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兒的心機 第17頁

「你、你在生我的氣嗎?氣我一大早吵醒你……」

朱碧雅心慌意亂,忽而憤懣、忽而低聲下氣的,精神狀況極不穩定。

「出去。」卓岳截斷她,不留情面的下達逐客令。

「我爸爸不會原諒你的!」她搬出長輩壓他。

他勾起嘴角,輕嗤道︰「是嗎?」他敞開門扉。「隨時候教。不送了。」

被當面驅逐還是朱碧雅有生以來頭一遭,面子掛不住之余,她也沒臉再自取其辱。

離開之前,她咬牙切齒的指著安蕾的鼻子說︰「安蕾,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被指名道姓的恫嚇,安蕾並不感到害怕,只有滿滿的無奈和自責。

待她一走,安蕾板著俏臉,沉聲質問卓岳︰「你到底是何居心?」

卓岳關上門,調頭踅回臥室,一邊輕描淡寫道︰「我剛才不是說過,我迷上你了?」

他的一番說辭,無法讓安蕾心服口服,再怎麼樣,她都深信他在開玩笑。

安蕾跟在他後頭,堅持追究出答案。

他霍地回身盯住她,手擱在浴巾上,揶揄道︰「跟那麼緊,想看我換衣服?昨晚沒看夠?」

她的臉倏地浮現酡紅,沒想到外表溫文儒雅的他,一點都不含蓄,自信的程度到了狂妄的地步。

她又惱又窘的退出房間,守在門口,非要問出個所以然,才肯罷休。

「總而言之,我沒興趣當你們婚姻的第三者,不要再把我拖下水。」她再度明確的表明立場。

卓岳緩緩走到她跟前,重申一遍。「我跟她之間沒有愛情,也從來沒答應要娶她,你也不是第三者。」

他詳細的說明,不禁令她沉默。

那麼,在他心中,她究竟算什麼呢?

她好想知道卻開不了口,攢緊眉心,千頭萬緒梗在心田,一時沒了主張。

凝睇她憂郁的神情,卓岳伸手撫平她眉間的皺摺。「在想什麼?」他的口氣很輕柔,憐惜的舉動,像在對待情人。

不可否認地,他也患了男人都會有的「處女情結」──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他也將她視為他的所有物,有著強烈的獨佔欲。

他的指尖帶電般,讓她渾身一陣酥麻,忍不住重重的喘了一口大氣,平息內心的激蕩。

「她父親可是大集團的董事長,你不擔心嗎?」安蕾蹙著眉,誠摯的問。

沒有調侃、不是落井下石,他听得出來她話中的擔憂。

「你這是在關心我?」卓岳認真的反問。

「才不是!」她連忙否認,死鴨子嘴硬的辯駁。「我只是怕你把我拖下水,害我沒工作。」

理由倒是說的冠冕堂皇,只是否決得太武斷,反而令人懷疑。

騙騙三歲小孩還可以,若想搪塞縱橫商場數年、幾乎戰無不勝的他,就免了。

盯著她漲紅的臉,他並沒有當場拆穿她蹩腳的謊言。僅是揚揚眉,淡淡的應了聲︰

「是嗎?」

漸漸地,他察覺她有口不對心的壞習慣。

嘴上逞強,事實上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奇怪的女人,卻別扭的可愛。

「能當上駙馬爺,少奮斗幾十年,不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嗎?」她不贊同他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駙馬爺?!耙情她是瞧不起他?認定他若不「嫁」入豪門,便沒有出息?

真不知該說她單純還是愚蠢。

即便他不是人們口中餃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以他的才干要在商場闖出一片天,也絕非難事。

靠女人升官發財,他想都沒想過。

包何況,能成為「紘覆集團」執行長,全憑真本事,沒有半點運氣僥幸。

他還不打算讓她曉得他的身份,不過,他會以實際行動讓她明白,究竟誰在攀附誰、誰要求誰。

「等我換衣服,再一起去吃早餐。」

語畢,他轉身進入浴室。再出來時,已不見安蕾人影。

離開卓岳的住宅後,安蕾在途中買了一套簡便的休閑服,在麥當勞替換掉一身昂貴又綁手綁腳的小禮服。

隨後,便驅車到台北火車站買了到高雄的車票。

她的父母和弟弟還住在高雄老家,每當她旁徨無助、或是疲憊不堪時,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回高雄老家。

她不能再沉淪,為了他的前途,也為了使自己不受傷……

第十章

處理完公事後,卓岳轉了轉脖子、伸展四肢,舒緩一天下來累積的疲勞。

一星期前,特地趕回英國替母親慶祝生日,隔天,便正式對外宣布他是「紘覆集團」執行長的身份。

接踵而來的酒會和開不完的會議、報告,令他片刻不得閑。

巧的是在一場酒會中,居然和「重修舊好」的焦棠相遇,他身旁的女伴正是他的秘書兼女友,馬淇朵。

那一晚,他和馬淇朵聊了不少,其中也提到她的室友們,當然也包括了安蕾的種種。

從她擔起家計、償還龐大債務和對愛情的憧憬與期待、乖巧與單純,讓他對她有更深入的了解、不同的感受。

他知道馬淇朵是故意「不小心」提起她的,他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一點都不排斥她的多嘴。

馬淇朵的「軟性推銷」總是不期然的躍入腦海,盤桓不去。他拉開領帶、解開第一顆襯衫鈕扣,無聲輕喟。

難得有如此清閑的空檔,他斟了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夜景。

一望無際的黑夜,綴著稀疏的星子,顯得格外寂寞。

男人有時需要一點外在刺激,才會正視自己的內心。

不經意地,他回想起曾經對馬淇朵說過的話,可笑的是竟反應在自己身上。

踱回辦公桌,一口飲盡瓶中的上等紅酒,打開網頁瀏覽各地重要新聞。

當他點進台灣的入口網站,跳出另一個新視窗,無心點下一瞧,那張清麗月兌俗的臉龐落入眼底。

而一張張只在重要部位打上馬賽克的赤果女體,擺弄著火辣婬穢的動作,十分下堪。

他第一眼即辨認出,照片是合成後的成果。

那豐腴飽滿的體態和她的農縴合度相比,立刻見真章,絕對不是安蕾……

是誰無聊的惡作劇?

卓岳關掉視窗,斂眉思忖,一邊閱讀台灣新聞。

一則提及譽有「戀愛女教主」、筆名「安琪兒」的安蕾,對外公布留美的學歷是騙人的負面消息。

還有她為了讓小說更逼真,不惜出賣身體、周旋在眾多男人之間雲雲……

倘若,他沒遇見馬淇朵,恐怕他也會認同新聞中的描述。

他已臆測到,這是誰使的無恥報復手段。

憶及她正飽受流言和果照風波之苦,他心生不舍及憐惜,無法坐視不管。

重新整理網頁,果女視窗再度蹦出來。

他的目光膠著在白淨無瑕的素麗容顏上,一解近日來的相思……

他一直很想弄清楚對她的喜愛和迷戀,究竟只是好奇、嘗鮮,抑或是有其他理由。

亦對她不聲不響就逃走的舉動相當不滿!

耙放他鴿子、舍得放開他的女人,她還是第一個。

而且,他是該讓真正以美色當誘餌,心機極重的「女騙子」得到教訓。

回到高雄已經一星期,安蕾鎮日關在房間里打稿子、編劇本,由于留給出版社的資料地址是台北租賃的大樓,而她也沒告訴過室友們高雄老家的住處,沒人知道她在高雄的住處和電話。

也因此,這一禮拜來,她過著連電視和報紙都不看的平淡生活,六根清淨、沒有人叨擾。

直到她完成了手邊的言情小說稿,才連上網路把稿子MAIL到出版社去。

約莫一分鐘過後,她馬上收到編輯白穆愉的回信,要她立刻回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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