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安將軍 第4頁

‘妹姊!快看!大將軍就要來了。’招喜興奮地歡呼著。

‘真的嗎?我看看。’仿佛感染了周圍歡樂的氣氛,求安也跟著仰高頸子,努力從人縫中,瞧那威武英氣大將軍,究竟生的什麼模樣。

她想,他一定是英氣勃勃,渾身散發著英勇氣勢,才能以一擋百,殺敵無數。

‘來了,來了!他們就要走到我們面前了。’個頭嬌小的招喜,踮高腳尖努力瞧著。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接近,求安的心也跟著繃緊。

轉瞬間,那匹黑的發亮的駿馬走到跟前,她踮起腳尖,才剛抬起頭來,冷不防被馬背上的銀亮戰甲,在陽光照耀下所反射的光芒,給刺的睜不開眼,只好曲起手臂阻擋,她壓根兒看不清他的臉。

‘三姊,你瞧見了嗎?那大將軍可威武極了。’

‘是嗎?我什麼都瞧不見,陽光太刺眼了。’

‘快來我這兒看,我這兒瞧的可清楚了。’

招喜拉著求安往右挪了一步。‘妹姊!快看!現正清楚呢。’

‘我看看!’

求安一抬起頭來,定威將軍正好從她的面前走過,一見到那熟悉的相貌,她驚訝地張圓了嘴,半天合不起來。

是他──那天在上官府前遇上的男子。她更意外,他竟就是大名鼎鼎的定威將軍──上官翼,既然他就是上官家的人,又為何會問她,關于上官家的事?

‘二姊!別瞧了,人都走遠了,我們回客棧吧。’招喜拉拉出神的求安。

‘噢……那、那我們回去吧。’

瞥見小妹調皮的眼神,求安羞愧地紅了雙頰。

‘妹姊,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大家,說你瞧那定威將軍,瞧到失神。’

‘別瞎說,我、我們快回去,別讓大姊擔心了。’

拉著小妹,求安二話不說就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臨走前,還是不自覺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頭瞬間涌出,想要多了解他的渴望。

※※※

接近夜半時分,上官翼好不容易,才得以從皇上為他精心安排的洗塵宴月兌身,一出宮門,他旋即命令隨從各自回家,和久違的親人團聚,之後,他才獨自一騎回府。

他站在上官府前,注視著傾頹的大門良久,心中無限感慨。

前幾日,他身著便衣率先進城,想先回府一探,畢竟距離上回接到家書,已有一年之久,這段期間,他再也沒有收到任何信箋,心中卻始終有著不安。

回府一瞧,這才發現上官府的情況,還比他所料想的嚴重,至今他還無從得知到底發生何事,他隨口問人,那人就是一臉恐懼地望著他。

只好等到今日,他隨著大軍進城來,打算再問個清楚。

但朝中大臣被他問到此事,也是支吾其詞,無人肯給他一個解釋,在筵席上,皇上也對他避談此事,只叫他想開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真的想知道。

上官翼步上台階,敲了敲門環。

‘誰呀?就來了。’門內傳來的是王伯的嗓音,在上官府工作一輩子的總管。

‘是我。’

大門一開,王伯探出頭來,發現來人竟是上官翼,驚喜地大叫︰‘大少爺!大少爺!您總算回來了。’

‘王伯!愛里可安好?’他試探性一問。

‘呃……’王伯偷覬他一眼。‘安好,安好。’

‘那就好!’上官翼走進府內,發現庭院里的花草、樹木,多已蔓生雜草,多時無人修剪,雜亂不已。‘王伯,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庭院都沒派人整理妥當?’

‘回大少爺,實在是因為……人手不足,不過您放心,明日小的一定派人修剪好。’

‘人手不足?’上官翼有些困惑。至少五年前他離開的時候,上官府里好歹也有八十余口,怎麼可能會人手不足?

‘呃……對了,大少爺,知道您今日回來,您的月影樓,小的已經幫您打掃好了,小的現在就帶您過去吧。’

正當上官翼跟著王伯往府里走,發現樓閣房間外,全掛了一只白燈籠,以往燈火通明的內院,全是一片漆黑,幾乎沒什麼人在走動,淒冷的像一座空府。

強烈的不安攫住他的心房上過的他不得不停住步伐喘息。

走在前頭的王伯,發現他沒有跟上來,訝異地停下來。‘大少爺!有什麼不對勁嗎?’

‘跟我說實話,府內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都掛上一只白燈籠?爹娘和鴻去哪了?’

‘這……’王伯戰戰兢兢地走到他面前,跪在他面前。‘大少爺!您想見老爺和夫人嗎?’

‘王伯!你這是在做什麼?’

王伯抹掉眼淚,站起身。‘小的這就帶您去。’

兩人穿過一座庭院,經過一個三轉回廊,來到上官夫妻的房間,房間外頭掛了一排白燈籠,燈火在晚風吹拂下,忽明忽滅,幽暗的環境,顯得格外幽森。

王伯推開門,房內案上擺放著鮮花素果,在案上的另一端則擺放著三個牌位,乍見到那些牌位,上官翼倒抽好幾口冷氣,不敢置信。

‘王伯!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上官翼怒吼質問,驚恐地轉過身,不敢多看房里的擺設一眼,深怕他心中的恐懼會成真。

不!這絕對不是真的!

他絕對不會相信那些木牌上,刻的就是爹娘的名字。他真的遲了嗎?

‘大、大少爺……’知道上官翼惱怒了,王伯慌張地跪了下來,身軀發著抖。

‘快說!’他沉下臉來,全身繃得死緊。

‘去年九月,老、老爺和夫人,還有二少爺、二少夫人,一起到城外近郊的瑞安寺禮佛,沒想到……沒想到……’王伯說著、說著,掩面痛哭起來。

‘說下去!’他怒吼一聲,渾身抽緊。

去年九月?他在十一月的時候,接到來自上官府的家書,難道那信箋中所說的變故是指──

可龐澈不是說無礙?要他勿念?

‘是!沒想到不知打哪來的蒙面賊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行凶,謀害老爺和夫人,結果老爺和夫人身中多刀,流血過多致死,二少夫人為了保護二少爺,推開二少爺,為他受刀,結果也慘死刀下,二少爺一個不小心滑下坡,僥幸留下一命,卻因為摔傷殘廢了……’

‘不!’上官翼癱靠在柱緣,才勉強阻止逐漸發軟的身軀。

‘二少夫人當時已經懷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二少爺也滿心歡喜迎接這孩子,沒想到那些賊人,卻將上官家所有的希望都帶走了,真是可恨啊!’

上官翼憤怒地拎住王伯的衣襟,憤咒著。‘你們是怎麼辦事?有做到保護老爺和夭人的責任嗎?真正該死的是你們這群飯桶才是,為何死去的是他們?’

‘大少爺!是老爺和夫人不讓護院跟去的,老爺還說上官家有個定威將軍在,沒人敢動他們一根寒毛,小的這才無法跟去,不然……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咳!咳!’

見他咳得難受,上官翼才松了手勁。‘鴻在哪里?我現在去見他,問清楚事情的經過。’

听他要找上官鴻,王伯嚇的臉色慘白。‘不……大少爺,二少爺現在……’他緊緊抓住上官翼的手臂不敢放。

‘別攔我,鴻在哪?’

‘大少爺!現在真的別去……二少爺因為雙腳殘了,脾氣變得暴躁,他夫去二少夫人,在心情悲痛下,有些神智不清,加上他對大少爺有恨,所以、所以……’

听到這句話,上官翼突然松了手。‘鴻……他對我有恨?’

‘是,二少爺怨您,在上官家危急的時候卻不在府內,才讓上官家遭遇如此橫禍,對于二少夫人的死,直到現在二少爺依然無法釋懷,他也為將出世的小少爺,采買了新的衣裳,沒想到……沒想到……全都用不上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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