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爵的愛妻 第19頁

不久前他接到綺荷大哥的電話,告訴他綺荷母親情況危急,已經通知她一段時間了,卻遲遲不見她的身影。

幣斷電話後,他查出她的車還在飯店停車場中,覺得納悶不已。

問過幾名和她同台的模特兒,得知她和蕭若齡早已先行離開,他直覺反應事有蹊蹺。

綺荷那麼孝順,知道母親病危的消息,必定會排除萬難立刻趕到醫院,不可能不聞不問。

當下,一種無名的焦慮攫獲他的心,他憂心煩躁得簡直要把整間飯店掀了。

最後總算經由一名服務生口中,獲悉她和蕭若齡在客房里一起用餐,他趕緊動用特權取得備份鎖卡。

若再慢一步,會發生什麼事?他不敢想像。

聶雅爵沐浴在盛怒中,渾身散發著陰沉危險的氣息,沉默中醞釀著將敵人徹底摧毀的爆發力。

蕭若齡張著嘴、一時傻眼,雙腿發軟,壓根忘了逃走。

等到他銳利森冷的眼光射向她時,想離開已來不及。

「我的妻子你也敢動?!」他逐步逼近她,冰藍色的眼瞳冷得足以凍傷人。

「妻……妻子?!」蕭若齡喉嚨緊得快要窒息。她很想逃,但雙腳卻像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聶雅爵瞪著她,漠然陰險的眼神,透著深不見底的狂暴氣息。

「爵,帶她先走,剩下的我來收拾。」牟漢東輕拍他的肩,出聲提醒。

「我不會放過你的。」字字鏗鏘的撂下狠話之後,聶雅爵月兌下外套覆上綺荷的上半身,抱著她離開飯店,驅車前往醫院。

一路上,他的心都揪得好緊。

如果,在乎一個人是愛情的開端,那麼此刻他紊亂、自責、懊惱的心情,又代表了什麼?

愛,何時已累積得那麼深切?

深切到讓他想要安定下來,想將她鎖在身邊呵護照顧,不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何時?他捫心自問。

答案很快浮現在腦海中——或許從第一眼見到哭泣中的她時,他對她,就已經一見鐘情。

想擁有她的心意與渴望,竟如此深沉而迫切,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第十章

從無盡黑暗中猛然蘇醒,綺荷低呼一聲︰「不——」紅腫未消的臉龐寫著驚惶與恐懼,眼神空洞。

守在一旁的聶雅爵趨上前,握住她的肩頭,將她擁入懷中啞聲安慰。「噓——綺荷,沒事了、沒事了。」

寬闊溫暖的胸膛,有她所熟悉的迷人氣息,驅走她強烈的惶恐與害怕,怔愣片刻,她才緩緩抬起頭。

對上的,是一雙飽含憐惜、充滿愛戀的藍色眼眸,如海水般將她緊緊包圍。

「爵……」她伸手環住他的腰,埋進他的胸口,緊繃的神經霎時松懈,她再也忍不住,嚶嚶啜泣。

他心疼的親吻著她的發,沒有安慰的言語,僅是靜靜的摟著她,任憑她宣泄籠罩在心頭的陰霾。

隨後,她像忽然想起什麼,猛然推開他。

「不——我的身體……不干淨了。」她痛苦的呢喃中,帶著自我嫌惡。

對于昏迷後的事態發展她一無所知,但她想,在那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情形下,除了任由對方予取予求外,不會有奇跡發生。

聶雅爵重新將她攬在胸前,以堅定、沉穩的口吻告訴她︰「听著!你沒有不干淨,你沒有!」

「怎麼可能?!他們……明明已經……拍了我的……」她抽泣著,果照兩字卡在喉頭,撲簌簌的淚不斷溢出眼眶,漫成一條小河。

除此之外,她甚至不確定自己的身體,是否也遭到玷污……她的身體好骯髒、好惡心,她痛恨無能為力的自己,好痛恨。她不配跟他在一起……

這個想法躍入腦海,頓時像根銳利的錐子插進心坎,讓她痛苦不堪。

思及此,淚水掉得更急更凶,臉上涕泗縱橫,模樣好不淒涼。

他沒轍的吁嘆,有力的臂膀牢牢圈著她縴弱的身子,揚聲再度強調︰「綺荷,相信我,我怎麼可能讓那些混蛋踫你?!」

倘若可以,他想將他們碎尸萬段,剁成肉醬喂狗。

他誓言般的堅決語氣,為綺荷降至冰點的心房注入一些些暖流,紊亂的心緒才稍稍獲得平復。

懷著一絲微薄的希望,她哭啞了嗓音問︰「我……真的沒……被……」

話未竟,便被聶雅爵倉促地截斷。「沒有!沒有!沒有!綺荷,什麼事都沒發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沒有!」

她可以相信他嗎?相信自己及時月兌離魔掌、安然無恙,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還是他只是在安慰她,說不定她的照片已經傳遍了……

她反常的沉默令人掛心,聶雅爵試著從她蓄滿淚霧的眼中,尋找能反應她情緒的蛛絲馬跡。

她的兩潭水眸盛滿憂傷及哀愁,幾乎讓他溺斃。

「天……你別胡思亂想。」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發動柔情攻勢,灌注他的愛戀與疼惜,企圖驅趕她心中的不安。

聶雅爵借由溫熱灼燙的吻,傳遞他滿腔的濃烈愛意,並且把她昏迷後的經過告訴她,以化解她心中的疑慮。

「真的嗎?」枕著他的胸膛,綺荷悶悶的確認。

這固執的小女人。聶雅爵兀自喟嘆,既愛又憐。「我騙過你嗎?」柔嗄的口氣蘊涵著無奈,沒想到,他居然會對一個女人產生束手無策的無力感。

伏在他懷中感受穩健的心髒律動,綺荷逐漸調整呼息.心口上的疼痛也減緩。

霍地,她仰起淚汪汪的臉龐,淒迷問道︰「我媽媽……媽媽她……她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聶雅爵斂眉抿唇,凝重的睇著她,思索著該如何啟齒。

「爵,告訴我……」她抓著他的手臂,迫切的追問。但從他哀傷的表情,已隱約猜得到端倪……

心,猶如被千刀萬剮般劇烈絞痛著。他無聲嘆息,小心翼翼的揩去她晶瑩的淚水,喉嚨異常干澀,竟說不出實情。

他向來果敢直言,卻唯獨不忍心看她哭泣、失望,此刻他甚至恨自己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告訴我!」她顫著聲音哽咽的央求,一邊掙月兌他的懷抱,倏地翻下床。「我要去看她……」

一陣暈眩襲來,她腳步踉蹌,卻不影響她的決心。

聶雅爵一把將她撈進懷里,不想讓她那麼快就面對殘酷的現實。深怕她虛弱的精神狀態,承受不了打擊。

他越制止,綺荷就越確定自己的臆測,心慌不已。「讓我去!我要去看她。」她歇斯底里的吼著,赤腳沖出病房。

既然無法阻止她,他也沒權利干涉,早晚她都必須面對事實,聶雅爵尾隨在她身後,陪伴在她身側。

沿途,縱有許多人朝她投注異樣眼光,綺荷全然沒放在心上,此刻,她只焦急著想見母親一面。

跌跌撞撞的進到母親的病房,床上已不見人影,她的心頓時揪緊,無法呼吸。

媽……她張開口喊著,卻啞然無聲,淚水不受控制的往下墜落。

「綺荷……」聶雅爵穩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收攏雙臂給予她力量。

「媽呢?她……她在哪里?」她轉身,淚眼婆娑的急切質問。「她在哪里?我要見她、我要見她,讓我見她……」

她瀕臨崩潰的請求,聲聲刺痛他的心,當他帶著她來到位于醫院地下室的太平間時,綺荷差點暈厥。

「不——」她拼命搖頭,無法接受。「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心碎的重復這一句話。

綺荷顫著手,緩緩掀開白布,蒼白削瘦的面容映入眼簾,她動也不動的怔著,無神的大眼不停溢出淚水。

半晌,她終于蠕動唇瓣,試探的喚道︰「媽……」她怯怯的伸手觸模母親的身體,一股冰冷的膚觸從指尖滲入血液,冷得她打哆嗦,凍結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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