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受到她的祝福,她也回握她的手掌。「綠兒,謝謝你,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忘記,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有你這個朋友幫我,如果我能順利逃出去,我一定會想辦法回來救你,至少我要幫你把啞病治好,」她豪氣干雲地拍胸承諾。
而朝子蕭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房門前,出聲喚道︰「綠兒,該收拾了。」
「綠兒,你該走了,你放心,就算我失敗,也會一人承擔。」
綠兒點點頭,捏了捏卿語的掌心,示意她把握機會,旋即站起身,收拾了碗盤離開。
「卿姑娘,安歇吧,如果有什麼需要,記得喚一聲。」朝子蕭公式地詢問,卿語連回答都懶得回,反正在她眼中,他也是那恨爺的幫凶,她哼了哼。
她躲回床上,打算在子夜前先眯一下,好好養足精神再說,只要趕在朝子蕭子夜巡房前醒來,她就可以準備逃離這里。
卿語心中隱然有了好汁策,她摩拳擦掌地期待著,眼前這難得的好機會!
***
深夜,原木就寂靜的伏夜莊,更顯幽深悄然,連一聲蟲嗚都听不見,四周靜悄悄的,恍若無人。
「不能睡……不能睡……千萬不能睡……」卿語拼命理自己的臉,以求清醒,臉頰都捏紅了、捏腫了,她的眼皮依舊重的像千斤壓頂。
擔心真會睡過頭,地索性坐起身,強迫自己清醒,眼皮撐了好一會兒,又要合上之際,她忽然听見腳步聲,由遠而近往她這個方向來。
來了,一定是朝子蕭。
一天當中,除了三餐他定時來開鎖,讓綠兒將膳食送進來之外,還會在子夜的時候來巡房一次,好確定鐵鏈是否安在,而這也是她惟一能逃出去的時候。
卿語霍然清醒,連忙按照心中的計劃,將繡枕堆在錦被里,還把被子攏高,做出她窩在里頭的樣子,床榻整理妥當,她才抱了一個大花瓶,躲在案桌下,伺機而動。
朝子蕭走到房前,照慣例確定鎖是否牢靠,每天總要走上四次,確定里頭的人還在,主爺已經放話,萬一他弄丟了人,他這伏夜莊大總管可也要一塊問罪。
「哈……」朝子蕭打了個大哈欠,確定鐵鏈沒問題,正要轉身回房之際,忽然听見房里傳來申吟聲,一下子咳嗽,一下子又喊疼。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頓時清醒丁大半,湊近門邊問道︰「卿姑娘!你沒事吧?」
「朝總管……我的肚子好疼……疼的我快受不……」
卿語抖出個尾音,外人听來,就好似真疼的渾身發抖一般。「朝總管,能不能……幫我請大夫……我好難受呀……」
糟了!如果她出事,他鐵定也吃不完兜著走。
擔心真惹出事端,朝子蕭連忙解開鐵鏈。
而另一方面,原本該在書房里查賬的善求恨,則是一反常態地合上賬本,閉上酸疼的雙眸,眉間有著壓抑許久的痛苦。
狹長的眸掠過窗欞,直視眼前的那棟宅子。
她就在那里,她已經讓他關上六天了,其實問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關她,只是帶著報復的決心想折磨她,而囚禁她,只是他的第一步。
不可否認的,十三年未見,她出落得更加標致動人,他還沒忘乍見她時,所帶給他的震撼,甚至在瞧見他喚她的名兒時,她出現的驚訝神情,讓他有一瞬間的沖動,想擁她入懷。
她錯愕的表情,像是在告訴他,她並沒有忘記他!
是嗎?她真沒忘記他?
「哼!」善求恨冷哼—聲,眸里陡現冰寒。她沒忘的是過去溫文儒雅的他,而不是現在有如索命夜叉的他。
因為漠府,他成了這副德州︰,他是該討回些許公道。
善求恨霍然站起身,走出書房,—意識往囚禁卿語的房間走去、听說地最近鬧得凶,他倒要看看地有什麼資格,跟他要性子。
***
朝子推升房門,走近榻前。「卿姑娘,你怎麼著?要不要緊?」
他才剛伸手要掀開錦被,忽然後腦杓就被重擊,他感覺到濕滑的液體流下他的頸間。
他撫著腦杓上的傷,血水沾滿他的掌心,他驚愕地轉過身,瞧見頻頻吸氣的凶手一一漠卿浯。
「你……」他伸出指頭,顫抖地指著她,瞠大的雙眼無法置信。
「對不起!我無意傷人。」他非昏不可。
卿語咬唇,捏緊手中還沒碎裂的花瓶,閉起雙眼再往朝子蕭的前額擊去。
鏗鏘———花瓶這次真碎,而原木已經暈頭轉向的朝子蕭,身軀立挺挺地往後倒去。
「對不住……」卿語搗著臉,不敢多看他淒慘的下場一眼,匆匆道了歉迅速逃離房間,從幸這莊里人少,她剛剛那一敲,應該不會驚動旁人才對。
循著先前的記憶,這次地很快模刊大門邊,她先停下腳步,拍拍氣喘吁吁的胸口,看著緊閉的大門,感到—陣欣喜。
不過有—上回那不愉快的記憶,她決定這次不從大門走,圓溜的眼四處張望,赫然發現牆壁邊堆著兒盆殘破的花盆。
這次地就決定用爬牆的!
卿語躡手躡腳來到牆邊,熟練地堆起花盆,這件事她老早就做過了,這回一點也不陌生。
「可以了。」她拍拍手上的泥沙,瞧瞧自個兒的杰作,滿意的不得了,不僅疊出最高的高度,還擺得相當穩,地簡直是天生爬牆的料。
得意了好一會兒,卿語吸氣小心翼翼,站上最上頭的那個花盆,無奈牆邊比她所預料的還要高上許多,她根本看不到另一邊,不過這也不是她擔心的重點,她該想辦法攀上去才是。
「這裙還真麻煩。」
發現絲裙讓突出的磚塊結勾住了,卿語粗魯地撕下被勾住的地方,努力了老半天,才把右腳給掛上牆頭。
「嘿咻嘿咻——」
她一邊吆喝著,一邊使出力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坐在牆頭上,往另一邊望去,險些讓她嚇出一身冷汗。
莊外不僅一片漆黑,離牆邊不遠處,她還看到些許波光搖晃,由于夜太黑,她也看不清楚,隱約猜測那兒可能有一條溪,這下她可要當心了,萬一爬下牆的時候沒有爬穩,一個不小心,她可能會栽進那溪里。
別怕。漠卿語,你可以的。
眼看再撐一下,就可以逃出伏夜莊,她拼命鼓勵自己要爭氣,好不容易翻過牆頭,小腳努力想要找到著力點,陡然一個不小心,腳一滑——
「啊……」
卿語尖叫一聲,雙手及時攀住牆頭,這才沒摔了下去,不然這一摔鐵定開花。「好險……」她吸著氣,慶幸自己大難不死。
不過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她現在全靠雙手攀住牆頭,才勉強支撐住身體,可是她的手臂已經在發酸了,能撐多久,她真的不知道。
正當卿語處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尷尬境地時,眼角余光忽然別見一抹高大的身影朝她走來。
病急亂投醫的卿語,無暇顧及三更半夜的哪有人會湊巧經過,連忙以僅存的力氣喊道︰「喂!那位大哥,能不能來幫幫我,我快掉下去了。」
等了半晌,他沒有回答她,當她要再開口討救兵時,猛然感覺到有人握住她的縴腰。「喂……你、你……」她臉頰一熱,沒有料到對方戒是大膽。
來不及反應,鉗住她縴腰的大掌一個使勁,輕輕松松地便將掛在牆上的她,給救了下來。
卿語堆滿笑容地轉過身來,打算向對方好好道謝一番。「大哥!小女子……」
「忙完了嗎?」來人嗓音低沉有力,
從她溜出房門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跟上她,他倒要看看,她想在他而前玩什麼把戲,看來偷溜這個戲碼,她還玩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