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藺府的華晴嵐過著如魚得水的日子,縱然如此,她仍堅持親自照顧藺斐引,而傷重的藺斐引也有他的堅持,要她好好休息,由他來照顧她,兩人僵持不下,皆決定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她照顧他,他也照顧著她。
兩人成天甜蜜蜜的,羨煞不少路過撞見的僕佣。
「藺大哥,來,啊——」在房內,華晴嵐捧著藥碗,像哄小孩般要藺斐引張嘴喝下。
「晴嵐,張嘴,啊——」藺斐引模仿她,捧起她的藥碗,要膝上的人兒乖乖喝藥。
「藺大哥,是我先要你張口喝藥的,所以得由你先喝才對。」喝了一個月的湯藥,她已經喝到想吐了,所以只要能拖延時間就盡量拖延,非要他先喝不可。
「話雖如此,但你的身體尚未完全復原,所以你還是先乖乖地把藥喝完。」藺斐引的想法和她不同,湯藥難喝是事實,但為了使身體復原,他並不會逃避,可正因為明白她的心思,曉得她喝怕了,他才要時刻緊盯,不許她有絲毫拖延。
「藺大哥,你別跟我爭,你先喝嘛!」她嘟起已有血色的唇瓣,將藥碗再捧向前,湊至他嘴邊。
「如果我喝了,你就會馬上喝光你的藥?」藺斐引挑眉問。
「……我當然會喝,只是現下藥太燙了,讓我再等一下。」她賴皮地找藉口。
「你的藥已經不燙了,現下剛好適合你喝,再拖下去就涼了。」藺斐引哪不知她玩的小把戲?待會兒她就會改推說藥涼了,太苦了,喝不下,要小倩再熱過一回,非得磨蹭好一段時間,才肯乖乖喝藥。
「我想睡了。」她嘟起嘴,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撒嬌。
「喝完藥就可以睡了,來。」藺斐引不許她逃避。
「我頭暈。」她悶著聲,執意不看討厭的藥碗,那苦澀的藥味濃重得讓她蹙眉。
「喝了就不會暈了。」他低哄著。
「……」他的話,讓她的嘴登時嘟得半天高。說了半天,他就是非要她現下喝不可。
討厭!連撒嬌都沒用,他是木頭嗎?怎能無動于衷?
「來,乖乖听我話。」他繼續以迷人的嗓音輕哄。
「藺大哥,我愛你。」這樣說,他會不會一開心就忘了要這她吃藥?她偷偷打著如意算盤。
「你再愛我,還是得吃藥啊!」他強忍著笑意,輕啄了下她的發際,謝謝她的愛。
再次失敗!她頹喪得想抱頭尖叫。
「喏,等我喝完,就換你了。」他干脆再當示範,就著她的手,喝光他的藥,再將她手中的藥碗放在一旁的小茶幾上。
華晴嵐見他迅速喝得涓滴不剩,知道接下來就換她了。這麼快就輪到她,讓她心里響起一陣哀號。
「其實我的身體已經好了,根本就不用再喝藥了。」她做垂死掙扎。
「你是大夫嗎?」他明知故問。
「不是。」她悶悶地回話。
「那麼御醫可曾說過你不用再喝藥?」他再問。
「……沒有。」她的聲音悶到不能再悶。
「既然沒有,你就該好好遵照御醫的指示,不是嗎?」
「我喝膩了嘛!」她要著小性子,對湯藥充滿厭惡,連看都不願看上一眼。
「你想與我成親對吧?」他話鋒一轉。
「當然想,而且想得不得了!」她不怕他知道,點頭如搗蒜。
「如果你的身體一天沒好轉,我們就一天不成親,你自己看著辦吧。」坦率的回答逗樂他,可為了使她喝藥,他故做嚴肅認真。
華晴嵐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她再怎樣也不可能拖著病弱的身軀與他拜堂成親,為了嫁給他,就算眼前擺了十缸,藥,她也得拚命喝干!
「喝就喝!」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深吸一口氣,慷慨赴義。
「這才是好女孩。」他笑著以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鼻翼。
「藺大哥,你怎麼夸我又捏我?」她氣鼓了臉,他這樣算是在稱贊她嗎?
「把你的鼻子捏住,你就可以一口氣喝光,這樣不是很好?」他逗著她玩。
「有道理!」華晴嵐覺得與其慢慢受罪,不如一次全受比較痛快。她的認同,讓藺斐引邊笑邊捏著她的鼻子,讓她一口將湯藥飲盡。
「好苦。」喝完藥的她一張俏臉苦到不能再苦,她抱著他的腰桿,小聲抱怨。
「那我陪你一塊兒苦。」他吻上她的唇,與她分享唇中的百般滋味。他的吻充滿熱情,吻得她心蕩神馳,心底不住逸出滿足的喟嘆,想著,他的吻,她永遠都嘗不膩。
藺斐引態意啄吻了好一陣,終于意猶未盡地緩緩松開她的唇瓣,輕抵著她的額,揚起快意的朗笑。
「藺大哥,你剛才也喝藥,嘴里也充滿苦味,這根本不是陪我一塊兒苦嘛!」她為時已晚地想起,嘀咕抱怨,雙頰因他的熱吻而泛紅潮。
「我忘了跟你說,我的藥比你的還苦。御醫知道你怕苦,特地在你的藥中加了甘草,我的則沒有。」他低笑著補充。
「難怪我會覺得更苦!」上當受騙了!她佯裝後悔地哀號。
「很苦是嗎?」他同情地看她。
「其實還好啦!」她格格嬌笑,沒言明他的吻宛如沁了蜜似的,當他在吻她時,她根本就忘了苦味。
嬌俏的回答又惹來一陣朗笑,他的雙臂輕松勾放在她腰間。細心養了一個月,她卻仍未恢復未受傷前的體態、狀況,讓他不禁暗暗焦急。
「你忘了我的叮嚀。記得我要你不可以再受傷嗎?」他語帶責備,下巴輕輕摩著她的發頂。她受傷倒地的模樣,已深深烙印在心頭,常讓他自夢中驚醒,以為她又在他無暇顧及之時,再次受到傷害。
「記得,可是我也要告訴你,不許再受傷。」她心虛地回道。沒忘上回她落到坑里時對他的承諾。
不過這回被他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相同的滋味她可不想再嘗到。
「好,我們倆都要好好照顧自己,不再讓對方擔心。」他提出要求,再次叮囑。相同的事絕對、絕對不能再來一遍。
「好,不許你再嚇我。」她用力點頭,與他達成協議。
「真正被嚇著的人是我。你太傻了,就算我的處境再危急,你都不該沖過來。」他開始對她說教。
「我怎麼能棄你于不顧?雖然我們還不是夫妻,但大難臨頭就各自飛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她可不覺得自己有錯,她爹娘也不是這樣教她的,做人怎能無情無義?
「你總有你的道理。」他輕點了下她的俏鼻。
「但我說的可沒錯,是不?」她自信滿滿,眼眉嬌俏一掀。
藺斐引的反應是疼惜地將她擁得更緊,他沒辦法反駁她,因為他與她有相同的想法,總是想竭盡全力護住心上人。
「藺大哥,你想可惡的曹敬還能逍遙多久?」不用努力想也知道害他們的人是誰,想到曹敬差點害他們到黃泉當夫妻,她就滿肚子火,恨不得將曹敬的頭扭下來。
「皇上已下令各府、各州、各縣全力緝捕,他逍遙不了太久的。」若非這一個月纏綿于病榻,他已加入緝捕行列,絕不讓曹敬有再次危害他人性命的機會。
「听說皇上這回非常光火。」都御史遇刺可不是小事,再者他又是皇上倚重的助手,皇上震怒之余,立即下令布下天羅地網捉拿曹敬。
「是我太不小心了,使得皇上龍顏震怒。」
「曹敬可是計劃周詳,讓人防不勝防。況且皇上氣的是曹敬,可不是你。」皇上每隔幾日就派宮里的公公送來珍貴的補品,詢問他復原的情形,那可不是生他氣的表現,她才不會傻傻地被他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