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賣的嫁娘 第10頁

江子悠瞪著她,緋紅的臉蛋、冷漠如冰的神色,呈現出一種令人迷惑的美。

「臉紅不適合你。」他玩味眯起黑眸審視她。「不過看起來真是該死的美!」

「你這個人說話,從來不懂得修飾嗎?」

江子悠紅著臉,用一種宛若看野蠻人似的鄙夷眸光瞪他。

「修飾?」他邪邪的一笑。「抱歉!我這個人向來只說自己想說的話,設法弄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其他的,不列入我的思考範圍。」

「你簡直像個土匪——」

「謝謝你的贊美,不過,動動嘴皮子不算土匪,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土匪!」

他遽然將她勾進懷里,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撲向他,被他守株待兔的唇接個正著。

他毫不溫文的動作,簡直跟強取豪奪的土匪無異,饑渴需索著她唇瓣上的溫暖與甜美,像是對這兩片柔軟已然上了癮。

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拿他無可奈何,但並不表示她江子悠,往後還得任他這麼目中無人。

趁著他貪得無饜的享受她的唇,她恨恨、毫不留情的咬他一口。

一個悶哼,箝制的大掌也隨之松開,她終於獲得了自由。

「好只潑辣的母貓!」衛翌撫著沁血的唇,玩味的勾起笑。

當著她的面,他像是故意似的,享受的舌忝著唇上殘留的甜美氣息,眼中卻沒有一絲悔意。

「若下次你再敢這麼做,受傷的就不會只是嘴唇了!」

她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警告,逕自轉身上樓。

目送著她消失的身影,衛翌撫著隱隱作痛的唇——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留情。

不過——有意思!他真是越來越欣賞她了!

***************

一個獨行的女子,緩緩走向街尾的停車場,大雨方歇的街頭滿地濕濘,她小心地越過布滿微暗街頭的積水,不時往後緊張張望。

凌琳老是覺得背後有一雙窺探的眼楮,如影隨形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都怪艾倫,好端端的硬是要找她出來跳舞——她忍不住犯起嘀咕。

她加快了腳步,眼看停車場大樓就在前頭,她從名牌皮包里掏出車鑰匙,突然間她發現,街上不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而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誰——是誰在那里?」她遽然回頭,聲音緊繃的大喊道。

「凌琳,好久不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現身。

一看清眼前那張曾是親密愛人,如今卻顯得如此遙遠而可懼的臉孔,凌琳手上的鑰匙遽然掉落在地,雙腳也幾乎軟得撐下住自己。

「翌……你……你怎麼來……來了……」凌琳的聲音已經略帶哭腔。

從他無罪獲釋的那一天起,凌琳就一直害怕這天的到來。

她了解衛翌,他是那種有仇必報、絕下心軟的男人。

「好不容易被釋放,總要來看看老朋友!」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眸底的森冷卻令她不寒而栗。

眼前的衛翌跟以前不一樣了!

說不出是哪里改變,只是他深沉的眼神、宛如黑暗般陰魅的氣息,簡直像個撒旦似的。

「翌,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原諒我……」她宛如一只驚弓之鳥,渾身抖得不成樣。

「我該原諒你什麼?」衛翌一臉莫測高深的挑起眉,佯裝不解。

他越是平靜,凌琳就越是害怕恐懼,好像他隨時會張開黑色的羽翼,把她卷入地獄似的。

「我知道我該死……求你放過我—」

突然間,她整個人跪在地上,萬分恐懼的向他磕起頭來。

「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太過寂寞,被那個男人一時迷惑,我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你以為——我現在還會在乎你偷人?」他佞笑著輕吐出話來。

抬起頭怔怔看著他莫測高深的笑臉,凌琳渾身抖得更加劇烈。

「求你原諒我!我……我不是故意要在法庭上那麼說的……要不是……要不是害怕你會報復,我也不會誣……誣陷你……」凌琳結巴得幾乎語不成聲。

他慢慢走向她,蹲到她身邊。

「原諒你?」他挑起她的發絲湊到鼻端嗅著。「你有什麼資格祈求原諒?你把我的一生全毀了,成了個一無所有的殺人犯,你說?我該怎麼原諒你?」

凌琳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急急說道︰

「翌……看在以前我們曾好過的分上,饒了我這一次——」

「要我饒了你?」衛翌挑眉一笑。「可以!那你還願意履行婚約,嫁給我這已染上污點的殺人犯?」

「可……可是……你不是已經跟一個女律師結婚了?」凌琳眨著淚眼看他。

「無所謂!我可以為了你,馬上和江子悠離婚。」他滿不在乎的挑了下眉。

「這……」一想到親朋好友的指指點點、左右鄰居異樣的眼光,凌琳遲疑了。

「人畢竟都是自私的,是不?」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應,衛翌從容一笑。「就像我,始終記著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種種,怎麼原諒得了你?」

他緩緩一笑,以溫柔得令人起寒顫的語氣吐出一句。

「慢慢等著吧!很快的,我會讓你也嘗嘗,在牢里關上四十五天的滋味!」

他一松手,任由她整個人跌坐到地上,被地上的水濺得一身狼狽。

凌琳仿佛被抽走靈魂般,渾身冰冷的望著他高大宛若撒旦般的身影,融入沉沉黑暗中。

***************

出門找了幾個過去商界的朋友,衛翌傍晚回家一打開大門,迎面飄來一陣「襲人」的菜香味。

好嗆——衛翌蹙著眉,循味道來到廚房。

「你下廚煮菜?」

精致漂亮的廚房里,果然有個忙碌的縴細身影在穿梭。

江子悠板著臉,不想跟他解釋些甚麼,卻在他那雙瞬也不瞬的盯視目光中敗下陣來。

「我辦公室的助理小妹要來吃飯!」

她心不甘情不願,從煙霧彌漫的炒菜鍋前丟來一句。

衛翌看著正冒著騰騰熱氣的鍋子,以及流理台上堆滿各式已遭「肢解」的菜,意外的挑了挑眉—他以為這個廚房是純裝飾用。

「為什麼?」

「娟娟生日!」她奮力揮動鍋鏟,頭也不抬的丟出一句。

「過生日干嘛要到我們家來?」

我們家?江子悠僵住動作,轉頭瞪著講得極其順口的他。

好半晌,她才悻悻然收回目光,繼續舞動鍋鏟。

「娟娟是孤兒,沒有人會替她慶生!」她干嘛跟他解釋那麼多?!

「看不出來,你倒是個好上司。」

衛翌若有所思撫著性格的下巴。他沒想到,在冰冷的外表下,她竟還有細膩慈悲的一面。

「謝謝你的贊美,現在你可以讓開了嗎?」

一回神,端著張冷臉的江子悠,正站在他面前瞪著他。

跋緊讓開一條通路,衛翌知道這個女人平時冷得足以凍死人,但發起火來可比一頭母獅還要可怕。

快步走回廚房里,江子悠又繼續將幾樣材料一一倒進鍋里,炒起第二道菜。

原本女人炒菜這種事也沒甚麼好看,只是看著那個平時冷靜端莊,淡漠得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江子悠,正攪和在嗆人的油煙里,手忙腳亂的又是翻又是炒,卻讓他看得津津有味,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衛翌從來沒有想過,向來冷靜從容、一絲不苟的江子悠,像個尋常女人一樣,在廚房忙碌會是什麼樣子,如今他總算開了眼界。

廚房里的一團混亂,比第二次世界大戰過後的戰場好不了多少,依熱鍋前那個身影,笨拙揮動鍋鏟的手勢判斷,她只擅於滔滔雄辯,不擅於拿鍋鏟,尤其是此刻手忙腳亂的模樣,跟她總是冷冷淡淡的氣息,實在一點也不相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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