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這是她戚小七的作風嗎?
啐!別傻了,她算什麼東西?在其他人的眼里,小王爺肯紆尊降貴地同她燕好,她就應該要含淚偷笑,哪有同他興師問罪的道理?
「小七,我知道你鐵定餓壞了,來,這些酥餅糖糕你就先湊合著吃,回頭我再吩咐下人準備一些飯菜送上來。」齊無波端著一盤小扳餅挨近她身邊,體貼地在她耳畔柔聲說道。「我……我一點都不餓,而且很晚了,我想回去……回去睡覺……」隨著齊無波的貼近,突地傳來一股歡愛過後才有的濃郁情味,讓戚小七繃緊的臉蛋在瞬間便紅得似火燒般。「想睡,那就躺下吧!」齊無波作勢要將她扶回床上去。
「不要,我不要睡在這里,我要回自個兒的房間去睡。」戚小七急急地大叫。她怕,她怕自己要是繼續躺在這上面,說不定還會有更加恐怖的事發生,她不要坐以待斃,更不想讓人當作茶余飯後的笑話。
她清楚,十分清楚自己永遠有個見不得人的身份——賊。
「為什麼不在我這里睡?是床太硬,還是被子不夠暖和,嗯?」
帶點寵溺意味的魅惑醇音,听在戚小七耳里,卻倍感刺耳與壓力。
「不是……不是這個原因。」她煩躁地否認。
可惡,他到底想干什麼?明知道在她身上已撈不到任何好處,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不,是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付她?
戚小七只能在心底不斷地向他吶喊。
「那你是為了什麼?」他突然捧住她拼命搖晃的螓首,垂望她驀然瞪大的雙眼。呵,只要他想要,就算眼前的女人有多麼純真無瑕,抑或刁鑽蠻橫,同樣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暗青洛是一個例子,當然,她戚小七也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
「因為我……我習慣睡在原來的地方……」算她窩囊好了。
戚小七使勁地把眼簾合得死緊,反正她就是不要見到那張蠱惑人心的邪魅俊臉,及那雙好似有魔力的湛黑銳眸。
「哦,原來如此。」
齊無波也沒逼她睜眼,所以她自然沒瞧見他眼中所閃過的邪煞精芒。
「對、對呀!那我可以走了吧。」感覺捧住自個兒臉蛋的手已拿開,戚小七遂面向床板,悄悄地睜開眼,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悶氣。
「既然你堅持,我就送你回去。」
齊無波突然一把將絲被掀開,駭得戚小七當場傻眼,以為他又要對自己……但很快的,他便自然又輕快地幫她套上抹胸、褻褲及雪白中衣。
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戚小七硬生生的遏止到口的怒叫聲,困窘又難堪地看著他的大掌不經意地撫過她尖挺的乳峰後,又拂過她脆弱的神秘領域。
「走吧!」他也已穿戴整齊,手臂上還掛著一件保暖的披風,準備讓她御寒用。戚小七才一下床,就驚覺疼痛難耐,但她強忍著痛,假裝無事地彎腰穿鞋。不過她瞬間的遲緩,仍舊讓齊無波看出端倪。
「我扶你……」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這點痛算什麼?為表示自己一點都不痛,戚小七逞強地先他一步步出內房。
懊死,還真是痛。
冷睨她微垮的嬌小身影,齊無波薄抿的邪唇忽而綻出一抹古怪的輕蔑笑意,而在眼見她穿越花廳,就要絆倒在地之際,身形一閃,及時止住她下滑的身子。
「我、我只是不小心滑倒,沒事。」戚小七既不領情,也不讓他扶,在推開他有力的大手後,便抬頭挺胸地跨出門檻,頭也不回地往她所居的小別院賣力前進。
盡避距離不是很遠,但戚小七走起來仍舊十分吃力。她無法了解,更無從得知為何在做完那檔事之後,那種奇特的疼痛感,簡直就像要了她半條命似的。
當近在咫尺的房門就在眼前時,戚小七儼若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觸,而從窗欞所映照出忽明忽暗的燭光,更讓她有股心安的感覺。
門迅速地被一把推開,戚小七順勢轉身,對著一身飄逸、一臉悠然的齊無波低低地開口︰「我要進去了。」
「早點睡。」
「我知道。」戚小七垂著頭,應付地道。
乍听腳步聲遠離,戚小七僵硬的肩頭驟然垮下;同時,覆在她身上的黑色披風也隨之掉落在她的腳邊。
咦?這披風是何時披在她身上的,她怎麼都不曉得?
戚小七下意識地抬頭……喝!他不是走了嗎?
「下次就不會這麼疼了。」佇立在不遠處的齊無波,正輕輕送來一句充滿遐思的曖昧邪語。戚小七頓時錯愕,驚恐地死盯他那張笑臉良久。
「不會有下次了。」一回神,戚小七激動地對他咆哮,旋即逃進屋,猛地將門扉使勁關上。她的背緊緊抵住門邊,心跳如擂鼓般,嫣紅燥熱的臉蛋更因他那番別具涵義的狎語而幾乎要燒起來。
他那句鬼話是在玩弄她,還是在羞辱她?
她並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種女人,更不是他所想要的那種女人。她什麼都不是,她只是戚小七,一個渺小得不能再小的戚小七。
「齊無波,你可惡、你可恨、你該死、你——」
「小七姐,你在罵誰呀?」被戚小七的叫罵聲給吵醒的戚小六,一邊揉著睡意濃濃的雙眼,一邊問著滿臉呆愕的戚小七。
「沒……沒有,是你听錯了。」
「哦,那小六去睡了。」戚小六打了個大呵欠後,忽地一臉羞澀地道︰「小七姐,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她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她正在想如何帶戚小六離開千良王府。「我們是不是可以永遠住在這麼美麗的屋子,睡在這麼軟的被窩里頭?」戚小六怯生生地拉著戚小七的手,臉上淨是一片希冀。
剎那間,戚小七的臉突然整個凝住、僵掉,小嘴也像塞了一顆雞蛋似的,久久無法吐出一絲聲音。
第五章
「梅君,你府上那位冒牌貨,真騙得了傅奇雲?」
大廳內,有四名男子各據一方,有人優閑地品啜香茗,還不時地以點頭來表示滿意;也有人閑涼地將雙掌交疊于下巴,撐著自己那顆略顯沉重的頭顱;更有人狀似無聊地彈彈手指,或偶爾無趣地整整衣袖。
而此時發問之人,面龐恍如傾城傾國之女子,既美似邪又絕冷的白衣男子。「我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梅君無奈一笑。
「就依梅君之意試試嘍,否則綠柳山莊那一頭還有得磨了。」另一名男子涼涼地道。或明或暗地從綠柳山莊逮出傅青洛並非不可能,但是會相當棘手、耗時。「若是不成……」
「那就得跟綠柳山莊談好價錢,看是要付多少銀兩才能買到正牌貨。」
此玩笑話一出,三名男子同時笑出聲,就連那名絕美的男子,也微微彎起一抹上揚的弧度。莫怪乎他們會笑,因為這種作法是最不智的,若跟綠柳山莊正面交鋒,不但毫無意義,反而是在扯自己後腿。
他們之所以會「請」傅奇雲加入神膺會,主要是想借由他廣泛的人脈,無人可比擬的崇高身份,及其手中所擁有象征盟主地位的號天今,以助他們拉攏武林各派人士擁護皇帝三子燕王,以制衡他們的死對頭——太子及其親信「伏神」。
當然,綠柳山莊身為天下第一莊,自有雄厚實力可以確保傅青洛的安全,否則傅奇雲也不會在落入梅君手里之前,就把傅青洛送去綠柳山莊。若神膺會因此沉不住氣而公然向山莊挑釁,只會造成意料中的反效果。
「梅君,這下就要請你多多費心訓練你那位小七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