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美人 第4頁

表梟的冷哼,教井榭倏地回神。「你就是……在驛館向我借傘的那名公子?」易井榭滿臉驚愕的問道。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那支鬼面旗從何而來。

于外的一雙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睇凝著易井榭。毫無預警的,他陡地傾前附在她耳畔,說著既邪又冷的話︰「你猜對了。」

她識人的眼光著實厲害,連第一次在林邊遙望她時,她也能夠將在驛站出現的他給兜在一起,嘿,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為什麼?」

「我說過,你跑不掉的。」鬼梟緩緩拿下鬼面具,對她那張失了魂的俏臉綻出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

「我不識得你呀……」這一切,太荒謬了。

「那倒無所謂,只要我知道你是誰就好。」鬼梟說話的同時,已粗暴地拖著她走向他的坐騎。

「你要帶我去哪里?如初他們——」易井榭一回頭,才發現現場除了滿地的尸身、以及一頂無人乘坐的大紅花轎外,四周早已空無一人,就連鬼梟的手下也不見蹤影。「他們呢,如初他們人呢?」易井榭慌恐地回手抓住表梟的衣袖直問。

表梟輕揚袖,瞬間將易井榭的小手彈開。

「你把他們怎麼了,你不是答應我要放過他們的嗎?」

「哼,我有答應過你什麼?」

「你——」一想到他連一名弱女子都不肯放過,易井榭就難以接受他的踫觸而拼命掙扎著,「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棍,為什麼要趕盡殺絕,為什麼……」就為了送她出閣,就枉送這麼多條寶貴的性命,她真是罪該萬死。

啪!輕脆的巴掌聲響起,有效制止住易井榭的掙扎。

表梟甩下的這一記耳光,力道可是拿捏的準,否則眼前的易井榭哪有可能只是臉頰微紅罷了。

「我要是會趕盡殺絕,先前我就不會喊停,這樣你听懂了嗎?」鬼梟攫起她呆愕的臉蛋,哼笑。

原本失焦的眸光逐漸凝聚,恍恍惚惚之間,她好像听到鬼梟說……

「他們、他們沒死?」

「嘖,你的人八成去討救兵了。」至于他的手下為何不在,那是因為他要單獨和她「好好相處」。

「討救兵?」她一手撫著臉頰,茫然地輕問。

「是呀,向你的未婚夫討救兵去。」鬼梟突然咯咯笑起。

颯王,他早就想會會他。

「那你還不快點放我走?要是颯王來了,他是不會輕易饒過你的。」他的笑聲,令回神的她倍感難堪及無措。

「怎麼,你是在擔心我?」在鬼梟幽冷無比的輕笑聲中,帶著一種莫測的詭異與譏誚。

「你在胡說些什麼?」易井榭驚得瞠大美眸。

「我有說錯嗎?」

「你——我怎麼可能會為你這種人擔心!」

「喔!在下是屬于哪一種人?」他欺近毫無防備的易井榭,一股強勁的力道隨之壓在她的背脊上,迫使她貼近他的胸膛。

「放、放開我……」她倒抽口涼氣,全身倏然僵直。

他們靠得太近了。

她除了能夠感受到從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灼熱燙人的氣息外,竟然還可以聞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她荏弱的嬌顏,沁白得猶如冬雪。

「嘖,可憐的小東西,竟嚇成這副模樣。」鬼梟「笑意盈盈」地勾起她緊繃的下顎,伸出修長的指尖,輕輕刮了刮她蒼白如雪的細女敕臉蛋。

易井榭渾身的血液幾乎凍結,在他撫上她的臉龐之際,她真以為他會突然抽刀劃她幾下。

第2章(2)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說呢?」鬼梟以深沉的冷眸看著她。

「我不知道。」心神已陷入一片紊亂的她,根本無力再思忖。

「我說大小姐,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像我們這種山賊盜匪,能干的無非是那些奸婬擄掠之事,你說——是嗎?」鬼梟幽魅地笑了,尤其在看到易井榭那張益發驚慌無措的淒楚小臉時,他更加笑得開懷,笑得狂厲。

難道說,她真的逃不了了嗎?易井榭絕望地想著。

不過,就在她絕望的當頭,一種牽扯她心頭的莫名情愫也緩緩在她胸臆間蔓延開來。忽然間,她感覺眼前這名凶殘極惡之徒並非真的想傷害她,或許,他只是為了自己的生計,也或許,他是為了……

啊!她怎麼能夠替這種人找理由,不管出自哪種原因,殺人劫財就是不對,更何況她現在已落入他手中,就算日後被救回,亦無清白可言。

「別一副要被糟蹋的可憐相,要不要用你,還得看我的心情如何。」鬼梟哂笑著。

「你——我不會讓你玷辱我的清白。」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易井榭陡地冷斂著俏臉,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唷,想替颯王守節呀!」鬼梟眼中掠過一絲邪殘的冷光。

易井榭不語,但微懼的美眸里有著一抹復雜的異樣之色。

「無話可說?」她的沉默令鬼梟諱莫如深的俊龐頓時轉為冷冽邪惡,「你知道嘛,你愈想替他守節,我就愈想——凌辱你!」低喃的魅聲甫畢,易井榭無血色的唇瓣就被他狠狠封鎖住。

易井榭驚駭地瞪大眼,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直到她感覺唇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才猛地發覺自己被鬼梟侵犯了。

「不……」

表梟當然沒給她閃躲的空間,他發了狠,拼命地吞噬她的甜美,更將她因驚恐而發出的嬌呼聲含進嘴里。

你跑不掉的!

你是我的!

易井榭快不能呼吸了,卻無力讓自己掙月兌出他嚴密的禁錮,直到她的意識逐漸飄離、渙散。倏地,一口新鮮的氣息猛地渡進她的肺部,在她貪婪地吸取這口氣的同時,她漸漸回過神。

她看到一張噙著無比邪肆的絕魅笑臉。

她欲開口,然而渾身的氣力好像一下子全被掏空般,難以吐出一字。

表梟低睨懷里嬌弱柔美的易井榭好一會兒後,才露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無情冷笑,接著,他便橫抱起她,緩步走向他的坐騎。

「我不要跟你走。」被安置在他身前的易井榭,終于有力氣開口說話。

「由得了你嗎?」含嘲的冷芒,無情地射向她。

他一扯韁繩,駿馬狂嘶一聲,瞬間猶如箭矢般地向洗銀山奔馳而去。

一場來不及拜堂行禮的喜事,就此打住。

天色漸漸混沌不明。

尤其在入山之後,荒寂的山林更充滿著一股陰暗幽沉的氣息,就如同易井榭身後之人一般,令人難以捉模。

白日將盡,迎接她的將是無法預知的黑暗。強烈的不安感霎時涌上她的心,然她除了咬牙忍受外,還能做什麼?

死,很容易,但她卻擔心自己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想來的確可笑,她曾大力反對與颯王的這門親事,可怎麼也沒料到在反對無效而必須嫁至白沙城之際,竟會在半途遭遇這種事。

難道說,這就是天意?

易井榭略微低下頭,凝視著那只緊鎖在她縴腰上的大掌。

她是否應該……

這時,黑駒冷不防的一個揚蹄,再飛躍,讓正處于失神狀態中的易井榭反射性地轉身抱緊鬼梟;然而,她也在下一刻意識到自個兒可恥的舉動,倉皇之下,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表梟不為所動地穩穩駕著馬匹,但易井榭的情況可就不同了;在反作用力下,她的身子竟傾斜了一邊,眼看就要摔下馬背。

「你不必覺得害臊,我的胸膛隨時隨地都可以借給你抱。」鬼梟一個探手,輕松地將她撈了回來,還俯首在她耳畔說著令她臉紅心跳的狂語。

「你無恥。」

「就只有這樣?」

「你……你卑鄙。」

「嘖嘖,還有沒有別的呀?」哼,真不愧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就連罵人的詞匯也得想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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