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最冰點 第14頁

連續幾天,夏竹以沖洗照片的名義終日躲在暗房里,避免增加跟姜御風踫面的機會。

幾卷底片洗了又洗,曝光時間由長到短、顏色由深到淺,她存心耗時間地將每一張相片作各種嘗試組合。

除了用餐、解決生理需要,非必要她絕不踏出暗房一步。

但隱藏在黑暗中,心情卻不若自己所想象的就此平靜下來,甚至就像那些掛在棉繩上晾干的照片,百般形色滋味參雜。

望著顯影槽里逐漸顯?的照片,拍出了夕陽西下的美麗壯觀景致。燃燒著烈焰般的紅色火輪渲染大半邊天,一個修長的身影卻不期然出現在遠處的紅色火焰處。

那是他--那樣從容自信卻又別具王者氣勢的身影。

這是何時拍下的?為何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看著那抹身影,夏竹不自覺地出神,往日的回憶開始涌入腦海,連身後的門是何時打開的都沒有察覺,直到她恍然感受到隱約貼近後背的體溫,以及那股熟悉的獨特氣息。

「姜御風?」她猛然回頭,倒抽口冷氣。「是誰允許你進來的?」

她一轉身正好給他乘虛而入的機會。他利用高大的身材優勢,輕松將她壓在藥劑槽邊,將她牢牢困住。

他沒有開口,濃重的氣息聲卻回蕩在小小暗房內,光線黯淡的紅燈下,他的輪廓模糊不清,但那雙彷佛獵豹般的黑瞳灼然閃爍,讓她渾身緊繃、心跳加速。

「放開我!」她羞惱低吼,拚命想掙月兌。

兩人身體緊貼,密合得幾乎沒有一絲空隙,在她不住扭動下變成曖昧的摩擦,兩副軀體更加緊貼。

「妳最好別再繼續『挑逗』我,否則我不能保證會在這里做出什麼事來。」他粗嗄著嗓音警告道。

聞言,她渾身一僵,清楚感覺到他火熱的氣息、亢奮的情緒正在爬升中,霎時一張小臉滾燙得幾乎快燒起來。

明知該抗拒他、遠離他,為何她卻一而再、再而三被他的動作、話語勾起莫大的反應?

不敢正視那雙讓人怦然心悸的眸,夏竹心虛地別過頭,拂上她額際的溫熱氣息更讓她心緒大亂。

小小暗房容納兩個人顯得過分局促,黑暗中紊亂的呼吸擾亂了他們四年來的沉寂。

「妳在躲我?」他開口,低啞的嗓音莫名撩起她渾身雞皮疙瘩。

「我為什麼要躲你?」她努力穩住氣息。

「因為妳怕被發現妳還愛著我。」他狂妄得讓人生氣。

「我不愛你,更不怕你!」她生氣反駁道,紼紅的小臉更添一層深紅。「拜托你出去,這是我工作的地方--」明明該嚴詞警告,她的聲音卻顯得軟弱而無力。

「妳怕他來?」听他酸溜溜的語氣,夏竹立刻意會出他說的是誰。

「這是賽門特地為我而設的私人領域,他不會隨便進來。」

最起碼,賽門絕對是個懂禮貌的文明人,懂得敲門打聲招呼,絕對不會像他這樣像個強盜一樣蠻橫闖進來。

「離他遠一點。」面前男人臉色突然大變,不知是因為她倏然放軟的語氣,還是吃味于賽門對她的用心。

「你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什麼,我們分手了,記得嗎?在四年前。」

「沒有分手!」他焦躁的抓著她吼道︰「我從來沒有答應妳什麼,是妳半路月兌逃。」

「月兌逃?一個連我提出分手都不在乎,甚至連挽回都沒有的男人,現在卻跑來指控我半路月兌逃?」夏竹不客氣的反諷。

交往兩年多,他甚至不曾說過一句「愛」,多可悲不是嗎?!

「妳要我在婚姻跟工作中選一個,這太強人所難,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況且,我的事業……」

「謝謝你讓我知道,事業在你心目中遠比我還重要得多。」她嘲諷地打斷他。

她又何嘗想用婚姻來綁住他,但她不得不逼他做出抉擇。

沒想到,他卻是用置身事外的冷漢口吻淡淡的說︰他從沒考慮過婚姻……

喔,是的,過去她一廂情願當個守門的傻瓜,把自己、把青春無怨無侮的奉獻給他,他卻只把自己當成一個排遣寂寞的對象。

「事情不是妳所想的那樣,我只是不確定婚姻是否適合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想一想。」他一臉滿是矛盾的痛苦神情。

「所以我累了,不想再浪費時間等待一段沒有未來的感情。」

「我並不是不在乎,我找了妳四年,從來沒有忘記過妳。」

「謝謝你的厚愛,我該感激涕零嗎?」她嘲諷地一笑。

「我不喜歡妳動不動就譏諷人的語氣。」像是挨了一拳,姜御風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這就是我,如果你還在找過去那個唯唯諾諾的夏竹,抱歉,她已經死了。」

「別跟我玩文字游戲,總之,我要妳跟我回台灣。」

他咬牙,霸道箝起她的下巴,一想到整個晚上她跟賽門眉目傳情的畫面,他的胃就像被酸液溶穿了一個大洞。

「別太得寸進尺,我們根本毫無關系,你憑什麼命令我?」她的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心底竟隱隱升起一股期待。

「妳是我的女人,懂嗎?我的!」他霸道的宣示道。

「你--」

不給她回嘴的機會,姜御風俯首饑渴噙著她的唇,帶著懲罰意味重重蹂躪她倔強緊閉的柔軟,卻又忍不住憐惜她那讓人心悸的甜美與滑膩。

狂烈饑渴的吻宛如暴風雨,徹底席卷了她。夏竹幾乎忘了四年前的心碎,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天真得以為擁有全世界幸福的傻女孩。

「竹,跟我回台灣……」

捧住她的臉蛋,他低喘著微微抽開唇,啞聲吐出一句。

望著他幽深的魅惑瞳眸,有一剎那,她幾乎著魔般的點頭答應,但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他曾有的冷情臉龐--

「不、不要!」她倏然一驚,用力推開他。

被她突如其來的猛力一推,姜御風整個人倒退好幾步,還不及反應,夏竹已經迅速打開門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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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御風向來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行動派。

盡避夏竹傾盡一切所能的躲他、避他,但那雙眼就像雷達般,緊密地監看她的一舉一動。

怕給他乘虛而入的機會,她除了盡量避免自己落單外,沒事就故意跟賽門走在一塊,惹得他總是臉色鐵青、眸冒火光。

但,越是心急、越想讓她重新回到身邊,她就逃離得越遠,讓他無比挫折。

短短十天,在這種你追我躲的捉迷藏游戲中很快地過去了。雖然明知道台灣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著自己回去處理,公司沒有他猶如群龍無首,但姜御風就是不甘心放棄。

坐在牧場的圍欄上,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地、萬里無雲的晴空,卻完全無法讓他的心情開朗起來。

遠處人聲喧騰,今日牧場里一早就駛進了許多車子,有的送水果蔬菜,有的則是送酒類來,熱鬧得活像即將舉行一場盛大的派對。

雖然周圍熱鬧滾滾,但除了夏竹,姜御風對眼前一切毫不關心。

俐落跨下木頭圍欄,他拍拍牛仔褲,少見的輕松打扮是他入境隨俗的方式。

他開始在主屋、馬廄間尋找她的蹤影,最後終于忍不住問了黑人胖廚娘。

「夏竹啊?她今天一早就跟賽門進城去了。」

苞著賽門進城?頓時,剛剛才下肚的美味法式蛋卷跟黑咖啡,突然亂七八糟的絞出一堆胃酸。

「他們去做什麼?」他活像個捉奸的妒夫,鍥而不舍地問道。

「買衣服。」胖廚娘一臉喜孜孜的表情,好像要去買衣服的人才是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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