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閉上眼!」
他的聲音低沉音啞,再度撩起她好不容易平息的輕顫。
宛若被催眠似的,她竟乖乖的閉上眼眸,隨著他輕不可聞的嘆息,他的唇已經落在她的唇瓣上。
這一回,他的吻沒有令人喘不過氣的激烈,也沒有像是亟欲將她吞噬的熱切,反倒顯得格外謹慎而緩慢,輕吮、慢舌忝梭巡著她小巧的粉紅唇瓣,像在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寸柔軟與甜美也不願放過似的。
「我得走了!」他的聲音敲醒田妍遠揚的神智。
田妍一張開眼,就見他已立在窗邊,修長挺拔的身影,被即將落下天邊的月拉得老長。
俐落的翻過陽台,臨去前,他不由自主的再次回頭。
看著獨立窗內發怔的嬌小身影,他眼中糾著一股莫名的復雜不舍情緒。
一直到他翻身離開王宮外,裘寰飛始終還是弄不清這感覺是什麼。
田妍這個毫無半點女人性感、嬌媚氣息的小丫頭,怎麼會讓他有種——情不自禁的感覺!?
第六章
我要吻你羅——
低沉音啞的聲音,自耳際悠悠響起,撩起她一身難以自抑的輕顫。
那股令人屏息心跳,濃烈撩人的氣息彷佛無所不在,在毫無防備下朝她逼近。
「不……不要……不要停……」田妍閉著眼,陶醉的喃喃自語著,夢中糾纏的正是那雙灼熱又霸道的唇瓣,總是終夜纏繞在夢中,驅之不去。
「公主!公主!」
夢境深處,一個怯怯的聲音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
「別吵我——」她含糊不清的咕噥一聲,又逕自抱起枕頭猛親。
「拜托……不要停……我……還要……」
「公主,您該起來了,拳術老師正在練習場,等您去練拳擊哪!」
拳擊?突然間,這個殘酷的字眼,將沉溺一夜美夢的田妍驚醒。
她雙眼驀然大睜,整個人跳丁起來,驚慌失措的抓著床邊的侍女問道︰
「俐瑪!離拳擊賽還有幾天?」
「只乘下三天了,公主!」俐瑪必恭必敬的回道。
「三天?」她乏力的再度跌回床上。
瞧她,都已經快性命不保了,還有心情在這里思春?
說來說去,都是那個裘寰飛不好,好端端的卻偏要來戲弄她,害得她現在每天晚上都被他那個吻給擾得不得安眠。
「怎麼辦?怎麼辦?」她急忙跳下床,在床邊焦急的踱起方步。
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明明還幾十天的時間,怎麼才一轉眼,拳擊賽就要到了!?
她擔憂的望了眼窗外,也不知道裘寰飛那家伙,到底想到辦法救她出去了沒?
都已經兩天不見他出現,他該不會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打算棄她于不顧了吧?
「公主,該換衣服了,老師等著哪!」
身後傳來俐瑪怯怯的聲音,打斷她的冥想。
「拿走、拿走!我才不要穿那玩意,那女金剛要等,就讓她去等了!」田妍不耐的擺擺手,又繼續踱起她的方步。
裘寰飛這家伙,來來去去總是一派瀟灑,也不留些能聯絡他的方法,這麼大一座皇宮,她要上哪兒去找人?
而且一直到現在,她還是沒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來歷,看他老是蒙著臉,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該不會連他也是那老糊涂派來的臥底,專門來監視她的吧?
心煩意亂的一轉頭,只見俐瑪正怯懦的縮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吭一下。
俐瑪是專門侍候她的侍女,模樣看來頂多只有十六、七歲,雖然對她總是必恭必敬,每次看她的眼神總是寫滿疏遠與畏懼,不像是看公主的眼神,反倒像在看個外來客。
「俐瑪,你老實說,你知道我不是公主對不對?」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俐瑪驚慌的拼命往後退。
「你在害怕什麼?難道在這里說真話,還會被砍掉腦袋?」
聞言,俐瑪陡然瑟縮了下,眼神里更是布滿恐懼。
「難道,是你們的王上威肋你不能說出去?」
俐瑪緊閉著嘴,只是不住的搖頭。
「你們怎麼能那麼自私?為了保全自己,卻要讓我一個無辜的人掉腦袋!」
「公主……」
「別再叫我公主了,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根本不是什麼公主,只是一個替死鬼罷了!」田妍憤慨的吼道。
看著她眼底隱隱浮現的淚光,俐瑪眼里終于浮現一絲同情。
「其實,我一直服侍公主,當然分得出來你們的不同。」俐瑪囁嚅開口道。
「我就知道!」
田妍有種沉冤得雪的激動。」快告訴我!你們王上為什麼千方百計硬要把我留在這里?想找人去打拳擊,隨便派一個人去不就成了?」
「王上吩咐過,這件事誰都不準說出去,要不然就會受到嚴厲的處罰。」俐瑪有些驚惶的急忙搖頭。
「你放心!我一向最會替人保守秘密,你盡避放心說吧!」田妍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可是……」
「你得相信我的人格,我說不會說出去,就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像是從她眼里看到誠懇與保證,俐瑪終于緩緩述說,一段不為人知的無奈。
「其實,王上會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要不是公主離家出走的消息不心小泄露出去,又踫巧抓錯了你,王止也不會出此下策,以保全王室尊嚴,以及公主的名聲。」
「王室的尊嚴、以及公主的名聲?」
俐瑪點點頭,一臉認真道︰「幾千年來,我們最重的就是信仰,再者就是王室的尊嚴跟榮譽,要不是王上因為多年前在一場拳擊賽上,故意羞辱了巴林國王,今天也不會陷入這種絕境。」
田妍听得忍不住直搖頭。
這些阿拉伯人在想什麼啊?該爭的不爭,不該爭的卻這麼計較——
僅是為了彼此的尊嚴跟榮譽,竟誰也不肯退讓一步,而害了一堆無辜的人——包括她!
「其實,王上過去或許跋扈、專制了些,但早在公主負氣出走那一天起,王上就已經為自己過去的行為舉止感到後悔不已,只是為了顏面,也為了公主的名聲,才會將錯就錯的把你留下來……」
「原來如此!」現在她終于明白,何以他硬是要把她留下來。
原來,她沒有看錯,沙律眼里真的有一抹哀痛失去女兒的憂傷。
明白了真相之後,這一刻,她竟然矛盾起來。
她實在不知道,往後再度面對他,究竟是要恨他,還是要同情他。
「其實,不只是公主,早在幾年前,巴林的王子殿下,就已經因為跟巴林國王不合,以及兩國之間難解酌恩怨,心灰意冷的毅然離開了。」
「然後呢?」田妍向來對這種隱私八卦最有興趣,听得更加聚精會神。
「听說,他是到了一個叫做台灣的地方去,已經好多年不曾再回來了。」
「台灣?」怎麼這麼巧。
看出她的驚訝,俐瑪會意的緊接著解釋道︰
「其實,凱達爾殿下是巴林國王跟一個從台灣來的女子結婚後生下的,只是,自從巴林王後在多年前過世後,巴林國王開始听信一名貼身侍從的話,短短幾年更是性情大變,後來凱達爾殿下便毅然離開這里,回到巴林王後的故鄉。」
凱達爾?這個名安立刻喚起她腦海中,一雙深邃瞳眸的記憶。
「你是說,巴林的王子殿下叫凱達爾?」那個曾經在沙漠里替她領路的男人?
難怪那時他怎麼也不肯再帶她往前走,進入卡達的領土範圍。
「公主——」
「拜托別再叫我公主了。」
田妍忍無可忍的打斷她。「我叫田妍,你可以叫我妍妍。」
「好吧!妍……妍妍……」俐瑪勉為其難叫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