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神偷 第2頁

「沒有。」俊鮑子淡然地說完,還打算從閻伍手中拿過酒壺。

怎知閻伍竟在俊鮑子伸手的剎那,仰首灌下一大口的酒。

「閻伍你!」俊鮑子驀然失笑,但又對貼身侍從的行徑莫可奈何。

閻伍緊抓住酒壺,甚至在俊鮑子轉而要夾菜時,語氣堅決地道︰「公子,請等一等。」

鮑子雖說酒沒問題,但不放心的閻伍還是將每道菜都嘗過一口。

「閻伍,你主子既不是官府通緝的要犯,更不是人人喊打的邪魔歪道,所以你不必覺得每個人都想殺我似的。」俊鮑子嗤地一笑,一把搶過閻伍的酒壺,徑自倒酒,仰干。

「但公子此行是要去江家堡,屬下是怕消息萬一走漏,恐怕會危及公子的安全。」

「放心,本公子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是做點小賣買的普通商人罷了,那些人絕不會注意到我。」俊鮑子忍不住取笑閻伍的杞人憂天。

是嗎?閻伍並不像主子那麼樂觀。

況且,能一手掌控南北貨運的流通,甚至只要是叫得出名字的大行號,十之八九的幕後老板全是他家公子,這樣的他還能自稱是普通商人嗎?

包遑論公子還牽扯到……

「閻伍,你下去休息吧。」俊鮑子突然瞟了侍從一眼。

閻伍雖想留下來保護公子,但主子的命令實在難以違抗,「公子,屬下就在隔壁廂房。」語畢,閻伍隨即退出。

待閻伍離開後,俊美公子便起身走向床榻,就在翻身上床之際,他優美的唇竟勾起一抹淺淺的詭笑,且自言自語地說︰「是該上床睡覺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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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沉。

一長排的廂房早已因燭火的熄滅而顯得昏暗無比。

此時,正是「他」等待許久的好時機。

所以,做店小二打扮的「他」已來到閻伍門前,在紙窗戳了個小洞,然後再往房里丟了一塊小石。

石頭踫地的輕脆聲響,並沒有讓習武且武功應屬不弱的閻伍有所反應,這讓「他」不禁無聲地笑開。

確定了迷藥的效力,他腳步輕盈地來到隔壁房,也就是俊美公子所住的廂房,在使用過同樣的手法、而俊美公子也一如所料的沒反應後,他便輕易地撬開門鎖,輕巧地閃進房。

身形嬌小玲瓏的他很快地移動到床邊,一對異常晶透的圓眸,直勾勾地盯住那張昏睡且俊美到接近邪惡的臉龐。

有著與一雙靈瞳不相襯的平凡面孔,此刻露出一抹非常奇特的笑意,即將得手的他因興奮而微微傾身。

「你若在這時候醒來,可別怪我對你下重手。」來者一出口,逸出的竟是嬌脆的女聲。

可是,在她語畢的下一瞬間,本應昏迷的男子竟毫無預警地睜開如子夜般漆黑的深眸,並語帶戲謔地附贈一句︰「殺人就說殺人,干嘛還咬文嚼字?」

因為過于驚愕,所以她沒有在他睜眼的同一個時間就撤離,反而是到他語畢,才想到自己的失手。

就在她欲轉身疾退時,她的雙腕已被他緊緊扣住;但她的反應也挺快的,當雙手一受制,她馬上躍起並用腳尖踢向他那該死的俊龐。

不過,她的動作雖然快,男子卻比她還快,在她腳尖還離他的臉龐尚有一小段距離時,他已猛地一個翻身。雙手還控制在他手里的她,當下輕呼一聲,整個人被他甩進帳里,繼而被男子壓在身下,全身動彈不得。

「白去雁,快放開我。」兩具緊貼的身軀,幾乎毫無縫隙,讓處在劣勢的她禁不住大聲喊叫。

可惡,她上當了,他竟然沒有喝下那壺摻有迷藥的酒。

但是她明明看見閻伍有倒酒的動作,難不成他知道酒有問題而吐了出來?

「你知道我是誰?」只離她那張易過容的面孔不到三寸之距的眸子,驟然進出一抹令她在瞬間突地心悸的莫測詭光。

懊死,她真多嘴。

她閉口不語,一雙出奇晶亮的眼,毫不畏懼地與他對望。

「不說話?」嘖,有意思。「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喜歡多話的人。」白去雁氣定神閑地含笑說道。

「誰要你喜歡!」她繃著死板的臉,月兌口而出。

「你的眼楮好看,聲音也好听,可惜就是這張臉皮與你這些優點一點也不相襯。」白去雁有些遺憾地對她溫柔一笑。

「笨蛋,我是女人,而這張臉皮是屬于男人的,當然配不起來。」

「哦!原來你也曉得自個兒是個女兒家呀。」

「你!」原來他繞了一大圈,是在罵她男不男、女不女的。「白去雁,你再不放開我,我鐵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她雖掙扎得厲害,但還是無法從他身下月兌困,所以她急了。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讓你起來,嗯?」她絕不是一般殺手。

「你先讓我起來,我就告訴你。」她竟選在此刻和他討價還價。

白去雁的雙眉同時往上輕挑,而他的目光也詭異地柔和起來。

「有趣的小泵娘。」白去雁突然低低地呢喃出聲。

「快讓我起來。」即便只是一句輕得不能再輕的呢語,但耳尖的她還是听見了。不過,就算她該死地感覺自己的臉蛋有點熱烘烘的,她也因為自己正戴著一張假面皮而放心地再次對他大吼。

「既然你不方便講出你的名字,那就說說你來找我的目的好了。」

白去雁的臉龐依舊溫雅,但她卻突地感覺呼吸困難。

「哼,這還有什……什麼好問的,當然是要偷你的銀子。」可惡!她以為撂倒閻伍後,要對付白去雁就可不費吹灰之力。誰知最棘手的反倒是這名看似書生形貌且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

哼,一想到自己陷入如此難堪的處境,她就恨不得剝了那個死秋波的皮,要是她能月兌困,她一定會好生伺候她的。

「是嗎?」儒雅的臉龐漾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當然。」他的笑真是刺眼極了。

「你知道嗎?我現在很想看看你本來的模樣。」

這位來歷不明的小泵娘已經勾起白去雁的興致,尤其,他實在很想知道,她是從何得知他會出現在此。

「好,你要是放我起來,我就讓你看。」她說得既干脆又豪氣,讓人不得不相信。

白去雁在審視她一眼後,便真的起身讓她能夠坐起來。

她雖然得到短暫的自由,但他無形卻又極具威脅性的氣勢,讓她迅速說服自己要鎮定,千萬不要莽撞行事。

就在她舉起手,小心翼翼地要撕去臉上的假面皮之際——

「公子、公子!」閻伍略微急切的聲音突地在門外響起。他雖然喝下了酒,但由于他有武功底子,所以迷藥的功效此刻也已去了大半。

炳!真是天助她也。此時不逃,要待何時?

她趁白去雁稍稍分神的瞬間,雙掌運足了勁,冷不防地往白去雁的胸膛擊去。

白去雁並沒有和她對掌,也許是他沒料到她會突然發掌,也許是他來不及防備,更有可能是——他根本是故意要讓她逃走的。

沒錯,當白去雁急速後縮的同時,她也利用這機會,身形靈巧地逃竄至窗邊,然後再一個躍起,輕松地沖破木窗,直往外頭奔去。

本來,已站在門外的閻伍,可以在她掠出的剎那便立刻抓住她,但白去雁突如其來的呼喚聲,及時制止他擒拿的動作,讓他不由得攏起眉,推門而人。

「公子,為何要把人給放走?」閻伍對著斜靠在床邊,玉面上仍是一派溫和,且唇角尚有一絲奇特笑意的白去雁問道。

「她還會再來的。」所以,他放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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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傍晚時分。

微亮的天邊,漸漸被一團團的烏雲給籠罩住,這是大雨滂沱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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