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回答,齊鳳冥感到一絲錯愕及狼狽,他倏然眯起一雙陰邪的眼眸,打算如她所願。
「她怎麼會不願意?」哼!好一個蘇琉君。齊鳳冥揚起一抹慵懶卻冷漠的笑,直盯住眼前一張讀不出任何思緒的雪白臉蛋。
「是啊!妾身怎會不願意,況且咱們姊妹倆還可以相互較量一下,誰伺候的功夫比較好呢?」床上女子嬌地撥了下發。
「這個建議不錯。」乍見蘇琉君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淒楚,齊鳳冥陰郁的心情竟意外地平復不少。「那樓主跟姊姊就快上來啊,妹妹我可是快等不及了。」
「君兒,去啊!」見蘇琉看泛青的臉蛋愈顯僵硬後,齊鳳冥心中那份少見的惱意及陰霾總算被欲愉給取代。
「姊姊,記得要先褪衣哦。」
蘇琉君霍然感到胃部一陣痙攣,不過她極力壓制下來,一直以來,她深信只要靠自己的努力及毅力,就必定能獲取到她想要的東西,然而這種信念卻在這一刻被輕易打敗。
難不成,她付出的還不夠多?
蘇琉君微顫的手,就一直擱放在襟口上,仿佛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樓主,姊姊大概是怕羞吧!要不怎麼連月兌個衣服都得考慮那麼久?」
身後的嬌嗔聲一畢,齊鳳冥倏然伸手拽住蘇琉君僵硬的縴臂,但不知何故,他卻遲遲沒有進一步動作。
嘖,他在猶豫什麼?既然蘇琉君那麼愛他,且又很樂意與其他女子一塊伺候他,他何樂而不為呢?啊!他曉得自己遲疑的原因了!
「滾!」齊鳳冥一笑,輕輕撂下話。
心猛顫了下,蘇琉君的臉色比剛才還要來得蒼白。
好,他叫她滾,那她就滾!只要他願意讓她繼續追隨,要她做什麼都行。可奇怪的是,他明明要她滾,卻仍一直抓著她的手臂不放?
「我說姊姊,樓主叫你滾你是沒听見嗎?」床上女子這會兒可樂得緊,老實說,那女人太美了,這樣反倒凸顯出她的……哼!所以她滾越遠越好。
她當然有听見,可她動不了啊!
「我是叫你滾。」齊鳳冥一回頭,一雙含笑卻暗藏無比冰冷的眼眸,直瞅住神情驟變的床上女子。
床上女子頓覺萬分難堪,可當她想替自己扳回顏面時,身子卻不由自主地一顫,她感到害怕,不敢再有所耽擱即狼狽地跌撞出去。
「樓主……」蘇琉君雖感錯愕,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怎麼,難道你這麼想要男人愛?」想玩三人游戲?哼!坦白講,她還不夠格。更何況,親眼目睹到這種場面的她,應該已經深刻地體會到在他心中,她並非獨一無二。
「君兒不敢,只是君兒以為樓主已經、已經……」蘇琉君極力想挽回齊鳳冥對她的信心,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吐露不出。
「說下去啊?」齊鳳冥懶懶地一勾唇,旋身就要拿起衣袍。
蘇琉君大膽地搶過他的衣袍替他著衣,甚至還跪在地上幫他系好腰帶。
齊鳳冥也不阻止她,冷冷地直睇她卑微的行徑。
「下去。」暫時,他還不想看見她。
「樓主,再給君兒一次機會好嗎?」蘇琉君沒起身,她緊緊揪住他的衣袂,絕美的臉蛋盡是害怕被遺棄的表情。
「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齊鳳冥盯住她的目光,猶如在欣賞一只被折了翼的美麗鳥兒,正在做垂死掙扎。
「樓、樓主,關于刺殺狄震天那件事,我承認是我太心急,但也——」
「君兒,今後我不想再听見這件事,這樣你懂嗎?」他冷冷的神情,在下一瞬間驟然轉變成妖魔般的噬血之色。
蘇琉君重重一顫,登時噤聲。
「別再讓我說第二次。」如果她想嘗嘗什麼叫斷翼的痛苦,他很樂意成全她。
「樓……樓主,你可以不指派任務給我,但、但我的身子應該還可以——」她現在什麼都不求了,她只著盼他能夠施舍一些溫暖給她。
「我已經膩了。」
一時間,她的腦袋竟無法運作。
膩了、膩了……是她听錯了吧?
齊鳳冥居然說他已經對她的身子感到厭煩了!
不,這是絕不可能的,她一向對自個兒的美貌及身子有一定的信心,況且樓主若對她一點都不留戀,早就趕她走了。蘇琉君拼命地告誡自己要鎮定,事情絕對還有轉還的空間。
包何況,齊鳳冥不會對她這般殘忍的。
「君兒,你實在愈來愈不听話。」
當齊鳳冥緩緩向她綻露一抹溫柔至極,卻也令她打從心底感到驚懼的笑容時,她只能強忍住那股即將被入拋棄的恐懼,慢慢地往後退,一直退、一直退,退到她差點撞上屏風,退到她整個背脊已然抵住門扉,她才慘白著一張臉,像個無主游魂般地飄然離去。
「哼!不識相的女人。」齊鳳冥盯著前方愈顯朦朧的縴弱身影,再度冷嗤出聲。可詭異的是,他卻一直佇立在門口,且他的眸底還迸射出格外深沉的笑意。
☆☆☆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就是愛捉弄她?以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君姑娘。」
才步出拱門的蘇琉君,滿腦子全是齊鳳冥最後那抹無情的笑容,至于身後所響起的叫喚聲,她根本沒有听入耳。
「君姑娘。」
近在咫尺的低沉男音,總算喚醒了蘇琉君混沌的意識。
「是你,裘影。」她轉身,緩緩地漾起一抹虛軟無力的淺笑,看著眼前的冷峻男子,也就是齊鳳冥另一位手下大將。
「樓主不肯見你。」
她苦澀一笑,模樣說有多脆弱就有多脆弱。
「我可以幫你。」
「幫我!嘖,你要怎麼幫我?」當她連僅存的價值都已經失去時,她已不曉得裘影還能替她想出什麼法子來。
「君姑娘,我必須先告知你一件事,那就是米淡清已死。」裘影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
「什……什麼?你說、你說我義父死了!」蘇琉君一驚,一副不敢置信地抓住裘影的臂膀,「這、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是誰、是誰殺了我義父?」
她知道裘影沒理由騙她,但義父貴為神醫,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不死神醫也是人,是人就一定會病死、老死。」裘影在她欲開口前,再度接道︰「我之所以告知你這件事,是要你取得一件東西,這件東西你若能到手,樓主肯定會再次重用你。」
「是什麼東西?」蘇琉君仿佛又見到一線生機。
「昊陽玦!一塊可以開啟百年前西域魔教所遺留在風境山的寶藏,它目前在血陽宮宮主葉焚銀手里,正好血陽宮底下的金陵堂堂主柳如龍願意與我們合作,所以你——」
「你要我配合柳如龍,殺了葉焚銀並取得他身上的昊陽玦。」
「依你的能力是殺不了葉焚銀的,所以我只要你想辦法在他身上施一種只有米淡清能解開的毒。」
「然後要血陽宮拿昊陽玦來換取解藥。」她馬上接道。
「不,直接換取解藥恐怕行不通,君姑娘,米淡清不是還有一名義女。」裘影點到為止。
蘇琉君陡然愣了下,緊接著,她好不容易才浮現出血色的臉蛋又再一次黯下。
她不想利用義妹妹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是……
「君姑娘,你也可以當作我從沒對你提過此事。」
「我立刻趕去金陵。」她絕不能夠放棄再次被齊鳳冥重用的機會,絕不!
而當蘇琉君一離去——
裘影冷不防地旋過身,垂首說道︰「稟樓主,蘇琉君已經趕往金陵。」
「嗯,你做得很好。」不知何時出現在裘影身後的齊鳳冥,笑得輕柔卻帶著一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