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小妾 第10頁

這句話除令洛函蕭的眼眸在霎時間化為沉凝復雜外,他的眉宇之間,還流轉著一股深思與精斂。

是沒錯,她曾經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但若只基于這個原因,那她所表現出來的反應也未免太強烈了。「明兒個,我會去請宮中御醫來替你做診治。」他已經听膩了她的說法。

雲畫舸硬逼著自己別把驚慌寫在臉上,以免更加深他的懷疑,「好、好呀,可是,你請御醫出宮看診,皇上會準嗎?」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宮中御醫可不是一般大夫,只要一切脈,必能診斷出她身染不治之癥。

天,屆時的她將要如何面對洛函蕭?

他恐怕不會輕易饒過一再欺騙他的自己吧。

「你該煩惱的不是這個。」

「王——」

「叫我蕭。」

「是,蕭。其實名分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只要你偶爾來蓉苑看看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他不僅讓她住在這麼美麗的院落里,又派個女婢侍候她,甚至還讓她了解什麼叫作真正的男女情愛。說真格的,她覺得自個兒已經夠幸福了。

「你不想要名分?」他深沉的眼倏眯。

懊死地,她已經習慣和他作對了是嗎?

他霎時間沉下的俊顏,讓她暗暗喊了一聲糟。

「不是這樣的!」

「還是妾這個名分不足以喂飽你。」他倏地坐起,口吻轉為凌厲。

「不不,畫舸絕對沒這個意思,請王爺一定要相信我。」雲畫舸眼里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慌與無措。

「哼!」洛函蕭冷峻著一張臉,翻身下床。

「王爺……」

砰!當巨大的甩門聲響起時,雲畫舸除了嘆息之外,還是嘆息。

第5章(1)

「姑娘、姑娘……」

在栽滿奇花異卉的園子里,雲畫舸正蹲在其中,心不在焉地摘采著不知名的花草,然而,心兒突如其來的的急喚聲,卻教失神中的她冷不防地顫了一下,一朵帶刺的美麗花兒從她手里慢慢滑落。她集中略微渙散的眸子,看著指頭上那慢慢凝結起的血珠。

「我在這兒。」含了下受傷的指,雲畫舸不疾不徐地站起身。

「姑娘,快跟我回屋子里去。」

「為什麼?」

「因為御醫已經來到大門口了。」

雲畫舸驚悸了下,嬌顏上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御醫真的來了?」

為何呢?

雖然已過了五天,不過當時的他在離去時,使勁甩上房門的那一記怒響,至今想起,仍震得她腦門嗡嗡直響。

想必,有請什麼御前神醫前來診斷她一事理當作罷。然,就在她慶幸危機已解的當下,活像有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再理她的寧王爺,竟然還是請出了御醫。

不可諱言地,在一瞬間的顫悸之後,此刻的她心頭是一陣暖烘烘;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令她無法抑止地沉溺在其中,是以,她不想讓這份溫暖的感覺消逝得太快。

「心兒,我們這就回房去。」雲畫舸笑笑地對心兒說著。

從大門口來到蓉苑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路途,所以在御醫還沒到之前,她還是有時間可以……

「姑娘,這是什麼?」

一進屋,心兒就見雲畫舸迅速拿出類似香片的東西放在熱壺里,然後再倒滿一杯遞給她。

「心兒,這是我剛泡好的花茶,你趕快嘗一口看看,如果好喝的話——」她沒料到這樣東西真派得上用場。

「如果好喝,姑娘就要請王爺品嘗了是不?」心兒竊笑,很快就將聞起來很香的花茶給喝得一干二淨,「嗯,姑娘泡的花茶還真是挺好喝的,可是我的頭怎麼有點暈暈的?」

「心兒,你怎麼了?」雲畫舸早已來到心兒身邊,然後將快要昏迷的她扶往自個兒的床上。

對不起,心兒,你先睡一會兒。

雲畫舸將心兒給扶上床後,便將床幔給放下,然後側躺在已昏睡的心兒身旁,再用絲被將二人緊緊覆蓋住。

「溫太醫,請。」房門被推了開來。

在侍女的帶領下,一名留著白胡的慈祥老者走向垂著層層紗簾的大床,「姑娘,請您將手伸出。」太醫坐在床畔的小椅上,親切地對里頭的人說道。

「麻煩太醫了。」雲畫舸出聲,然後將心兒的手小心翼翼地推出紗簾外。

溫太醫搭上心兒的脈門,仔細診察著。

一會兒後,溫太醫收回手,「姑娘的身子無恙,老夫告辭了。」

「太醫慢走。」雲畫舸吁出了一大口長氣,鎮定回道。

在確定房內再無人出入後,雲畫舸趕緊翻身下床,並將壺里頭的茶水給倒掉。

其實,她已經做好準備要面對可能向她襲來的風暴,怎知她竟在無意間發現了蓉苑的園子里竟有栽種一些可使人暫時昏睡的草藥,雖然,她沒有承襲爹爹的醫術,但在耳濡目染之下,要調配此類的藥方並不困難。

于是乎,她又逃過了一劫。然而下一次呢?

事已至此,她似乎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此同時——

「太醫,她的情況如何?」洛函蕭直視溫太醫,俊美面龐沉斂而無波。

被請至偏廳的溫太醫,神情突然浮現出一絲古怪,「王爺,雲姑娘的身子並無異樣,脈象也很正常,只是……」

「太醫有話請直說。」

「這……其實也沒什麼。」可能是她方才有服用過讓自己容易入睡的藥膳吧!

「她真的沒事?」洛函蕭再次確認。

「依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絕對可以受孕。」溫太醫很肯定地回答他的疑慮。

言既然溫太醫斷定她無事,那他理當可以放心,只不過,她先前告知他的情況怎麼會跟太醫的診斷結果相差這麼大。

情而他,自是相信御前第一太醫,至于她……哼!

小她愈是不想要他的孩子,他就偏偏愈要她生。

說「對不起姑娘,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睡著了。」當心兒發現她是在主子的床上醒來時,差點嚇死。

獨「沒關系,大概是你太累了,不如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家待心兒一退,雲畫舸即收斂起唇邊的笑,怔怔地望著眼前那擺滿一桌子的晚膳,直到門扉再度被推開時,她才幽幽嘆道︰「心兒,我不是說過我——」

「我不是心兒。」低沉帶謔的熟悉嗓音在她身邊響起。

「是……王爺。」雲畫舸連忙起身,表情略微緊張。

「嘖,我居然沒看到你臉上該有的欣喜之色,怎麼,莫非你對太醫所診斷出的結果不甚滿意?」

「我……」她的神情有了絲閃躲。

「回話。」洛函蕭緊緊攫住她游移的視線。

心弦一顫,一雙水眸登時迎向他,「太醫只跟我說,我的身子無恙。」他的不悅她知,也懂,雖然她成功地隱瞞住身染寒毒一事,但另一種說法卻不攻自破。

「哼,什麼體虛而無法受孕,這全是你的推托之辭。」他一想到她竟然不要育下他的孩子,一股陰郁之氣就不由得直竄升。

「我……」唉,說了一個謊,就必須說更多的謊去圓。

「怎麼,是無話可說,還是已經編不出什麼謊話來了?要不,我來教教你。」洛函蕭嘲諷地睇了眼她有些泛白的小臉。

「王爺,其實畫舸……」

「對了,你可以說你根本就不喜歡孩子。」他十分好心地提供她這個建議。

然而,當他捕捉到一抹微不可見的厭惡從雲畫舸臉上一閃而過時,周遭的空氣驟然被一團冷凝的氣息包圍。

懊死地,他居然說中了。

眼看他捏緊的五指就要捶向桌面——

飯桌,依然完好無缺。當然,那是因為他及時收回手勁的關系,否則在他的重擊之下,就算再怎麼堅實的桌案恐怕也難逃四分五裂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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