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披嫁衣 第9頁

沃洹喜孜孜的向左蟬宓吹捧自己有多了不起,不過有個重點他倒是沒提到,那就是冷神醫根本不願意前來慕容府醫治慕容恕的腿傷。

「那照沃公子的說法,愬哥哥不是很快就能行走?」左蟬宓驚喜不已。

沃洹先是仰頭瞟了慕容愬一眼,才一臉笑嘻嘻地對左蟬宓用力點了下頭,十分臭屁地道︰「當然。」

不過,前提是冷神醫願意撥冗來此嘍!

「沃公子,請你幫我照顧一下小兔。」左蟬宓將懷中小兔交給一臉呆愣的沃洹,旋即拎著裙擺往外飛奔而去。

「喂,你要去哪里?」

「喜來客棧。」

「嘖,又是一個急性子。」

「哼,什麼冷神醫,該不會又是一個學藝不精的蒙古大夫吧?」慕容愬嗤之以鼻。所謂醫術精湛的大夫,這三年來他少說也看過十來個以上,但沒有一人能讓他站起來,以致他老早就不抱存希望。

「你以為我和老大會花那麼久的時間去找一個蒙古大夫嗎?而且我說愬公子呀,老大這三年來所為你做的事,足夠彌補你了。」

「是嗎?」

沃洹,那你就錯了,就算我的腳真能行走,殷也挽回不了已經造成的傷害。慕容愬沉下臉,暗暗冷笑。

****

喜來客棧

「公子若肯移駕慕容府,那公子所提出的任何條件在下都會接受。」

匆忙跑出府的左蟬宓,氣喘吁吁地來到客棧廂房外時,正巧听到慕容殷所說的話。

「你走吧!」出聲的人有一副極好的嗓子,可惜一點溫度也沒有。

「公子真的不再考慮?」慕容殷的嗓音也同時冷了下來。

緊接著,她就再也听不到房內的任何聲響。

怎麼會突然沒聲音呢?

亟欲知道冷神醫會不會出手救人的左蟬宓,幾乎把整張臉都貼到門上。

冷不防的,房門突然開啟,還來不及有所反應的左蟬宓,她的臉剛好撞上一堵堅硬的胸膛。

「你來這里做什麼?」慕容殷微眯起眼,語氣不善地睨著手捂住臉的左蟬宓。

「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們口中那位冷神醫冷公子。」

左蟬宓也覺得自己的舉動十分愚蠢,但一想到有名醫能治好愬哥哥的雙腿,她就忍不住想跟過來。

「他不姓冷。」

眾人會在他的封號前再冠上一個冷字,那是因為神醫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

不過,盯著左蟬宓眼底所溢出的美麗光彩,慕容殷一雙晦暗的眼,突然罩上一抹難以察覺的譏誚。

她的喜、她的怒、她的悲,全都是為愬一人,而他到底要忍耐到何時,宓兒才會對他……呵!甭痴人說笑了。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突然,左蟬宓被某種被看透自己的詭異感覺給弄得全身寒毛直豎,她一偏頭,一名容顏傲冷卻甚為俊美的白衣男子即映入她眼簾。

「殷大哥,這位就是冷神醫嗎?」左蟬宓不知不覺地往慕容殷身上靠去。

這名白衣大夫著實太年輕,而且他看人的目光,好像與人有仇似的,令她覺得有些可怖。

「嗯。」慕容殷眉頭輕蹙地看著直往自個兒身上捱近的左蟬宓,而他則無聲無息地往房內退去,一種不想與她太過親近的意圖十分明顯。

「雲公子,她是在下的表妹,也是在下二弟的未婚妻。」宓兒既然來此,他也只得向冷神醫介紹她的身分;不過,他並沒有錯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從冷神醫眼中一閃而逝。

「雲公子,我求您救救愬哥哥吧,不然他真的要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了。」左蟬宓盡可能地穩住心神,開口向冷神醫求道。

白衣男子冷冷睇向左蟬宓,不發一語。

「宓兒,你先回去。」慕容殷突然說道。

「要回去可以,但我一定要請冷神醫跟我們一道走。」左蟬宓固執地說著。

「宓兒。」慕容殷嗓音充斥著冷冽的警告。

但左蟬宓故意忽略他的警告,執意留在這兒。

慕容殷冷然的眸光直盯住左蟬宓好一會兒,驟然間,他出其不意的一把扣住她縴細的手臂,欲將她拽出門外。

左蟬宓痛哼一聲,抬起受傷的眼眸看去,卻望進慕容殷那雙分外犀冷的黑瞳;剎那間,她一愣,無法理解他為何要用這種眼神瞅視她。

怔愕之余,她已被慕容殷給拖至門口。

「等等!殷大哥,求你別趕我走好嗎?」她的雙手死命抓住門框,但她就算拼盡全身力量,也難以抵抗慕容殷的一根小指頭。

「愬的事我自會處理,不必你多事。」宓兒恐怕看不出來,但慕容殷已經有了警戒。

「這哪叫多事,我可是愬哥哥的--」

「我知道你是愬的誰,不用你一直提醒我。」

「殷大哥你……」

為什麼不讓她留下?她也要為愬哥哥盡一份心力。

就在此時,一直在旁冷觀的白衣公子,陡地有了動作。他就這麼衣袂飄飄地穿越他們兩人,往樓下慢慢踱去。

「冷神醫,你要上哪里去?」左蟬宓一急,連忙出聲問道。

「慕容府。」白衣公子頭也不回地道。

左蟬宓乍喜,一雙無比燦亮的眸子瞬間對上慕容殷略微幽黯復雜的詭眸。

「殷大哥,你是怎麼了?」他看起來好像不是挺高興的。

「那就要問你了。」

慕容殷沉沉地調開視線,舉步離去。

「問我?」左蟬宓茫然不解。

不過,在慕容殷快要下樓之際,她突然沖向他,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袖問道︰「殷大哥,你說冷神醫他真能治好愬哥哥的雙腿嗎?」

下一刻,慕容殷像是嫌惡般地猛然甩開她的手,就在她怔愕之際,回頭對她逸出一句毫無感情的話︰「我不知道。」

對,他是真的不知道,然,若連見死不救的冷神醫都不能使愬站起來,那天底下就真的無人能醫好愬的雙腿了。

****

此刻的竹苑里,正彌漫著一股不尋常的詭譎氣氛。

慕容夫人,慕容殷,左蟬宓,還有沃洹等人都站在慕容愬門外等候冷神醫的消息。

而好不容易遇著慕容殷的慕容夫人,才一見面就滿面愧疚地抓著他的手。「殷兒,上次的事是娘的不是,你能原諒娘的一時失言嗎?」

為了避開她,殷兒最近都以生意緊忙不克回府來作為搪塞,敦她連表達歉意的機會都沒有。

「娘說的都是事實,何錯之有!」慕容殷抽回手,淡淡地回道。

「殷兒……」唉!這三年來,她是否太過疏忽殷兒的感受,否則從前的殷兒絕不是這樣的。

「殷大哥,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這樣傷姨娘的心。」見姨娘滿臉愁容,左蟬宓難辭其咎地挺身說道。

「宓兒。」

「你們誰也沒錯,因為有錯的人是我。」慕容殷自我解嘲地說完,隨即甩袖往一旁的竹林走去。

「殷兒……」

「姨娘,我去就好。」

左蟬宓緩緩走近,望著慕容殷依著竹子,漠然地眺望著遠方,她已到口的話硬是吞了回去。

站定好一會兒,她還是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輕道︰「殷大哥,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若這個心結無法解,那他、姨娘,還有愬哥哥永遠擺月兌不了陰影。

「給我你失蹤的原因,我就給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慕容殷此刻慵懶的神情,極像在洞里的那一夜。

見狀,左蟬宓突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感。

她極不自然地漾起一抹笑,視線游移不定。「殷大哥,我已經說了很多次,我不是失蹤,而是被一對--」

「宓兒,別再跟我打迷糊仗。」他忽而捏住她的下巴,語調異常柔和地道︰「說,你跟冷神醫是怎麼認識的?」他瞧得非常清楚,冷神醫會答應替愬看傷,全是看在宓兒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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