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乖乖女 第3頁

「嗯。」她謹慎地點點頭,等著校長說下去。

「那小子好歹也拿了個哈佛的博士學位,但卻偏偏不務正業,這件事一直讓我十分煩惱。」

炳佛博士?慕以思岔了口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好半天才順過氣。

那個看來吊兒郎當、沒半點正經的家伙,竟然是哈佛的博士?!

看他的樣子,她還以為他肯定是那種連五專都沒混畢業的人,沒想到,她還真是小看了他……

「生得了兒身,生不了兒心,這種事也勉強不得,校長您就看開一點吧!」

她只是個尋常女子,哪會有什麼辦法約束那頭宛如月兌韁野馬似的男人,只能意思性地說幾句安慰的話語。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猶豫了好半晌,校長終于又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我想請妳幫個忙。」

「校長,有什麼事你盡避交代,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不再提方仲飛,總算讓她松了口氣,臉上也終于有點笑容了。

「我是想請妳教化我那兒子,不知道妳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校長有些困窘地開口央求。

慕以思的笑當場僵在臉上。

「教化?」這兩個字听起來格外教人心驚膽顫。「校長,我只是個數學老師,只會教學生,不懂得怎樣教化野馬──呃,不,男人!」她趕緊改口,不露痕跡地推辭。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無理,但是我看過妳的數據,妳是心理學碩士,還有幾年義務張老師的經驗,我相信妳一定有辦法弄懂那小子的心思,好好地導正他的思想!」校長滿懷希望地凝望著她。

「我是念心理沒錯,也的確當過張老師,可是他的情況不同──」

方仲飛跟那些絕望無助的人才不一樣,他是個沒禮貌的冒失鬼、可惡的撒旦!

「我知道仲飛這個挑戰有些難度,但是能不能請妳看在我的面子上,姑且試一試?」校長簡直是拉下老臉來拜托了。

「校長,學校里這麼多老師,為什麼偏偏找上我?」她總不會無緣無故就那麼倒霉吧?

「我覺得仲飛似乎對妳很有興趣,他還問了我一些有關妳的事情。」

「他──他問了什麼?」聞言,慕以思的心跳陡地停了幾拍。

「他問我妳的學經歷,還有妳的教學情況之類的。」

「喔?」他干嘛問這些?慕以思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他還稱贊了妳。」校長喜孜孜地繼續說道。

方仲飛稱贊她?看來,撒旦確實是打算改邪歸正進天堂了?

「他說了什麼?」慕以思佯裝不經意地問道。

「他說妳就像那種……會把所有時間都泡在書堆里的好學生──」

慕以思一听,原本帶著幾分狐疑好奇的水眸,立刻噴出熊熊烈火。

這哪是什麼稱贊,根本是嘲諷!她彷佛還能看見他那似笑非笑的戲謔眼神。

「校長,這是不可能的。」她斬釘截鐵地拒絕。

方仲飛是個無可救藥的浪子,她怎麼可能救得了他?更何況,她壓根一點也不想跟他扯上關系。

「慕老師,妳真的不願意幫我這個忙?」校長難掩滿臉失望的神色。

「抱歉,我幫不上忙──」

「連試一試都不行嗎?」校長試圖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看著慕以思無比堅定地搖搖頭,方校長只能失望地重嘆一口氣。

「唉,說來實在丟臉,要不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拿他沒辦法,我也不需要這樣拜托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怪只怪我太忙,從小疏于給他關懷,現在他才會像匹月兌韁野馬似的,管也管不住……」

「慕老師既然不願意,我也不能勉強,畢竟這是家丑,本就不該外揚!」校長又黯然地輕嘆一聲。「眼看我也快退休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能等他做出點象樣的正事來──」

看著眼前這張消沉的臉孔,慕以思看到的不是位高權重的一校之長,而是一個對兒子充滿殷切期盼的父親。

不,慕以思,千萬別心軟!方仲飛不是妳該輕易招惹的人──有個聲音在她心里發出警告。

但眼前這張滿是失望與沮喪的臉孔,是那樣教人于心不忍,要是今天校長是強勢地命令她非得听命不可,她還能理直氣壯地抗爭到底,但偏偏他一句不勉強,卻教她的心軟了下來……

慕以思這個人就是這樣,向來吃軟不吃硬,一張冷冰冰的臉孔下,卻有著比誰都還要慈悲、善良的心腸。

「我跟他之間根本不會有交集,怎麼可能有機會教化得了他?」慕以思拿出這個僅存的薄弱理由,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沒關系,這我可以安排。」校長雙眼為之一亮,臉上立刻堆起熱切的笑容。

她才開始工作幾天耶!要管理一群調皮搗蛋、精力旺盛的學生,已經夠叫她吃不消了,她真能擔負起教化一個浪子這種重責大任嗎?

看著眼前校長那張欣慰且興奮的臉孔,她的心情卻筆直地往下沉。

她會不會太過感情用事了?

第二章

夜半的電話鈴聲,驚起了睡夢中的慕以思。

她睡眼惺忪地接起電話,含糊問︰「請問找哪位?」

「慕思小姐。」電話中熟悉的低沉嗓音,立刻驅走了她的睡意。

方仲飛?!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慕以思的眼皮立刻彈了開來,剎那間睡意全消。

「妳忘了嗎?我要了妳的電話,好讓我的律師跟妳談賠償。」

電話另一頭傳來他隱含戲謔的低沉嗓音,以及震天價響的重金屬搖賓樂,吵得她耳朵隱隱發疼。

「拜托你可以把音樂關小聲一點嗎?這樣我沒辦法說話。」她不滿地抱怨道。

「恐怕沒辦法,我人正在PUB里。」

PUB?這種時候──慕以思瞥了眼床邊櫃上的鬧鐘,果然很符合方仲飛這個人的行事風格。

「你的律師呢?我想親自跟他談。」她開門見山地問。

雖然為了一套衣服是小題大作了些,不過她寧可跟他的律師談,也不想跟他多廢話。

「我的律師辭職不干了。」他干脆地回她一句。

律師也能辭職不干?看來這個方仲飛果然與眾不同,連律師這種抗壓性這麼強的人都會被他逼走,看來他恐怕也是個慣性的滋事份子。

「所以呢?」她不冷不熱地哼了聲。

「所以,我只好自己打電話,問問我該為妳身上的那灘水付出什麼代價?!」

這就是他精彩的結論?非得半夜打來擾人清夢不可的理由?

「方仲飛,這就是你的習慣?」她口氣不善地回了句。

「什麼意思?」

「喜歡在半夜兩點的時候擾人清夢?你可以天天閑著沒事干,我明天可還要上課哪──」

她劈哩啪啦地罵了一大串,好不容易喘口氣,電話那頭沉默幾秒,隨即回她一句。

「誰告訴妳我沒事干?妳看起來不像是那麼沒大腦的女人,怎麼人家說的話妳都照單全收?」

「我──」這家伙,這會兒竟然教訓起她來了!「廢話少說,你到底要怎麼賠償?」她氣呼呼地質問道,懶得再跟他爭辯。

「妳要我怎麼賠償?要錢?還是一套完好如新的衣服?」電話那頭的聲音听來滿不在乎。

慕以思楞了下。這她倒是沒想過,不過,她一定要他為那天的狂妄與傲慢,誠誠懇懇地向她說聲抱歉。

至于實質上的賠償──她倒是沒有那麼想要。

「我要你誠心誠意地跟我說聲抱歉,畢竟這是你所造成的疏失,尤其像你這樣肇了事還表現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實在是很不應該。」她不滿地嘮嘮叨叨數落起來。

「我的態度還不夠誠懇嗎?」他顯得相當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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