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石頭男 第11頁

她暗自盤算著,邊掏出鑰匙開了大門,讓岩日將她抱上沙發。

「有沒有冰塊?」他突然問道。

「嗯,在冰箱里。」藍漪波心不在焉往廚房一指,仍兀自沉浸在當俠女的美夢中。

岩日大步來到廚房,先從冰箱拿出幾個冰塊裝進塑料袋里,又從浴室拿了條毛巾,自然得像在自個兒家。

藍漪波看他來到身旁,把那袋冰塊包起來做成一塊小冰枕,動作從容仔細,一如他謹慎的個性,修長干淨的手指緊握著小冰枕,竟讓她不禁遐想起來,要是這雙手滑上她的身體,會是怎麼一種觸電般的感覺--

不知不覺,她竟看得有些著迷了,直到腳踝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她才猛然回過神。

她今天是怎麼回事?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岩日了,怎麼腦子里會突然跑出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她偷偷抬眼覷了下岩日,相對于她滿腦子的邪惡念頭,只見他表情嚴肅得活像在布道的牧師,神聖不可侵犯,就連一點不該有的念頭都像是褻瀆了他。

氣氛倏然靜默了下來,小小鮑寓里,安靜得幾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聲,空氣也像是突然稀薄了起來,讓藍漪波逐漸喘不過氣來。

「呵呵--好冰喔!」她傻傻的干笑著,試圖驅散這種詭異的氣氛。

岩日沒有答腔,依舊專注低頭替她冰敷腫起的腳踝,反倒顯得她是庸人自擾,想太多了……隱隱作痛的腳,在冰枕的鎮定下,奇跡似的和緩許多。

「痛嗎?」他移開冰塊,雙手試探的壓觸著她的腳踝。

藍漪波不由自主的震了下。

「還痛?」他立刻抬起頭,嚴肅的眼底隱約閃著擔憂。

「嗯,有一點。」她不自然的笑笑。不敢告訴他,其實是皮膚上傳來那種莫名酥麻,彷佛觸電般的感覺讓她震悸。

「我看,妳還是得上醫院一趟!」他的眉頭擰成兩道深痕。

一听到醫院兩個字,原本滿腦子的旖麗幻想霎時跑得無影無蹤。

「不--我不痛了,一點也不痛了!」她跳了起來,驚惶失措的嚷道。「時間不早了,你趕快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她堆起討好的笑,一拐一拐的將他推向大門。

「妳真的不痛了?」他還是有幾分不放心。「若只是單純紅腫的話倒不令人擔心,但若是痛的話,就怕是傷及了骨頭跟韌帶--」

「我的骨頭跟韌帶都很好,沒有任何問題,你還是快回去吧!」藍漪波不待他說完,就急急將他推出門外。

開玩笑,她扭傷了腳已經夠倒霉了,要是再上醫院去,被那些光看就令人毛骨悚然的針跟儀器整治,她肯定去掉半條小命。

「妳--」岩日還想說些什麼,但一雙力氣驚人的手卻不斷將他往門外推。

「我真的好多了,你看,我還可以跳舞咧--不過,現在時間晚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想看我跳舞改天再來吧!」她亂七八糟的說道,雙手賣力的抵抗他幾欲停下的高大身軀。

被推出門外,岩日看著門內那張顯得有些慌張的小臉,以及胸口緊貼的小手,

一種莫名的炙熱與緊繃突然升起--就在她緊貼的掌心下。

隨著他的視線,她終于發現自己的手,正以一種親昵而曖昧的方式,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對--對不起!」她跳了開來,一張臉紅得像顆隻果。

怎麼搞的?她向來跟他稱兄道弟親熱得很,從沒有特別感覺到性別在兩人之間所造成的差異,怎麼突然間,她會覺得跟他這麼的格格不入?

不知道為什麼,近來一看到岩日,對顏立維的感覺就變得好矛盾。

她喜歡顏立維的帥氣瀟灑,那種醒目得連太陽都為之失色的耀眼,但岩日的沉穩內斂,卻總能讓她的心沉澱下來,讓她莫名感到安心。

而當初那股一頭熱的愛慕卻越來越淡,淡得讓她忍不住開始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顏立維?!

岩日說得對,與其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她還比較喜歡跟岩日在一起的感覺。

在他面前,她可以無拘無束,再粗魯、再不修邊幅,都不必擔心他的觀感,因為她很清楚,沒有人會比岩日更接受她原本的樣子。

只是壞就壞在她實在太沉不住氣了,事情還沒個準,她就大剌剌的宣揚開來,向來好面子的她怎麼能半途而廢,這出演來有些荒腔走板的戲碼,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的模樣,他不覺有些出神了,好半晌才猛然驚起,趕緊甩去那團渾沌不清的情緒,強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她腳上的傷。

「好吧,如果腳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立刻打電話給我,知道嗎?」他嚴肅的交代道。

看著他臉上的關心,突然間,她的心口涌起一股滿滿的暖意。

平時老是嫌她煩人、老在她面前板著張冰塊臉的他,其實是在乎她的--她開心得近乎滿足的想道。

但是,他若是千方百計想帶她上醫院,那可又另當別論了。

「我知道啦!」她敷衍的揮揮手。

像是能洞悉人心的眸子凝視著她,很難想象這個個性粗枝大葉,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竟然會怕上醫院?

「那我走了!」

好半晌,岩日終于移動身子,轉身走下樓梯。

一想起方才她臉上驚恐得活像小孩的表情,不由自主的,習慣性緊抿的唇竟然悄悄拉開了一條淡淡的弧線。

除了神經比較大條,自顧在桌子一旁大吃大喝的易桀,每個人都發覺了岩日的不對勁。

除了一如往日的沉默之外,他還多了份心事重重的心不在焉。

一屋子的喧嚷談笑聲,似乎一點都沒有入他的耳,一整個晚上安靜得可怕。

苞他相交那麼多年了,每個人都很了解他,知道他雖然沉默內斂了些,但絕不是這樣,他肯定是有什麼心事。

幾個大男人放下手里的美食,紛紛交換了一記眼神。

「岩日,你怎麼了?」梁殉佯裝若無其事的問道。

「沒什麼。」他斂了斂神,沒泄露出太多情緒。

幾人悄悄交換了一抹眼神,就連易桀也發現那麼點詭異的氣氛,停住了動作。

「岩日,要不要嘗點我親手做的鹵牛肉?」還是女人手段柔軟,笑瞇瞇的慕以思一出馬,岩日很給面子的夾了一塊。

「好吃嗎?」慕以思在一旁含笑問道。

好吃嗎?我很少下廚,希望還不算太難吃。

看著眼前這張笑容可掬的臉蛋,突然間,他彷佛有種看到另一張燦爛笑臉的錯覺。

用力甩甩頭,他對自己總是不由自主想起她感到惱怒。

「岩日?」

一抬頭,他接觸到慕以思詢問的眼神。

「很好吃,可以去開店了。」他微微扯了下唇。

「謝謝!」慕以思笑逐顏開,也讓原本有些僵滯的氣氛和緩不少。

「喂,岩日,這可是我親愛的老婆特地為你做的,你還不多吃幾塊捧場!」方仲飛在一旁搭腔。

自從跟慕以思結婚後,方仲飛收起浪子習性,規規矩矩在家當起模範丈夫,兩人之間的恩愛甜蜜任誰都看得出來。

但他們的幸福美滿可沒打動在場一干頑石,幾名瀟灑自由依舊的大男人,仍是高舉著拒絕婚姻、抗拒束縛的單身宣言。

就如他們嘴里口口聲聲說的︰走入婚姻的男人--是個傻瓜!

但始終緊跟在嬌妻身後的方仲飛,看得出來他很樂于當個徹底的傻瓜。

「喂,岩日!你今天怎麼沒帶你那個叫做什麼--藍波的哥兒們?」撇開那天被掛電話的過節,季敬睦也試著帶起話題。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