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祈的靈異檔案夾 第4頁

在一起三年多,現在想起來,他是個不體貼的情人。一開始,熱切粗魯的開發她的,讓羞怯的她漸漸的接受。但是等到她開始喜歡的時候,卻不重視她的感受。有時還會嘲笑她。

後來她沒有再主動要求過。因為他不喜歡舒祈發出聲音,所以舒祈總是緊緊的咬住自己的手背,咬出兩個紫色的半月型牙痕。

苦悶的的傷痕。

但是她還是愛他的。他總是對著舒祈求婚,要舒祈嫁給他。後來,他要上門提親的時候,母親拒絕了。

「過兩年吧。」母親不太高興,舒祈才二十一歲,「過兩年再來提親吧。」

但是他卻因此拂袖而去,一點點音訊也沒有。電話不接,她悽惶的上門去,他的母親卻嘲諷著,「阿宏說了,我們高攀不起,女孩子家留點余地給人探听,不要隨便糾纏到別人家來。」

哭著離去,舒祈。

「現在想起來,他只是想找個結婚的對象。既然我沒結婚的打算,當然不符合他的經濟效益。」此刻的舒祈,當然可以坦然的微笑。

那個時候的舒祈,卻成天的哭著,苦痛的深淵,怎麼都爬不出來。

母親?哦,母親當然用了她的方法「激勵」舒祈。她拼命的諷刺譏罵,無有已時。「激勵」之下,舒祈自殺未果,搬了出去。

「不要巴望家人會對你的失戀有太大的幫助。自己的傷口還是靠自己痊癒吧。」懶洋洋的梳著自己如瀑的頭發。

重新找了份電腦排版的工作,準備徹底的遺忘掉這一切。

但是,兩年後,他又來找舒祈。

兩年空白單調的生活後,突然填滿了鮮艷奪目的愛情色彩。舒祈跌落了,什麼都看不見,也听不見。

若不是意外的看到他的身分證,舒祈不知道,他結了婚。

偷偷地,懷著痛苦的情感,她看見了他的妻子。帶著兩個小孩的她,蓬頭垢面,臃腫肥胖的讓人害怕。

發現舒祈知道了他的祕密,宏跪在地上,痛哭的求她原諒。

「我一定會跟她離婚的!相信我…舒祈…我們一定會結婚…相信我…那個女人根本不了解我…」

又在一起了兩年多。甜言蜜語,欺騙,眼淚和哀求。

「娟晴遇到的事情,我大概也遇到過。拿掉了…兩個小孩。居然這麼容易被哄…我自己也很訝異…」

我能怎麼辦呢?舒祈深深的痛苦著。已經是他的人了,身體都給了他…青春…愛情…我能怎麼辦呢?

矛盾…矛盾而痛苦的情感哪…懷著這種情感,她主動的結識了宏的妻子。

除去了臃腫的外表,她發現,宏的妻子是個溫柔的女人。「謝謝。」

為了舒祈幫她牽了小朋友過馬路,她粲然的微笑,「真的謝謝。」

忌妒,卻也混合著好奇。這樣溫柔的音色,不像是宏口里的邋遢傲慢。

在麥當勞,她笑著,「我姓趙,趙明月。你呢?」

「舒祈。葉舒祈。」

聊了一會兒,明月感嘆著,「還是沒結婚的好。結了婚,生了孩子,身材都變得這麼恐怖。生他們倆的時候,差點就因為敗血癥死了。結果…用了類固醇壓抑發炎…呵,副作用還在,我都不敢照鏡子呢…」

凝視著舒祈,「我們有點兒像。」她從皮夾里,拿出婚前的照片。

兩個人,驚人的相似。相似的溫柔,相似的喜好,相似的輪廓。舒祈覺得一陣陣的發冷。

問到生活,明月只是悄悄的紅了眼楮,堅強的笑笑。付帳的時候,艱難的算著銅板。

舒祈付了所有的帳單。

當晚,宏到她那里,抱怨著妻子不會度日,「一個月三千塊的零用錢,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什麼都幫她買得好好的,花錢還是像流水一樣。」

她看著宏買給她的NO.5香水,突然覺得香水隱含著一絲腐敗的惡臭。

拼命的將宏的缺點排拒出去,她總是安慰自己,應該是明月不好。但是認識明月越深,心里越是害怕。

直到明月帶著哭聲告訴她,宏因為吵架居然在廚房強暴了她,順手砸掉她辛苦存錢買下來的錄影機電腦和機車後,舒祈抖了一夜。

明月和宏分居了。宏喜孜孜的告訴了舒祈這個消息,並且說,「那個死女人,還要我把房子給她,休想!孩子她要養就拿去好了,房子雖然是她的名字,但是不給我,我就不簽字…」

「出去。」舒祈拉開大門。

「什麼?」他愣了一下。

「從現在起,我不想再看到你。」

宏大喊大叫,說會跟妻子分居,都是為了舒祈,居然這樣翻臉。

「後來呢?」听得入神,得慕緊張萬分。

「後來?後來他準備對我動粗的時候,我不小心把「能力」秀出來。」

惡作劇的笑笑,「他嚇得差點尿褲子。」

她的愛戀,用這樣不堪的丑陋落幕。

不再愛誰了。下了決心。不再愛誰了。年紀慢慢的老大,她游戲似的在網路優游,踫到了什麼人,可有可無的玩著戀愛的游戲。

戀愛本來就是虛妄的。一切都是虛妄的。

「都沒再愛過誰呀?」得慕好奇著。她在青春年少的時候成了植物人,還沒來得及嚐到情花的滋味。「有的。只是很短,也不容易太傷心。不行了,換下一個。有時同時好幾個,也不算什麼…」

「可是…你很久沒出門了呀…」

那當然。這種愛情游戲,已經不玩很久了。

花了這麼久的時光,這麼多的瘢痕,她終於,願意再去相信一個人,等待一個人。

只有現在的午夜電話,才能溶解她臉上原有的冰封,柔和著。

想听听她跟誰說話,卻發現舒祈少有的張開了結界,誰也進不了她和電話那端的世界。

靶到無聊的得慕,悄悄的過去探望娟晴。她愉快的忙著,在想像的世界里,和溫順的男人,以及永遠不會長大的嬰兒玩著家家酒。

奇怪。明明知道是謊言,明明知道是虛妄。

回到自己的檔案夾,好好的鎖了又鎖所有的門,蜷縮在遼闊的床上。

為什麼?不停的重複著前塵,沒有學到什麼教訓?

緩緩的滑入墨色的夢鄉,她的疑惑,卻沒有止息。

鴉片館主人

舒祈的電腦里,有著互相平行的檔案夾,彼此可以永遠沒有關系。

集合著各地各式各樣的游魂生靈,脾性不同,氣味各異,沒有交集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不管是哪個檔案夾的管理者,幾乎都會到「鴉片館」流蕩流蕩。

人是群居性的動物。這種習性,從生前延伸到死後,沒有什麼改變。

連舒祈這個冷漠的系統管理者,偶而也都會到鴉片館跳跳舞,一入夜,整個鴉片館就陷入歇斯底里的狂歡中。

進入鴉片館,五彩激射的光芒像要刺盲眼楮,強烈的在癲狂的眾生身上雷射著光輝閃爍的刺青,隆隆的鼓聲像是要將心髒震出口腔般。

鎊式各樣的人狂亂的揮舞著四肢,像是異教徒的春之祭。遠遠的,你可以看到戴著絢爛鳳蝶的羽毛面具,身上只穿了幾串珠煉,隱隱約約遮掩著重要部位,在高高的吧台上,一面隨著音樂著魔似的舞動,一面搖著調酒的美麗女主人。

面具底下的眼楮魅惑的火苗繚繞,就像舒祈第一次看見她的模樣。

意外的,順著網路來到舒祈的電腦,無意識的出了螢幕。

「嗯…我在哪兒?我是不是聊天聊到睡著啦?」慵懶略帶鼻音的嬌嫋,連女人听了,心底都一跳。

一絲不掛,她。長長繚繞著腳踝的濃黑長發,像是沒有睡醒。

「你是誰哪?」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游魂的她,從果肩上看著舒祈,「我還在做夢嗎?剛剛是誰跟我net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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