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偶爾看不過去江毅軒那小氣至極的性子,所以常故意想要氣氣他。
可他們終歸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算得上歃血為盟的過命兄弟,如今兄弟的命根子出了事,他焉能不急?
「是啊!我也听說,你家商行的貨品日日都被退回,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柳天青亦附和著。
「有人存心搗亂。」經過方才的深思,江救軒其實已然胸有成竹,他敢肯定這絕對是玉如意做出來的好事。
只不過,肯定歸肯定,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好奇,憑她一個青樓女子,有什麼本領可以對他玩這種把戲。
「誰!?誰敢這麼玩你,只要你說出口,我一定替你擺平。」
別看西門夏永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虎驥將軍之後,自然在官場里有一定的影響力,他相信只要他出面,那個扯人後腿的小人必定要死得很淒慘。
柳天青也跟著憂心的說道︰「是啊!這樣的情況雖然在目前來說並不是那麼嚴重,可是長久如此總也不是辦法。」
柳家雖是世代書香,可因長年和著江毅軒在一起,對商場上的事自然也是略知一二,所以自是知曉事情的嚴重性。
「別急,我想我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刀刻斧鑿的臉上浮現出隱匿多日的笑容,一種胸有成竹的氣勢頓時浮現,一掃日來的憂煩。
「是誰?」兩個好友忙不迭的問道。
但江毅軒卻選擇賣起了關子,逕自說道︰「我現在要去紅蓮坊,你們去不去?」
「你還敢去紅蓮坊,上次去喝了霸王酒的事,我都還沒有和你算帳呢!你這會兒還敢提?」
一听到紅蓮坊,西門夏永瞠大了眼,顯然對這個名字有些感冒。
不過也是,自從那日他們拋下江毅軒獨寢紅蓮坊後,他們可是吃足了苦頭,在外甚至盛傳他們三人喝花酒不但殺價,最後還不付帳,活像是個小家子氣的土霸王似的。
這陣子他只要一踏足那種飯館酒肆,就得瞧著掌櫃們用小心翼翼的眼光盯著他,好像生怕他也來吃個霸王飯似的,真是活活的氣煞人也。
「忘了付帳的人是我,關你什麼事,為什麼你要和我算帳?」江毅軒一臉不名所以的問道。
「忘了付帳!有人喝酒、吃飯、玩女人,不會忘了付帳的嗎?我看你壓根就是心疼你的錢,故意不付,」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誰教你那天卯起來翻本,吃喝玩樂的撒了我一萬兩銀子,幸好我還沒付,否則豈不心疼死!」
江毅軒理所當然的為自己辯白,顯然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西門夏永氣得是又吹胡子、又瞪眼楮的,差點忍不住就掄起拳頭來揍人,完全沒了方才那種兄弟間熱血相挺的義氣。
「好了,你們別再吵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通匯閣’里的事嗎?你們干麼又為了這點小事爭得面紅耳赤的。」眼看著兩人的談話逐漸失去了焦點成為意氣,向來沉著的柳天青終于再也忍不住的出聲調停。「先听听看毅軒要去紅蓮坊干什麼吧!我想依他的性子,他是不會平白無故的要去那種地方的!」
「嘖,是天青了解我!」江毅軒滿意的的頷首,此舉又免不了將西門夏永氣翻了。
「是,我是不了解你。」他沒好氣卻又不甘示弱的補上了一句,「不過你最好記得你那日和我訂下的賭約,要是在年底前娶不到一個酒量好的美嬌娘,我非要你吐出十萬兩銀子來不可。」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江毅軒胸有成竹的說道︰「走吧,我們該去紅蓮坊一趟了,我想搞不好會有很有趣的發現喔!」
反正他的心中已有人選,而且說不定他很快就可以捉著她的小辮子了,那麼還怕美嬌娘不能手到擒來嗎?
第三章
懊死的!
忍不住在心底低咒了一聲,口不能言的西門夏永趁著夜色恨恨的瞪了一眼和他們同樣伏在別人家屋頂的江毅軒。
他抬手撞了撞柳天青的手臂,以著極度夸張的唇形無聲的問道︰「那個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稍早前,那小氣鐵公雞拉著他們來到紅蓮坊,也不曉得是不是他們的惡名太過昭彰,還是劉嬤嬤早有預感他們再次光臨。
反正不管是什麼理由,他們一個大富翁、一個大官、一個書香世家之後,就這麼被大刺刺的擋在了門外。
西門夏永氣得破口大罵,直說在拆了紅蓮坊的招牌,可是江毅軒卻反常的一個字也沒說,只是逕自踱了開來。
本來他還以為他是放棄了進紅蓮坊享受的念頭,可沒有想到,江毅軒卻是繞到了人家的後門,然後趁著四下無人,天色昏暗之際,活像個想要偷香的登徒子似的朝著屋頂一躍而上。
這種莫名的舉動,讓他和柳天青面面相覷,最後基于做人的「好奇原則」,他們也跟著躍上了屋頂。
本以為會瞧著什麼,或者能知道江毅軒在想些什麼,可沒想到一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眼看著夕陽西下,繁星漸布,他們卻仍在什麼也沒瞧見。
氣啊!西門夏永發誓,要不是現在的處境讓他們著起來像賊,他一定會破口大罵江毅軒這種無聊的行為,但即使不能罵,小聲的問問總行吧!
「你到底想要看到什麼時候啊?不是說要來找在商場上對你動手,腳的人嗎?你干麼在這兒偷窺玉如意?」
「就是來這兒看那人何時才會露出馬腳。」完全無視于西門夏永的不耐,江毅軒正經八百的小聲答道。
「嘖,我看你不是來這兒看小人的,而是來這兒看女人的吧!」西門夏永沒好氣的咕噥道。
豈料對于他的挖苦,江毅軒不但沒有否認,反而還大刺刺的承認道︰「我的確是來看女人的,但也同時是來看小人的。」
西門夏永和柳天青聞言,極有默契的對看了一眼,臉上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此刻的話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們,你一直看著的玉如意就是在商場上扯你後腿的人吧!」西門夏永試探的說。
「你們不信!?」江毅軒勾唇淺笑,無視于他們那仿佛他瘋了的眼神,他不以為意挑眉問道。
「的確是不怎麼信,你要我們相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竟然有這個能力與你這京城的第一首富表演這種玉石俱焚的把戲,那不如讓我相信天會下紅雨還比較快些。」
「想不想賭上一賭?」雙臂交疊置于胸前,江毅軒顯然胸有成竹的問道。
「怎麼賭?」
「我賭那玉如意不如你們所想的那樣嬌弱,再賭這陣子下游行商蜂擁退貨都是她玩出來的把戲。」
「賭注!?」這賭可勾起了西門夏永的興致,這種穩賺不賠的賭局,不賭的人是呆子。
任誰都知道紅蓮坊的花魁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要是她真有財力能夠和江毅軒相抗衡,她又何必待在青樓之中過著賣笑的日子?
「十萬兩銀!」江毅軒大手筆的許諾。
「嘖!怎麼,難不成你是想要翻本嗎?你心知年底得娶得美嬌娘的賭約輸定了,所以病急亂投醫的準備以這必輸的賭約來翻本嗎?」
「你認為我會做這種事嗎?」天下的人都知道,江毅軒可以拿任何事來開玩笑,就是不會拿銀兩來開玩笑。
「要不然你為什麼會得出這麼荒謬且必輸的賭局。」柳天青亦擔心萬分的瞅著江毅軒,就怕他是受了什麼刺激而變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