你心動了!」
「心動倒也不至於,可是卻忍不住的想要逗弄她。」想起昨夜她被他氣得咬牙切齒的模樣,浪濤天忍不住又笑了。
那就是心動了!秦方硯瞪著他臉上那抹笑容,逕自在心中做了結論。
「那你會去提親嗎?」
「不知道。」這個問題在他昨夜輾轉臥榻之際,已經在他腦海里閃過了幾次,可是只要一想到在這莊園內有著一只看不見的手,他就忍不住的退卻了。
「因為那些事,所以你猶豫了?」秦方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