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惡狼 第23頁

看著貼在自己唇上看似大膽卻漲紅了臉蛋的小人兒,他的黑眸忽然變得幽黯而深沉,里頭像是隱約有兩簇火苗在燃燒。

梁尋音羞怯的正要退開,一只大手卻突然捧住她的後腦,隨即灼熱的氣息像是烈焰般席卷而來。

他的唇準確的捕捉了她!

她的唇好軟、好女敕,純淨甜美的氣息像是春天盛開在微風中的茉莉花,他甚至感覺到她在顫抖。

如果剛剛短暫的一吻像觸電,那這個綿密而濃長的吻無異就是雷擊,他的吻溫柔卻又狂烈,渴切需索著她的甜美與柔軟。

他吻了她?梁尋音震驚得瞪大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陽剛臉孔,那曾經遙遠得像是一輩子也觸模不到的人,此刻卻貼著她,在她唇上——

一反他給人嚴肅拘謹的感覺,他的吻狂放而大膽,光是吻著她,就讓她全身發軟像是快跌到地上。

耳邊的風聲停了、人聲停了,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只感覺得到他好熱好燙的唇。

她的心像是被掐得好緊,緊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小傻瓜,你要讓自己窒息嗎?」

就在意識恍惚之際,耳邊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

她奮力睜開雙眸,迷蒙的眼前出現他的臉,她才意識到方才的吻結束了,因為從他的鏡片中,她看到自己因憋氣而漲得通紅的臉。

看到自己滑稽又傻乎乎的樣子,梁尋音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她這一笑感染了他,連他也忍不住苞著一起笑。

許久後,兩人才終于停住了笑,靜靜地凝視彼此。

「生日快樂!」

望著她,他突然吐出一句。

驚訝瞠大眼,淚水迅速涌上眼眶,她捂著嘴,阻止自己哭出聲音來。

「你——你知道……」她激動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特地為她慶祝生日,甚至——根本沒有人會記得,但他卻記得,還特地為她安排了這一切。

這一刻,她終于知道,自己早已經徹底愛上這個男人!

「你最想許下什麼願望?」明知這已經違反了他的處事邏輯與原則,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問。

望著他,心口微微發疼著。

如果上天願意眷顧她,給她一個願望,她想要——他的愛!

但她知道這樣的心願太奢侈,或許連萬能的天神都辦不到!

「我想要化為一只鳥,飛到更遼闊的天空。」她刻意以輕快的語氣說著。

風揚起她的發絲,她看起來美得令人屏息、令他胸口發疼。

「但鳥太自由,永遠不會只屬于一片天空。」他以略帶苦澀的語氣說道。

她疑惑仰起小臉望著他臉上復雜的神色,他的話太深奧,她不懂,但她也不想懂,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永遠跟隨著他,那就夠了!

紅著臉將自己投進他的懷抱,只想讓自己任性這一晚,假裝他們彼此相愛、擁有彼此。

閉上眼,他收攏雙臂,讓熨在胸口的溫熱深深烙進心底,好教自己永遠也忘不了。

如果上天可以給人一個奢侈的願望,他希望——永遠都不必跟她說再見!

第十章

深夜,車子奔馳在冷清的台北街頭。

車子里彌漫著一股靜謐的沉睡氣息,易慎人坐在後座,腿上枕著一個沉睡的小人兒,前頭突然被叫來的司機大概是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神情也顯得格外嚴肅。

撥著她柔細的發絲,沉睡的小臉蛋泛著一層淡淡緋紅,放松的臉龐、舒展的眉頭帶著一點天真的孩子氣。

她的嘴角甚至還帶著滿足的笑。

他的長指劃過那抹笑,輕撫過她粉女敕的臉龐,一路滑上她的鼻、眼,想把她的模樣牢牢記進腦海里。

易慎人自嘲地勾起唇,原以為自己的自制力絕佳,能斷絕七情六欲,但自從遇上她,所有的理智卻全走了樣。

在必須道別的這一刻,他竟然舍不得放手。

但閱歷過人生百態,他很清楚,這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最不舍、最愛的卻往往得選擇割舍。

一直到這一刻他才領悟,生命最痛的不是死別而是生離。

「我要你知道,我別無選擇,但我所做的是對你最好的決定。」

望著她恬靜沉睡的臉龐,他喑啞低語道。

可惜沉睡的小人兒依舊沉浸在酣甜睡夢中,渾然末覺自己正被帶往一個全然陌生未知的地方。

身旁放置了兩大袋的行李,是他特地請艾芸去替她準備的物品,所有為她添購的東西都讓她帶走。

車子繞上陽明山,漆黑彎曲的山路仿佛沒有盡頭,卻又顯得那麼短,他甚至覺得還沒有與她做完最後的道別,車子已經在一棟私人別墅前停了下來。

大門緩緩打開,司機熟悉地長驅直入,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車才剛停妥,一名俊朗男子隨即從屋內步出。

易慎人打開車門將沉睡的梁尋音抱下車,懷里的小人兒輕得像是沒有半點重量,但他心口卻被壓得喘不過氣。

「她睡著了?」

「嗯。」

「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看著他懷里睡得香甜的人兒,任士熙有點不安地問道。

他沒想到,這個好友平時一聲不吭,突然一通電話來,就是這麼一個晴天霹靂的請托。

誰能料得到,嚴肅的他,竟然會愛上一個才十九歲的女孩——呃,正確的說,已經二十歲了,在民法上已經是具有行為能力的成年人。

既然愛人家卻又不要人家,這邏輯他實在搞不太懂,反正跟這家伙認識這麼多年,他也從沒搞清楚過,易慎人復雜的腦子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雖然不太清楚他到底在顧忌什麼,不過身為他的死忠兼換帖,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自然是義不容辭。

「不得不!」他以異常緊繃的聲音說道。

深吸了一口氣,他繞過任士熙將小人兒抱進屋內早已備妥的客房里,司機也隨後將兩袋行李提進來。

不敢再多看床上的人兒一眼,易慎人轉身朝門外走去,表情平靜得讓人害怕,但任士熙了解這男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他情緒過度壓抑的反應。

「鐵人,你真的不後悔?」

「好好照顧她。」沒回答他的話,易慎人只沙啞地吐出一句話,便轉身快步上了車。

直到車子絕塵而去,任士熙還是驚嚇在一旁久久回不過神來——那個號稱沒血沒眼淚的鐵人,竟然——哽咽了?

***

美好的一覺醒來,夢里的溫柔男子、璀璨摩天輪、雲霄飛車……仿佛都還在眼前,但映入眼底的陌生臉孔,嚇得她幾乎魂飛魄散。

「你——」乍見眼前這張俊朗卻陌生的臉孔,梁尋音幾乎嚇壞了。

她記得昨晚自己實在玩得太累,竟不知不覺睡著了,易先生就在她身邊,怎麼會一覺醒來,她卻置身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梁小姐,你別怕,我是鐵人——不,易慎人的合伙人,我們曾見過面,記得嗎?」任士熙竭力露出「慈祥」的笑容。

經他這麼一說,她才發覺他確實有點眼熟,驚嚇的情緒慢慢平復了。

「怎麼樣?睡得還好嗎?」向來大剌剌的任士熙,一踫到這麼沉靜秀氣的小女生,竟也難得表現出紳士風度。

「這里是哪里?為什麼我會在這里?易先生呢?」她像是迷失的孩子,緊張地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呃,他……」任士熙目光觸及她天真的眼眸,話突然卡在嘴里吐不出來。

他苦惱地耙著頭發,向來能言善道的他,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她的來處跟去處。

鐵人這小子,什麼事情不好拜托,偏偏生平第一個「請」字卻是用在這時候,這種事——連他都不知道要怎麼收尾才會干淨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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