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從你的脊椎里榨湯出來?」丹瑜火了。
一餐飯吃得心滿意足。充足的睡眠,美好的食物,嬌嗔可愛的女孩,子宜的心情少有的輕松起來。
「丹瑜,你可以嫁人了,現在的女人連煮白米飯都不會,」子宜滿足的呼口氣,「還是說,跟我這變態住在一起,你連對家都找不到?」
「喂!你很喜歡舊惡重提喔,」丹瑜有點不高興,「我看你一輩子娶不到老婆了,連白米飯都不會煮的笨蛋!我第一次看到白米會長蟲!」
「我決定了。」
他一擊掌,「讓你一輩子嫁不出去!這一來,就可以常常吃到你煮的飯。喂!你知不知道筷子也是種暗器?你差點點中我的檀中穴!」
「你該慶幸我不是煎牛排。」
丹瑜冷冷的說,「要不然你可以親身體驗主刀六眼的快感。喂,吃了人家的飯,好歹愧疚一下好不好?過來幫我擦碗!」
「我是你老板欸,」子宜皺著眉穿上凱蒂貓圍裙,「為什得幫忙收拾殘局?」
「我是化妝師,不是廚師!」
丹瑜伸伸舌頭,「天啊,真是太可愛了。凱蒂貓真適合你。」丹瑜笑彎了腰,不理子宜殺人般的眼神。
電鈴按得震天響,他們面面相覷,幾乎沒有訪客來過,丹瑜今天才知道電鈴會響。
「是誰呀!」丹瑜一面擦干手。
「不,我去。」
子宜突然全身緊繃起來。原本輕松俏皮的美麗突然燃起熊熊的警戒,更讓他像是火焰般烈艷。
他警戒的走向門口,伸手模模身上自衛的武器,深吸一口氣,拉開門。
「珍妮佛?」他倒是呆住了。
「子宜!」
一頭燦爛的金發席卷進來,抬起頭來,碧綠的眼楮像是祖母綠,這個熱情的異國少女沖進子宜的懷里。
「我好想你!」
丹瑜看著這個意外的訪客,也跟著呆住了。
等看到丹瑜,珍妮佛原本如向日葵的笑容,轉變得跟聲音一樣冰冷。
「子宜,她是誰?」
「我的化妝師,她住在這里。」
子宜平靜下來,「你怎來了?漢克叔叔知道你來嗎?」
「爸爸讓我來的。」
她仍然充滿戒心的打量著丹瑜,用英文跟子宜說︰「我討厭她,叫她走!我要跟你住!」
「珍妮佛,」子宜溫和卻不容反駁的說,「你在我的國家,就得說中文。你會說吧?妳不能跟我住。如果你要留下來,就要問問丹瑜肯不肯讓你跟她擠一擠。要不然,我的房間給你睡,我睡容廳。」
「為什不是她睡客廳?!」珍妮佛改說國語,字正腔圓甚至有些北京腔。
「我是客人!」
「妳是我的客人,不是丹瑜的客人。」子宜仍然溫和,垂下濃密的睫毛遮掩著真正的心情。
「不!我不要子宜睡客廳!」珍妮佛露出祈求,「我跟你睡不好嗎?我們小的時候……」
「從你十歲以後,我們就沒一起睡過了。」
子宜靜靜的說︰「珍妮佛,不要無理取鬧,這樣我很心煩。本來看到你是很高興的。」
珍妮佛熱烈而痛苦的看了他好一會兒,那是任何男人都會為之融化的目光。被一個精靈般的女孩這樣凝視,違背她的任何請求,都會覺得不應該。
她嘆口氣︰「好吧,算你贏。我叫他們把行李拿上來。」
子宜幫她們倆介紹的時候,珍妮佛馬馬虎虎的跟她踫踫手指就算握手,就算瞎子也看得出她的敵意。
「不好意思。」
子宜輕輕的說,「她住幾天就走了。」
「這是你的家,她是你的客人,有什不好意思的?」
丹瑜搖搖頭,有些艱難的問,「不過……她……她是……」
子宜靜默了一下。
「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受到她們一家人的照顧。她是漢克叔叔的的小女兒。脾氣比較驕縱些,你得忍一忍。」
子宜也留學過?她凝視著子宜。住在一起這久,她發現自己還是不太了解他……不,對他的背景,一無所知。
為什要知道?她的臉漲紅了一下。不過……她的確也不喜歡珍妮佛……尤其是她沖進子宜的懷里時,心里激動的想甩她一個耳光。
我這是怎了?丹瑜有些吃驚。為了不想面對這樣的心情,她盡量避免和珍妮佛踫面,一直關在自己房間里。
只是珍妮佛的習慣很糟,將她精心打掃的家弄得一塌糊涂。實在看不下去,趁著珍妮佛粘著子宜出去的時候,默默的開始整理這團亂。
好不容易整理出眉目,她靜靜的洗著廚房的水槽時,門一響,珍妮佛獨自回來了。
「子宜呢?」同樣是美人,看到珍妮佛就想海扁她。那種高人一等的口吻真讓人無法忍受。
「還沒回來。」她淡淡的,繼續洗水槽。
「喂,」珍妮佛懶洋洋的癱在沙發上。
「我餓了,弄個三明治來吃吃。我討厭腌黃瓜,不用放上去,听到沒有?」
「我不餓,所以不想做菜。」她開始將湯匙洗干淨,一只只擦得亮晶晶的。
「僕人還敢這囂張?!」珍妮佛勃然大怒,「我要叫子宜開除你!」
「我不是子宜的僕人。我只是他的化妝師。」
丹瑜仍然淡淡的,只有握得發白的指節透露她的情緒,「若子宜因為你的話開除我,我沒話講。但是,」她把湯匙放進抽屜里,「等子宜跟我說才算數,你,還不夠格。」
她迅速的沖向丹瑜,還看不清珍妮佛的動作,只看到湯匙全飛了起來,脖子微微的感到火辣。
「嘖嘖,原來你是‘道外’人。拿你們的話來怎說?平民?庶民?還是賤民?」
她的手稍微用力一點,丹瑜看不到,卻覺得有鋒利的寒氣從脖子漸漸升上來。
她居然用刀子抵著自己?丹瑜小心的吞口水,「我不懂妳的意思。」
「子宜從來沒說過?你以為子宜是誰?」
「子宜就是子宜。只要他是子宜就可以了,我不關心他的過去。」丹瑜雖然害怕,仍然倔強得一昂首。
「何必呢,」珍妮佛拿著冰冷的刀子輕輕拍她的臉頰,「平民就好好的過你們卑微的日子。我們極道中人,也不會對你們的卑賤生活有興趣,」她的眼中充滿輕蔑,「懂了吧?不要粘著子宜不放,他不是你這種賤民能踫得到的。」
「什‘極道’?」丹瑜心里一陣陣的發冷。
「我忘了,極道是日本人的說法;亞洲國家的語言,真煩!在你們這邊的說法,就是黑道。你以為子宜是什身分?」
她的眼楮出現狂熱,「他是黑道的王子,是我注定要嫁的人。」
子宜剛到美國的那個冬天,他十三歲,珍妮佛才五歲。
她楞楞的看著那個挺拔俊逸的東方男孩翩然的從滿天白雪里走過來。那雙黝黑的眼楮,像是瓖滿星星的夜空,清冷而美麗。
他一定是王子。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美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晚安,我是子宜。」
他清亮的聲音在珍妮佛的心里回響,「你就是珍妮佛吧?」
從那天起,珍妮佛就發誓,將來一定要嫁給她的東方王子。
任何事都不能阻礙她。任何阻礙……都只能徹底被毀滅。
她看著這個道外平民,既沒有痛哭討饒,也沒有激動,只是雪白著一張女圭女圭臉,冷冰冰的看著她。珍妮佛的心里一陣陣的焦躁。
這個東方女人;她忌妒那察色柔潤如嬰孩的皮膚,嬌小勻稱的身材,和那頭柔滑如絲緞的美麗長發。
東方女人都不會老,她已經為了將來的美貌惶恐了,但是東方女人;這些女人總是可以像孩子一樣,很久很久都還是擁有潤澤的皮膚,和美麗的女圭女圭臉;眼前的這一個,更是細致的讓男人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