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爵的愛妻 第10頁

從無名小卒晉升為超搶手明星,她竄紅的速度令人始料未及。

「蕭小姐,有事嗎?」綺荷心平氣和的請教。

她無所謂的模樣,讓蕭若齡感到刺眼至極。「你少假仙了,惡心。」她不悅的批判道。

綺荷微微攢起秀眉,不想與她一般見識,只是逕自打理妝容,為今晚的珠寶發表會做準備。

遭到冷落的蕭若齡,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粉撲,扔在地上用力踐踏,意圖挑釁。

綺荷愀然變色,脾氣逐漸被挑起,不服氣地抿唇、盯視對方。

「瞪什麼?稍有點知名度就拽個二五八萬的,呸!」蕭若齡趾高氣昂的冷啐。

「蕭小姐,請問您究竟有何指教?」綺荷握緊拳頭,音量略略提高。

「什麼當今最有潛力的新秀,根本是出賣身體換來的機會,下賤!」蕭若齡越說越難听,根本是人身攻擊。

士可殺、不可辱,綺荷猛然起身,毫不畏懼的與她對峙。「蕭小姐,請您說話放尊重點。」

「踩中你的痛處了?」蕭若齡抬高下顎、尖銳的譏笑道︰「我就偏要說,你這賤女人、蕩婦!」一旁初出茅廬的菜鳥模特兒仗勢欺人,口不擇言的幫腔。「搞不好這是她家的遺傳,天生一副騷骨頭。」字里行間淨是羞辱。

其他人則沒同情心的訕笑出聲。

綺荷美目燃著兩簇熊熊怒火,欺上前睨著女模特兒們,以一種不妥協的姿態揚聲道;「我要你道歉。」

「你以為你是誰啊。」蕭若齡使出大姐頭本色,挺身而出,伸手推開她。

她踉蹌的後退幾步,狼狽的扶著牆面,才不至于摔倒。

蕭若齡倒有幾分暢快得意,腦子里被嫉妒與憤怒所奴役,恨不得致她于死地。忽地一個惡劣的壞念頭盤踞腦海,煽動著她的小心眼——她抬高手臂,狠狠甩了綺荷一巴掌。肌膚密實貼合的聲音清脆響亮,足見她力道之大,綺荷白皙的臉頰旋即浮現出鮮紅指印。」

淚水在她眼眶里打轉,但她仍倔強咬著唇,絕不輕易示弱。

「啪!」綺荷立刻還以顏色,回敬對方一耳光。

「你……」蕭若齡萬萬沒料到她會反擊,當場呆愣住。

「若齡姐,你沒事吧?」她的小苞班緊張兮兮的湊向前關切。

「被打了哪會好!」她忿然的咬牙切齒,末了,還惡狠狠瞪了綺荷一眼,凶狠的眼神,仿佛想將她碎尸萬段。

綺荷勇敢的迎視著對方,此時胸中高漲的怒火,正焚燒著她的理智。

明明不允許自己像個沒教養的潑婦動手打人,但此刻她竟然也動手了,她的報復又和蕭若齡有什麼不同?但她就是忍無可忍……

倘若,這就是成名後必須付出的代價,那麼她情願當個沒人注意的小配角,自在逍遙的過日子。

趁著綺荷出神之際,冷不防,一記強而有力的巴掌又呼上了她的粉頰。尚不及反應,一雙雙長爪朝她的臉部、胸口襲擊,抓出嚇人的血痕——

劇烈的刺痛快速蔓延,麻痹了她的知覺,她越抵抗,她們的力氣越是加倍。綺荷終究敵不過四、五個人的力量,最後僅能被動的護著身子,承受接二連三的無情欺凌。

「哎喲喂,你們在干什麼?」打掃的歐巴桑一進到洗手間,見到的就是這一幅可怕的畫面。

小苞班們一見,紛紛停下手,尾隨著蕭若齡離開現場。

綺荷蜷縮著身子,宛若負傷的小動物般,模樣惹人憐惜。

「夭壽喔……」歐巴桑蹲在她身邊,看見她雪白肌膚上刺目的傷痕,驚異大喊道。「小姐,你要不要緊?」

她垂著頸子,好強的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胡亂點頭,發現頭暈得想吐。

歐巴桑扶了她一把,嘴里碎碎念著︰「水水一個查某囡仔,被打成這樣,真可憐喔。」

老婦人粗糙的手傳遞給她的溫暖,令綺荷萬分感動。「歐巴桑,謝謝你。」想不到陌生人的援手,竟是如此溫馨。

「你要企給醫生看喔。」歐巴桑以長者的口氣叮嚀著。

「我沒事……」明明暈得已經站不住腳,綺荷仍逞強道。她幾乎是憑著殘余的意志力,才能步履蹣跚的「晃」出洗手間。

心,像破了洞的皮球,僅能依靠微薄的氣力、虛弱的脈動……

幣彩後,綺荷匆忙離開發表會會場,然後坐進一年前買的中古小車,致電給主辦單位,宣稱她途中出了車禍,無法為產品代言。

主辦單位雖然百般不願接受,但也不能強人所難,總不能硬要地跛著腳走台步吧?!

得到允諾後,她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沮喪的趴在方向盤上。

身上出血的傷口,持續陣陣刺痛著,皮肉傷會復原、不會再留下任何痕跡,但心里的陰影何時才能驅散?

叩、叩。車外有人輕叩玻璃窗,企圖喚起她的注意。

綺荷充耳不聞,沒心情搭理任何人,若此時勉強開口,也只會想罵人。與其如此,倒不如閉嘴,免得徒惹是非。

叩、叩、叩。她仍舊沒有反應,甚至考慮啟動引擎,駛離現場,遠遠擺月兌煩人的聲響。

隨著逃離的念頭浮現,手機的和弦鈴聲竟作對似的幽然乍鳴。

叩、叩、叩、叩、叩。左邊的敲窗聲未歇,手機又反覆鳴奏著來電樂曲,綺荷深呼吸,調適即將發狂的情緒。

她一手接听電話、一手按下車窗——

「綺荷,你總算肯理我了。」

泛紅的眼楮觸及那無比俊美的面孔,富磁性的醇嗓鑽進耳膜,她霎時受到雙重驚嚇,心口猛然一窒。

「你臉上的傷……」就著黯淡的光線,聶雅爵看見她美麗的臉蛋,有幾道刺目的血痕。

他繃著俊顏、眉頭淺蹙,迫切想弄清楚她為何會弄傷的原因。

綺荷下意識的迅速拋開手機、關上車窗、踩下油門,以最快的速度駛離,賞了他好大一碗閉門羹。

乍見到他,她內心其實雀躍不已。

他的臉色卻難看至極,他能明顯感受到她近日來的刻意閃避,除了在她母親面前,她如同一頭溫馴的小羊,其余時間,她都一副心事重重、言不由衷的模樣。

他從來無需費心臆測女人的心意,因為她們的、渴望統統都寫在臉上,展露無遺,但唯獨她,他竟猜不透。

從她的眼中,他分明捕捉到濃烈的愛慕,但她卻又對他高築心防,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今晚他難得有空檔,于是特地出席有她參與的珠寶發表會,以盡一點「丈夫」關心「妻子」的義務,停好車後才發覺她的車子恰巧就在路邊。

由于車子的引擎是啟動的,他才察覺到車內有人,他不禁懷疑這個時候,她應該早在會場里,而不是窩在車里培養情緒,于是想上前一探究竟。

豈料他的刻意換來的卻是她的冷漠與逃離,還讓他踫了一個大釘子,一股悶氣倏地盤旋在他胸口,興起想教訓她的沖動——

聶雅爵重新回到車上,往她租賃的公寓出發。

綺荷本想到PUB喝杯酒、解放一下,卻因身上的傷而被迫打消念頭。現在她能去的地方,不是上醫院消毒擦藥、就是回家顧影自憐……

緊緊抓著方向盤,她忽然失去方向,不是迷路,而是感到迷惘。

她究竟在做什麼呢?她捫心自問。以往簡單平凡得近乎枯躁的生活,突然間已不復存在。

許多人欣羨她如麻雀變鳳凰般的精彩際遇,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實絢爛的表象背後是一紙荒唐的合約。

一紙和「禁忌場」定下的合約,將她卷進連她都難以預料的情境中。

全球時尚界、演藝界以及上流社會人士,最愛的服裝品牌Avril首席設計師、並且榮膺《時代》雜志中「最有價值單身漢」、「性幻想對象」、「最理想的丈夫人選」……等排行榜前五名的出色男人、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現在,竟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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