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後,陶昀笙擺起臭臉,不打算給巫爾靖好臉色看。
「哈!如果讓我先知道那個人是你,就算打死我,我都不可能會來,你以為你臉上貼金,還是身體瓖鑽啊?若我真笨到約你出來吃飯,那我寧可被雷劈死。」
巫爾靖毫不客氣反唇相譏,反正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和她打舌戰,若真有一天沒跟她吵上一回,他還真有些不舒坦。
「你——」陶昀笙氣的揮身發抖,手中捏緊的餐巾,成了她發泄怒火的對象,只差沒放進嘴里,狠狠啃上幾回。
懊死的,他損人的功力又提升了,若今天吵輸他,她就跟他姓。
「兩位!請問想吃些什麼?」服務生適時出現,暫時止緩了一場一觸即發的戰爭。
「和風小火鍋!」星宸飯店最著名的餐點之一,便是和風廳的和風小火鍋,兩人難得的異口同聲,話一出口,兩人同樣感到懊悔,還不忘以眼神怒瞪對方,指責對方干麼學自己。
「呃!兩位都要和風小火鍋是嗎?」服務生嗅到空氣中,飄散著火藥味,神經也跟著繃緊。
陶昀笙臭著臉,隨口念了個餐名。「我不要了!澳和風鐵板面。」
「那就是一個和風小火鍋,一個和風鐵板面,馬上來,請兩位稍坐一會兒。」服務生感覺到氣氛不對,收了munu趕緊落跑,不敢多耽擱一秒。
服務生一走,兩人又恢復靜默,誰也不願先開口,四只眼楮就這麼互相瞪著,眼神交會之處,隱約可見幾縷火花迸出。
巫爾靖黑湛的眸,掃了她一身,最後定在她別在胸前的紅色玫瑰。
丙然沒惜,她就是阿凡要相親的對象,那朵玫瑰就是證據,真沒想到,這女人還會用相親這種笑掉人大牙的方法來找對象。
他就說嘛,像這種母夜叉怎麼可能有人會要?又不是自討苦吃。
一想剩陶昀笙出現在這里的目的,還有她在辦公室里的女強人形象,根本是完全不搭軋的兩碼子事,他忍不住竊笑出聲。
一瞥見他低頭竊笑的模樣,她鳳眼一眯,迸射出強烈殺意。「巫經理,既然我們兩個沒約,請你先離開好嗎?我還在等人。」
「等誰?等相親對象嗎?我說陶經理,你就別ㄍㄧㄥ了,來相親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干麼這麼怕我知道?反正大家都清楚,你是以事業為優先考量的女強人,沒時間談戀愛,選擇用相親找伴侶的方式,絕對是最符合經濟效益,也最省時間的方式,不是嗎?」
巫爾靖語帶嘲諷,一舉將前幾天受的窩囊氣,全數還給她。
「你——」陶昀笙沒想到,他會輕易猜出她在此的原因,先是大驚,才是怒火中燒。
氣死人了,那張賤嘴絕對一輩子都不會改,該死的,她干麼必須听這些廢話?
「先別氣,我會這麼說是有原因的,陶經理應該還記得,上個禮拜我們因為一件都市花園的案子,發生激烈爭吵,你曾說你我這種靠男色四處行騙,推動土地開發案的男人,連垃圾堆里的蟑螂都不如,還說我們男人,只喜歡用下半身思考,見不得女人的本事比我們高強,所以我才會因此百般刁難你,是嗎?」
他承認他向來就是個愛記仇的小人,她對他的羞辱,他一件一件記在腦海里,等待適當的時間,再全數歸還她。
現在不就正是個好時機?料定她在公眾場合,絕對不可能出現潑婦罵街的蠻橫行為,他也樂得在這里,跟她慢慢算舊賬。
「卑鄙小人,干麼學女人這麼愛記仇?現在才翻舊賬,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陶昀笙臉一沉,想盡鎊種辦法想要激走他,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打算坐下來跟她吃頓飯似的,跟這種討厭鬼吃飯,她寧可去要飯。
「哈!你也承認女人愛記仇?這句話倒說的相當貼切,我喜歡。」
看著她逐漸氣到通紅的臉頰,顯然他快要激怒她了,她越氣,他就越爽,總算讓他逮到機會一吐怨氣。
啪——聲巨響,陶昀笙拍桌泄憤,霍然站起身。
「巫爾靖!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暴吼。
「天啊!那里發生什麼事?」
「好像有人在吵架?」
同在和風廳用餐的客人,目光不僅往他們身上集中,還不時交頭竊竊私語,還有人召來服務生買單,趕緊離開可能成為戰場的餐廳。
「喂……這里是餐廳,是餐廳,不是辦公室,如果你不想惡名遠播,就冷靜一些。」
巫爾靖壓低音量勸說著。
「哼!」陶昀笙白了著熱鬧的人群幾眼,才不甘願坐了下來,再瞪了始作俑者幾眼,也不想想這是誰害的。
「和風小火鍋,和風鐵板面,請、請慢用。」服務生飛快端上餐點,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看來有人已經快被你嚇死了。」他依舊嘻皮笑臉,今天好樂,听說和風小火鍋相當美味,他今天還真有口福,就算不是來相親,來大吃一頓也是不錯。
他興奮地拿起筷子,將削薄的豬肉片放進滾燙的高湯中,再依序放進香菇、白菜、蟹等食物,食物的香味,讓他瞬間忘記正在進行的爭吵,一心只想大快朵頤一番。
陶昀笙只是冷眼地覷著巫爾靖,心中大嘆為何自己要放棄最心愛的小火鍋,而必須吃無味又難吃的鐵板面,何況他根本是來攪局的,根本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吃不到小火鍋,加上之前被譏諷的難堪,再次點燃陶昀笙的怒火,擔心會引人注目,這次她選擇壓低音量,低聲恐嚇。
「喂!你到底走不走?我跟人有約,你听見了沒?」
他夾了一塊鮮肉送進嘴里,滿足地舌忝舌忝唇,才開口。「哎呀,我都忘了,你在等相親的對象。」
听見他略揚的嘲諷音量,她努力沉住氣,作幾次深呼吸。「是又如何?關你屁事,你快走!別破壞我的姻緣,萬一弄砸了這次相親,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她認了,這總行了吧?
「哦!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里?又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能這麼篤定你是來參加相親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惡作劇的邪惡笑容。「我相信鼎鼎大名的陶經理,竟熱跑來相親,這樁八卦一定會引起討論話題,這不就正好證明,即使是女強人,還是需要男人的安慰呀。」
陶昀笙咬緊唇,氣的說不出話來,有生以來,她從沒有像今天,這麼讓人羞辱過,縱使倔強如她,眼眶邊還是蓄滿了羞憤的淚水。
她不能掉淚,尤其不能在巫爾靖,這個全世界最惡劣的男人面前掉眼淚,那只會讓他以為她在示弱,她更清楚,只要讓他發現她的眼淚;他一定會惡狠狠地嘲笑她,她不甘心就此認輸。
巫爾靖始終維持著笑意,今天總算一舉發泄連日來所受的鳥氣,他絲毫沒有發現,陶昀笙不同于平常犀利回嘴,今日反倒是沉默不語的怪異反應,仍是自顧自說得開心。
「怎麼?又發火了?」他邪魅地笑著。「那我就大發慈悲解答好了,其實今天我會來;是受人之托,我……」
「夠了!不用再解釋了,既然你想留下來,那我離開總可以了吧。」
陶昀笙惡言打斷他的話,迅速站起身,還不忘往他的腳上,狠狠踩上一腳,這才轉身匆匆離去。
「痛、痛、痛!」巫爾靖捧著腳尖哀嚎,一抬頭才發現,艷麗的人兒早巳走遠了。「喂!你……」
般什麼啊!說不過他就動手,女人果然都是些小心眼的生物。
驀然,方才陶昀笙離去前,不自然的表情,此刻,竟深刻烙印在他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