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錯愕的盯著齊壅身旁,長得嬌氣十足的漂亮女子。
對于安雅的突然到來,齊壅雖然也有著百般不耐,但,看著季彤逐漸泛白的臉色,他的唇邊卻浮起一抹饒有興味的笑。
「你應該還沒見過安雅吧?」齊壅好整以暇勾起一笑。「她是我的女朋友!」
一反剛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他親昵的將安雅攬進懷里,兩眼卻緊盯著季彤。
「壅?」愣了下,向來只用幾顆腦細胞思考的安雅,頓時喜出望外的嬌嗲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逗人家,故意讓人家嫉妒的,你好壞喔!」
「寶貝,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離得開你?」齊壅親昵的緊擁著她。
「你壞!害人家傷心死了——」
「不氣、不氣!我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的——」
季彤盯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調笑,渾身僵硬的始終反應不過來。
雖然跟安雅狀似親密,齊壅的心卻是冷的。
尤其是季彤兩道錯愕的目光,始終緊盯著他,久得幾乎讓他露出偽裝。
懊死的!他竟會為她眼中的心碎感到心疼?
不容許自己心軟,齊壅故做不在乎的清了下喉嚨,勾起一抹輕佻的笑。
「對了!我想請你搬出去,否則安雅一旦跟我結了婚住進來,你的存在實在是有點不方便。」
「你要……結婚了?」晴天霹靂也比不上這個消息更令人震撼。
「結婚?」安雅眼楮登時一亮,來回看著齊壅與季彤,像是要證實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難道你不知道我——」一個愛字怎麼也擠不出口。
「愛我?」齊壅放做不在乎一笑。「每天晚上親熱時听你喊個不停,老實說,我實在听得很煩。」雖然嘴里說得無情,齊壅卻覺得胸里有種無名的烈火,灼得他心口發痛。
他明白,從這一刻起,這份每听一回就更深一分的悸動,將會成為他一輩子永不向任何人吐露的秘密。
季彤終于嘗到何謂心碎的滋味,她緊咬著唇,試圖分散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的劇烈痛楚。
她生平第一次動了感情,卻是換來他的一句「煩」?
「壅,你竟然跟這個女人上床——」
安雅嘟著小嘴,語氣里的醋意,濃得幾乎嗆死人。
「放心!你的身材跟功夫,絕對比她強上幾十倍。」齊壅一臉輕佻笑道。
聞言,季彤的臉色驀然慘白。齊壅的話,無異是刻意的羞辱,像是在嘲諷她是個能讓男人隨便帶上床的女人。
強忍著難以自抑的顫抖,她迷惑的望著一臉滿不在乎的齊壅。
「難道你跟女人上床,只是為了生理的發泄,而不是為了——愛?」
「愛?」齊壅頓了下,隨即仰頭大笑了起來。「一個甘于淪為情婦的女人,竟然跟我談愛?」
原本面色已經夠慘白的季彤,頓時臉色更是難看得,像是會隨時倒下。
「連你也相信這個謠言?」
「一個字也不懷疑。」他斂起笑,冷冷的吐出一句。
「如果我真是穆隆的情婦,難道你不奇怪,為何我還是……還是……」處女兩字她怎麼也吐不出口。
「是有些奇怪!」齊壅同意的點點頭。
「但我想要不是穆隆有問題,就是為了讓你來探我的底細,特地花了大錢將你塑造成‘二度處女’!」就連她初夜時羞怯生澀的反應,也幾乎跟真的一樣!
「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麼想的?」季彤的聲音,輕得像是隨時會散失在空氣中。
「沒錯!」齊壅不容許自己懷疑。
她就這麼靜靜的站立在他面前,沒有淚、沒有表情,惟一有的,是眼底近乎心碎的痛楚。
「你可以走了!」齊壅遽然起身別過頭,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季彤轉身就要朝樓上而去,想收拾屬于自己的東西,不願讓自己的痴傻,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痕跡。
站在樓梯邊,她的腳步卻沉重得幾乎讓她舉步維艱,一步也跨不開。
終于,她難掩心底的痛,忍不住開口了。
「你知道嗎?」她悠悠說道,聲音空洞而落寞。「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愛上一個人——」
「喔?僅次于這輩子你最愛、也最重要的穆隆嗎?」他勾著冷笑瞅她。
「你——」季彤的臉色驀然刷白。「你偷听我講電話?」
「你住在我的屋檐下,我這算偷听嗎?」他冷冷勾起輕鄙的一笑。「再說,你都敢公然當人情婦,大方的在人前卿卿我我了,還怕人家听你跟情夫說情話嗎?」
她緊抿著唇,倔強的不願做任何解釋。
雖然這個謠傳已經在商界流傳多時,卻從來沒有比此刻從他嘴里吐出來,更讓她痛心。
她轉身就要沖出去,卻被他惡狠狠的一把拉回來!
「去把你的東西全帶走,別留下任何一點你曾來過的痕跡。」
她用僅剩的最後一絲力氣,用力掙月兌他的大掌,傲然轉身步上樓梯。
眼底的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竟分不清她腳下踩的,究竟是階梯還是懸崖。
將所有屬于自己的東西全收拾妥當,環顧空蕩的房間,她苦澀的一笑。
她收拾得太徹底了,這里看起來,真的一點也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
提著行李緩緩步下樓,季彤堅強的一步步越過齊壅眼前,沒有多看沙發上的他一眼,筆直朝大門走去。
一把拉開大門,門外的陽光刺眼得讓她有些難受,正欲踏出門,她卻突然停住了動作。
「我想知道——」她頭也不回的悠悠問道。「你曾經對我動過一點感情嗎?」
「當然沒有!」齊壅毫不猶豫的回道,心口卻痛得讓他呼吸困難。
不再猶豫,季彤推開大門,勇敢踏進陽光下,靜靜的帶上門,將刺得她一身傷痕的心碎,牢牢關在門內。
季彤後腳才剛踏出大門,安雅就迫不及待把大門牢牢鎖起來。
「壅,那不要臉的狐狸精已經走了!」安雅歡天喜地的歡呼道。
「滾出去!」
齊壅臉色陰警的吐出一句。
「啊?壅,你……你說什麼?」他們不是該開始討論如何籌備婚事嗎?安雅不識相的傻傻問道。「出去吧!」他有些疲憊的閉起眼。「戲演完了,別再自取其辱,我對你根本沒有半點感情!」
「你——」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安雅氣得幾乎快發瘋。「你會後悔的!」
安雅氣憤的跺著小腳,忍不住嚎啕大哭。
淡淡瞥了安雅一眼,齊壅勾唇自嘲的一笑,心底五味雜陳。
他早就後悔了——早在他沾染上季彤那一刻起!
她終于回到穆隆身邊,季彤痛心的發現,才離開短短三個月,穆隆竟一下猶如老了十歲。
突然多了許多白發的他,不僅看起來消瘦憔悴許多,就連身體狀況也糟得不得了。
穆隆本來就有心髒病,醫生甚至警告這種病隨時有可能發作致命,這次的發病雖然是勉強控制住了,但原本還算健朗的身體卻迅速虛弱,讓他的心髒負荷更重。
家庭醫生幾乎每天報到,從他深鎖的眉頭看來,穆隆的病情並不樂觀。
「隆?你究竟怎麼了?」他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她的任性離家嗎?
「我好得很,你別瞎操心!」躺在床上的穆隆,仍想佯裝沒事。
「可是醫生說……」
「你別听他的!」穆隆牽強扯出笑。「我只是小靶冒,睡個幾天就好了!」他講得輕松。
「但願如此!」季彤悠悠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季彤不分日夜的照顧穆隆,幾乎沒有心情再去思及心碎的痛,一心只想趕緊讓穆隆好起來。
他是她惟一的依靠了,她真的不能失去他!
或許是因為她的歸來,讓穆隆寬心不少,再加上她細心的照顧,他的病情逐漸好轉起來,惟一就是在床上躺太久,身體的靈活度遠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