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在說廢話嗎?這屋里除了他,當然只剩下……呃,向傾憐連忙低頭一看,輕呼一聲,隨後將被單往上拉至下巴。
大概是她在翻身時,不小心把襟扣弄開,還好只露出一點點的粉紅抹胸,不然可就大大便宜了那個倨傲的臭色胚。
「奴家真是笨,竟然連這等小事都要公子提醒,所以依奴家看來,公子還是放棄奴家……」
「你昨夜不是吵著要淨身?」長孫啟又把她未了的話截斷。
「嗯。」討厭,這長孫公子怎麼老愛打斷她的話!哼,說到底,他還不是怕她提及離開之事,不過,他又何須如此擔心,他都已經撂下狠話來,她難道能不顧親人性命而逃走嗎?
只是,她好像無法把他的威脅當成一回事,關于這點,她其實也想不透。
「再拖下去,本公子可不等人。」
「是、是,奴家這就去。」扣好衣領,抱著新衣,向傾憐趕緊下床,迅速地離開廂房。
才關上門,向傾憐就對著門大作鬼臉。
哼,你以為我向傾憐真怕你不成,咱們走著瞧!
「向姑娘,你……」巧生就這麼好死不死地撞見她「可愛」的一面。
向傾憐一驚,舌頭已來不及縮回。
「巧生,我昨夜都沒睡,所以連……」向傾憐以指點著自己的小口,「都有點不靈活了。」她胡掰個理由。
「哦!這小的懂,小的懂。」原來向姑娘是因為舌頭不舒服,才會伸出來動一動。
對于她的瞎扯,巧生竟然信以為真,可見向傾憐嬌柔的模樣確實唬人。
「向傾憐。」
冷不防地,廂房內突然傳出長孫啟近似沙啞的叫喚,向傾憐一听差點驚跳起來,她便立即拔腿就……不,是蓮步輕移往沐浴間行去。???「馬車!」
當向傾憐一踏出客棧,雙眼立刻發亮。雖然馬車看起來有點破舊,但只要不必再跟長孫啟一塊坐在馬背上,她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向姑娘,快上來吧!」坐在前方駕車的巧生側首笑道。
「巧生,這是給奴家坐的嗎?」向傾憐明知故問。
「要到洛陽至少還得走?
眼見主子已走,巧生也急忙催促向傾憐上車,吆喝一聲,馬車也迅速奔馳,朝遠處的黑點追去。
而此時在馬車里的向傾憐,卻還在想著巧生方纔的那番話。
他哪會這麼好心?
恐怕他只是擔心她若撐不到洛陽,就會打亂他的鬼計謀吧!
這樣一想,向傾憐反倒對長孫啟更加的不滿。哼,想打她的壞主意,門都沒有!
長孫啟,你听清楚了沒,門——都沒有!
「向姑娘,你在喊什麼?」巧生突然回頭大聲嚷叫。
這時,向傾憐才驚覺自己在無意間竟把心里的話給吼出。
「你听錯了,奴家沒有在說話。」向傾憐揚聲回道。幸虧長孫啟騎得比較遠,否則被他听見她就完了。
接下來的漫長時間,向傾憐就只得無趣地撥開粗糙的簾布,將螓首擱在小窗邊,眺望著急往後退去的青翠山林。
唉!如果能邊走邊游山玩水,那該有多好。
向傾憐想著想著,突然被後方逐漸傳來的雜杳馬蹄聲給吸引了去。
這時,原本騎在前方的長孫啟也調頭指揮巧生將馬車往路旁停靠。
「公子,為什麼要停下來?」向傾憐不明所以地抬眼望向神色突地凝肅的長孫啟。
「向姑娘,少爺自有他的用意。」跟在主子身邊那麼久,巧生當然看得懂主子的臉色,所以在此時此地,她還是別隨便亂發問。
「什麼用意?難道我們要在這里休息?」哼,連這個臭巧生都膽敢叫她閉嘴,她就偏偏不依。
「噓!是後頭的那群人很可疑,我們得小心點。」巧生偷瞄著注意後方動靜、神色愈來愈冷冽的主子。
「可疑?有什麼好可疑的,這條路又不是我們的,別人當然有權利行走。」以袖掩臉的向傾憐翻翻白眼,但就在她要放下袖口的剎那,她突然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後倒去,簾布也同時垂下,遮蓋車內所有的一切。
而在此時,四、五匹疾馳的快馬也在他們前方停住。
「交出車中之人,本大爺或許可以饒你們一條小命。」為首的彪形大漢手持長刀指向馬車。
長孫啟輕哼一聲,俊朗的面孔流露出不尋常的陰沉。
「咳!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露出殺意的彪形大漢利落地與身後三人一同下馬,並將長孫啟他們團團圍住。
只要將向大小姐救回,那他們乾坤四霸就有千兩黃金可拿。
「識相的話就把向員外的千金留下,而你們就給我乖乖地滾開,否則……」乾坤四霸惡毒地大笑,同時也越來越接近馬車。
是爹叫人來救她?
躺在車內,既動不了身也開不了口的向傾憐,詫異地瞪大雙眼,細听外頭的動靜。
不一會兒,吆喝的人聲已無,但刀劍相擊的聲音隨之響起。
長孫啟不會有事吧?
以四對一,多不公平!不曉得巧生有沒有在旁幫忙他主子,不過,以她什麼時候遭他暗算都不知的情況看來,足見他的功夫應該十分了得。
此刻向傾憐小自覺地滿腦子都只想著長孫啟的安危,對于她是否能夠獲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激烈的打斗聲愈來愈小,也漸漸遠離她能听到的範圍,她好想探頭一看,或者出聲高喊,但被封住穴道的她卻只能干瞪眼,小嘴噘得半天高。
片刻後,斷斷續續的打斗聲摔然消失,一切恢愎了岑寂。
到底是誰打贏了?向傾憐緊張地暗忖。
刷的一聲!
在她的心七上八下之時,簾布倏地被掀開,一張俊臉真勾勾地盯著躺在車板上、正瞪大一雙水眸看他的向傾憐。
是他贏了。
只見他突然將長指伸向她,下一個瞬間,向傾憐就發現自己可以動了。她連忙坐起,不爽地質問他︰「你怎麼可以隨便對我動手動腳的?」
不過,看到長孫啟眉一挑後,向傾憐就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
懊死,她又犯錯了!
「公子,奴家好害怕喔!罷才外頭到底發生何事?」向傾憐全身顫抖不已,而且臉部也十分配合地做出恐懼的神情。
長孫啟面無表情地與她相對許久後,突然放下簾布,並旋即交代巧生準備上路。
從乾坤四霸的口中得知,向員外竟然懸賞黃金千兩尋出女兒,這可能會使他日後的這趟路走得極不平靜。
嘖,難道他留下的話還不夠明確?他頂多在二個月之後就會放他女兒回去,他到底是在急什麼?
怕他吃了向傾憐不成?
哼!如果這女人別有居心的話,他或許會考慮將她——生吞入月復。
「公子,你還沒回答奴家呢!」向傾憐探出窗,大聲地嬌喊。
長孫啟根本連一個字都懶得回便直接上馬。
得不到解答的她,突然在馬車即將起程前,對著巧生吞吞吐吐地說︰「巧生,你等一下,奴家想……想……」
「向姑娘想說什麼?」眼見主子已起步,巧生急急地回頭詢問。
「奴家想……小解。」她想試著找尋那四個人,看能否問到些什麼。
「哦,那向姑娘快去,小的在這兒等你。」
馬車未動立刻讓長孫啟皺眉停住馬兒,回頭望見巧生同他打了個奇怪的手勢,就見長孫啟的眉頭蹙得更緊,但也只能在原處等著。???走入林子里的向傾憐,不斷四處找尋那四個人的行跡。咦,那個是……在不遠處的草叢中有個龐然大物正在頻頻蠕動著。
「喂,是我爹叫你來找我的嗎?呀——」向傾憐的腳踝倏地被地上的漢子給抓住,嚇得她拚命地想甩月兌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