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別……」
「嗯?」
「我求你放過單紅霓。」她咬著牙,盡量將拳頭藏在背後。
「口氣不對。」
「我求你放過單紅霓。」她低垂著頭,一字一字地輕聲說道。
可惡,她為什麼要站在這里任憑他侮辱?為什麼……
「太小聲。」嘖,他或許太小看他的對手,不過,卻更印證她久戰的能力。
「我求你,放過單紅霓。」這次,她的音調不但有力,而且還平穩適中。
言隱逸,我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你擊倒,你想看我哭、看我跪,甚至看我卑憐地乞求你?等下輩子再說吧!
「嗯,你可以走了。」
久久之後,在她以為他還要繼續刁難她之際,他終于允許她離開了。
第4章(1)
五天後——
鈴……鈴……
正在浴室洗澡的桑貂兒,在听見那支要命的手機竟選在此刻響起時,立即裹著一條大毛巾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沿路上,她還撞翻不少東西,不過,她總算在第五聲響起的那一剎那按下通話鍵。
吁,幸虧有趕上。
「喂……」她盡量維持吐納的平順。
「八點里會去接你。」
「可是我……」
喀喳!言隱逸已切斷電話。
「你!」桑貂兒為之氣結,「現在離八點只剩下五分鐘,你是存心要我……」算了!她丟下手機,一古腦兒地沖進浴室穿衣;而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她根本來不及吹乾濕淥淥的頭發。
誰知,當她好不容易沖下樓,那位已經站在門口等候的酷男,還該死地對她說︰「你遲到一分鐘。」
真是……真是他媽的,氣死人了。
之後,她帶著一臉的倦容及滿身的疲憊,渾渾噩噩地回到她的小窩時,已經是隔天的中午。
再隔五天,這種情景又重新上演一次。
接著,三天後,同樣的情形又再度發生。
這種毫無預兆,且猝不及防的覲見,搞得桑貂兒的生活秩序大亂,精神也每況愈下。
「貂兒,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差喔!」
星期六的午後,在露天的咖啡座里,單紅霓蹙著眉,關心地望著神情極為疲倦、猶如一只斗敗公雞的桑貂兒。
「紅霓,你有沒有听過有人因縱欲過度而累死的?」桑貂兒一口氣灌下濃郁的咖啡,想把委靡的精神給提振起來。
「有呀。」
「誰?」嘖,有哪個蠢蛋會跟她一樣,慘遭這種不人道的待遇?
「古代皇帝。」單紅霓憨直地說。
「呃。」桑貂兒作垂死狀。
「貂兒,你會變成這樣,是不我害你的?」單紅霓終于察覺到她的古怪。
「拜托,你說反了吧!害你被飯店辭退的人是我耶。」始作俑者雖然是老編,但第二號笨蛋就是她自己,而紅霓根本是受她連累的被害者。
「對了,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要跟你說,我可以回飯店上班了。」
桑貂兒一听,差點氣昏。「這麼重要的事,你現在才告訴我!」為讓紅霓復職,她可是忍受言隱逸百般的刁難,包括變化各種……各種變態的姿勢來滿足他旺盛的精力,甚至還得飽受他言語上的攻訐奚落、冷嘲熱諷。
而她所做的這些犧牲,還不都是為了讓紅霓早點——
欸!既然紅霓沒事,那她就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
「貂兒,你還好吧?」看著貂兒有如泄了氣的皮球,單紅霓不禁憂心起來。
「嗯,我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會比現在好很多。」桑貂兒沒啥氣力地回道。等下回再交手時,她就可以跟言隱逸攤牌。嘖,希望。
鈴……
即使已經被嚇了無數遍,但再次听到時,她還是忍不住心驚膽跳。
不過,這回她還來不及接听,手機在響二聲後自動斷掉,足見言大總裁根本也懶得跟她多說廢話,因為千篇一律嘛!
「紅霓,我有事先走,拜。」桑貂兒匆匆丟下話,隨即小跑步地趕去搭計程車。
「咦,瞧她那副興奮的模樣,難道是要去會男朋友嗎?」單紅霓不明所以地皺皺眉,而後,才為貂兒終于有男友一事傻呼呼地笑了開來。
跳下計程車的桑貂兒,幾乎以跑百米的速度沖進有守衛的大門口,然後穿越廣闊的前院,在快接近正廳的雕花銅門之際,銅門竟冷不防地由內打開。桑貂兒就算緊急煞住,還是不小心擦撞到迎面走出來的一位神情略顯狼狽的女子。
「你走路不長眼呀!」女子在撞見桑貂兒後,立刻殺氣騰騰地瞪視她。
「對不……你,不是那個何少微?」何少微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這是桑貂兒腦海所浮現的第一個問號。
「哼,算你有眼,知道我是誰。」隱逸要趕她走,難道是為了這個女人?「你是誰?來這里做什麼?」
何少微這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讓桑貂兒也不禁動起怒。「何少微,注意你的態度,我可以把你這張尖酸跋扈的尊容悉數寫在報章上,讓你一炮而紅。」
「你是記者!」何少微的語調轉而尖銳,「哼!你以為我會怕你這個小記者,你知不知道我爸媽是——」
言「何小姐,你吵到言先生,請盡快離開。」里一出現,立刻讓何少微硬生生地住了口。只見她面容一扭,狠瞪桑貂兒一眼,隨即踩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情桑貂兒也不甘示弱地回她一記冷眼,在步入廳內時,她還氣憤難消地說道︰「你媽是紅星,你爸是議員就可以欺負人了嗎?我——」她發泄的話,在乍見坐在沙發上睨她的言隱逸時,頓時消音。
小「你可以繼續說。」斜彎的弧度掛在他唇角上,似嘲諷,又似揶揄。
說「我是在罵她,不是、不是在說你。」呃,她簡直是愈描愈黑。
獨他劍眉微挑,輕嗤一聲。
家「我真的沒那種意思。」該死,你干嘛跟他解釋這麼多,他愛怎麼想是他家的事。還有,為什麼你每次站在他面前,就像只快被他咬死的小老鼠!
然而,桑貂兒再怎麼自我抗拒,也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乖乖地坐到他身邊。
一如以往,在她還沒有坐穩時,就已經被他抓住腰際,牢牢地被他安置在他的雙膝上。
對于他喜歡當她的椅子,她是不敢有絲毫的意見;只是,她總覺得言隱逸對她的態度,似乎存在著許多矛盾。
有時,她覺得言隱逸好像把她當成仇人看似的;有時,她覺得言隱逸好像要逼迫她交出什麼東西一樣,不斷地引發她的火氣;有時,她又覺得言隱逸根本把她當成玩具般,閑暇時就拿來把玩一下。
他有太多對付自己的花樣與手段,而她,卻只有全盤接受,無法上訴。
她不免在想,他是不是已經得知她的身分了。
不過,她馬上否認這種猜測,因為她認定言隱逸若是知情,絕對會把她這位前任未婚妻給轟得遠遠的,老死不願相見。
「在想什麼?」言隱逸倏地抬高她的下顎,看進她眼底的一切。
「沒有。」她眼瞼半歛,微帶惱意地說。
「既然沒有,我們就來做點別的事。」
她的下顎被抬得更高,以方便他俯首封住她的唇。
「唔……等……」她是有事要說。
這個吻持續很久,久到桑貂兒以為自己快要斷氣時才結束。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清楚……」她氣喘吁吁地貼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嗯?」
「那個何少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此話一出,桑貂兒旋即錯愕。她不是要問他這個問題的。
「怎麼,吃醋了?」深邃的精眸驀地一閃。
「我干嘛要吃醋,我只是問……」
「嘖,你拍到的照片還真管用。」要攆走何少微的辦法不下數十種,既然有現成的東西,不用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