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早屬 第24頁

彼西停下來,目光流轉間,如寶石一樣璀璨艷麗。蕭卿卿心中一顫,全身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好奇怪,她以前怎麼就從來沒有發現顧西的眼楮會勾魂?

「還有什麼問題嗎?一次全問出來吧。」

「真的都可以問?」

「你問。」

蕭卿卿的視線開始四下游走,「我沒想到今天你也會來,因為我覺得你好像不太喜歡汪寒,和他一起玩應該不會很愉快吧?而且你這樣扔下藤靜拉著我離開她會不會生氣?你都是這樣不考慮女朋友的感受自顧自地行事嗎?」

「還有嗎?」顧西的表情有點高深莫測。

「還有……你為什麼要帶我下山?雖然那天我心清最不好時你陪了我,還送我回家,但是我們之間還不是很熟的,你這樣拉著我的手,弄得我們好像關系很好似的,你不覺得——」她的聲音突然而止。

彼西摟住她的腰,溫柔地吞掉了她的話語和思維。

他的吻像帶著酥酥麻麻的電流,從唇上流到心髒,又從心髒蔓延到全身,這樣的細密溫暖,令蕭卿卿不想拒絕,也不想停止。

上一次和這一次,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上一次他吻她,也是這樣的突兀和來不及反抗,然而那次是腦袋里空白一片,身軀僵硬,整個人是被「嚇」住,巨大的恐懼讓她在那次很沒出息地哭了起來,以至于完全破壞了那種親密氣氛。但是這次,她只覺得悸顫。身體里的某根神經被撥動,即緊張又渴望,還帶了一點點的陶醉。

「我、我不能呼吸了……」腦袋後仰,拉出些許距離,而身體卻更靠近,因為她雙腿發軟,只能依附著他才能站住。

彼西靜靜地抱著她,等待她氣息平息。

「你這樣做會讓我誤會的。」當蕭卿卿發現能夠再度說話時,她選擇繼續說傻話。

「誤會什麼?」

「誤會你其實一直暗戀我,但又不敢說出來,于是表面上還要拉著藤靜來蹚渾水,假裝自己已經心有所屬。看見汪寒在追我,你很不高興,所以吃醋,一氣之下強行把我搶走。你想讓我這樣誤會嗎?」

「哈!自戀的Odile。」顧西再次低低地笑,令她覺得自己又被耍了,心情正往下猛沉時,听他接著說道,「不過你的誤會都是真的……」

最後一個音節呢喃著消失在她唇上,仍是十分的輕柔,使隱秘的踫觸開始變得自然和諧。

蕭卿卿睜著眼楮,從他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那麼濃的兩兩相依,仿佛會就此糾纏一輩子。于是她閉上眼楮,安心,安然,安定。

第九章

一種感情的醞釀,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然而揭曉開,只是短短的一瞬。

蕭卿卿跟著顧西第三次坐上202路公車,同樣的最後一排,但情形不同了。

「這里的風景真美,你覺不覺得?那些葉子在風中翻飛著,凌亂又有規律,起起落落的,仿佛生命並沒有終止在它們從樹上落下來的那一刻,還在延續著,歡快而美麗。」剛才,這些感受只是她一個人的,放在心里默默地想,現在,則可以說出來,因為有人傾听,有人回答。

「你太少出門了。」顧西的反應是握緊了她的手。

「我小時候很乖的,但是和同學們的關系都很淡,後來變得那麼潑辣,願意靠近我的人就更少了。沒有人陪著玩,去哪里都沒有意思。」

「不要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基本上我認為,連夏葉璃那樣的女孩子你都搞得定,不可能交不到其他朋友。」

蕭卿卿笑出聲來,「拜托,不要這樣說夏,她除了單純點外,沒有其他缺點。」

「那張紙條是她寫的吧?」

「什麼紙條?」隨即又明了,看他的臉色,難道他很在意?「是的,我當時也只是圖一時痛快,沒想到惹出後來這麼多事。鄧老師肯定被我氣壞了,想到他明明非常生氣又礙于老師形象不能發作的樣子,真的覺得好有趣。」

「我不覺得有趣。」顧西冷哼一聲,沉聲說,「不希望下次再有這樣的緋聞出現。」

原來他真的在意!蕭卿卿偷偷地笑,然後一本正經地眨了眨眼楮說︰「沒辦法啊,誰叫我是名人呢,一舉一動備受矚目。這話好像是當初某人自己說的,我應該沒有重復錯誤吧?」

「Odile!」聲音里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好奇,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你不叫我卿卿、學妹,或者表妹,而非要叫我的英文名?」

「因為沒有其他人這樣叫。」

這個答案令她臉紅,她悶悶地看了他一眼,垂下頭去。

「怎麼了?」

「有些不安。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什麼呢?」

彼西揚了揚眉毛,「你認為呢?」

「是早戀嗎?爸爸和老師都不會喜歡。」

彼西沉吟了一下,「我想,他們之所以不喜歡的原因不是你早戀,而是你放任自己消沉吧。」

「怎麼你也認為功課和成績最重要?」啊,又問了一個蠢問題,如果他不認為重要,就不會一直都非要拿第一名了。

「當然不是。」顧西的回答出乎她的意外,「沒有什麼比理想更重要,但想用最實在快捷的途徑實現理想,優秀的成績必不可少。」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未來的目標所做的鋪墊?」

「Odile,你的理想是什麼?」

蕭卿卿一怔。她的理想?小學三年級時寫的作文在腦海中隱約浮現,科學家,那個詞匯于她,已經非常遙遠,而且沉重。

彼西微微一笑,將目光移到車外翻飛的落葉上,緩緩說道︰「我從七歲時就給自己訂下了理想,就是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律師。而我自當時就已經很清楚地明白,在那一行里我沒有任何背景和資本,要想實現這個目標非常困難,所以我必須比別人更加刻苦,也更加出色。學校給了大家一個公平同等的起點,只要努力學習,就能獲得對等的回報,而這種回報可以輔助我實現理想,所以我會做到最好。不放棄每個可以成功的機會,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你讓我感覺野心勃勃。」

「野心勃勃?也許是吧。我和你不一樣,Odile,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什麼意思?」她是真的不明白。

彼西回頭看她,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哀傷,「你像個生活在城堡里的小女孩,不會知道外面的騎士要經歷多少風雨挫折才能劈斷荊棘而進入城堡。」

「你想告訴我,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嗎?」

蕭卿卿的口氣變得有些尖銳。

彼西拉著她站起來,「司機先生,麻煩停下車。」

五秒鐘後,公車慢慢地離開,將兩人再度留在了路邊。不過這次已在市區里,道路擁擠,人群熙攘,完全不類剛才的僻靜幽美。

「做什麼?」

「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顧西沖她眨眨眼楮,牽著她過馬路,走上另一條路。

蕭卿卿悶悶地走了一段路,忍不住說道︰「我在生氣。」

「我知道。」

「是你讓我不高興的。」

相比她的不悅,顧西好脾氣得多,「這個我也知道。」

蕭卿卿停住腳步,睜大了眼楮,「你知道?那麼你就任我這樣不高興下去,也不想想辦法哄我嗎?」

「你希望我怎麼哄你呢?」

「顧——西——」有沒有搞錯,好不容易彼此化解心結,結果才剛開始約會就吵架,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從前,難道她和他真的是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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