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贏錢,自然是有許多人將賭注押在曹謀成身上,不過也有少數幾人或因同情或是本身就對項子麒有好感,才將賭注押在項子麒身上。
隨著比試的日子愈來愈接近,眾人的討論愈是熱烈,不斷談論誰勝誰負,若非苦于無機會進宮親眼見到比試的場面,大伙兒早一窩蜂先行進宮佔位子去了。
京里四處傳言甚囂塵上,兵部尚書府偶爾有人在門外大街探頭探腦,想看項子麒是否能下床出門走動,好決定要不要改變下注的對象,外頭的喧擾未能擾亂到府內平靜。
整座兵部尚書府沉浸在寧靜祥和的氛圍當中,府內來了引發事端的嬌客,雖然事端由宋丹雅引起,但是項安邦與曲秀荷兩人已放下成見,真心接納她,府內的僕佣自然也曉得她對二少爺的重要性,遇到她到府里探望二少爺,僕佣們皆客氣問候她,認定她將是項家未來的二少女乃女乃。
兵部尚書府花園一隅。
青青草地,湖光潾潾,一對儷人坐在小湖畔的草地上,俊挺男子愜意枕在溫婉姑娘的膝上。
「會熱嗎?」宋丹雅拿著扇子輕輕幫他扇風,自他受傷以來,她便將他侍候得無微不至,就怕他的傷勢會惡化。
「如果能來顆葡萄會更好。」項子麒得寸進尺地要求。
「來。」宋丹雅對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並不以為忤,拿起擱于一旁盤中的葡萄喂他吃。
項子麒親密的就她的手吃下葡萄,還使壞偷咬了下她青蔥般的指尖。
「別得意忘形!你不怕會被其他人撞見?」朱唇微噘,要他別鬧了,這里可是他家,且眾人關心他的傷勢,隨時都會出現,他忘情咬她的指尖,若是教旁人撞見,多難為情啊!
「讓他們看吧!」項子麒笑得賊兮兮的。
沒辦法,他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本是山窮水盡疑無路,豈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不得不說皇上這一百杖打得好、打得妙!若非這一百杖,宋德生絕不會改變態度,會依然故我地阻擋他和丹雅見面來往,許是這一百杖讓宋德生見識到他的真心,使宋德生明白不論再怎麼使勁阻止,都阻擋不了他對丹雅的愛,這才令宋德生態度放軟,默許丹雅天天到他家里來探望他。
總之,這一百杖挨得很值得啊!
「你喔!你的傷好多了嗎?」宋丹雅嬌嗔的輕點他的鼻尖,關心他的傷勢。那日他挨了一百大板,加重了原先的傷勢,她與他的家人都擔心他會熬不住,大夫來看過他的傷後是直搖頭,說幸好他身子骨強健,方能在受了傷之際還挺得住這一百杖,雖然被打得僅剩半條命,不過應是撐得過來。
大夫一句「撐得過來」,讓大伙兒喜出望外,宋丹雅便在父母默許的情況下,得以每天登門探望他。她天天守在他床畔,細心為他上藥,喂他喝下祛除瘀傷的湯藥,溫柔照料,就是不容他的傷勢有惡化的跡象。
丙然在眾人細心看護之下,他的傷一天天好轉,且已開始結痂不再流血,總算是讓大伙兒放心了。但宋丹雅沒辦法全然放松,她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後,他將與曹謀成于太和殿之前比試,就感到心煩意亂。
他與曹謀成的比試內容,她在離開皇宮的那天便听他爹提起,也是從那天開始擔心到今天,她想她會等到比試完後才能真正感到安心。
但為何皇上要決定是在兩個月之後?為何不能等半年或是一年之後?那時子麒的傷早就痊愈,且身子也養好,如此的比試對兩人才算公平不是嗎?
可是決定的人是皇上,沒有人能左右更改皇上的決定,只能接受,再多的埋怨只能暗藏心中。
「早就沒事了,你別淨是為我擔心。」他不愛見她愁眉苦臉,他喜歡看她笑。
「近日來你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要我如何不擔心?」她恨不得代他受過,也好過看他傷痕累累,卻還使勁撐起笑容要她別擔心,可知笑著要她別擔心的他,遠比痛苦喊疼的他要教她心疼百倍、千倍、萬倍。
「全都是些小傷,你不要被它們猙獰的模樣給嚇著,它們全都不值一提。」他笑她大驚小敝,表現得宛如身上的傷不過是被小刀劃了道小口,根本就無須掛心。
「誰說不值一提?你可是為我而受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休想抵賴。」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啊!那看來你是非嫁我不可了!」他笑得賊兮兮,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們倆感情深厚,除了曹謀成以外,就不會再有人不識相介入,挺不錯的。
「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對于與曹大哥的比試,你有信心嗎?」她著實擔心得很。
「為了你,我會竭盡所能地打敗他,絕不會讓他有贏得你的機會。」說起死纏不放的曹謀成,項子麒就笑不出來。
「曹大哥他近來似乎與我爹決裂了……」因為她爹娘的默許,讓曹謀成非常不諒解,因此和她爹交惡。
「他是不甘心,才會不肯放手。」同樣是男人,且深愛著丹雅,他可以察覺出另一個男人是否對丹雅有意。從前曹謀成的確是喜歡過丹雅,可六年後,曹謀成對丹雅剩下的是不甘心,曾有的愛意早已蕩然無存。
曹謀成認為丹雅不愛他,選擇了別的男人等于是削了他的面子,讓他成為全京城的笑柄,若是曹謀成自己拋棄了丹雅還好,偏偏不是,因此曹謀成滿心怨懟,為了面子,為了不使丹雅順心如意過日,就算不愛了,也要緊抓著丹雅不放,非要將丹雅一同拖入地獄才甘心。
但,他不會讓曹謀成得逞的,丹雅由他守護,絕不容許有人意圖對丹雅不利。
「我知道。」宋丹雅不是傻子,不會感覺不到曹謀成對她充滿恨意,早就沒感情了,但是曹謀成會變成這樣,她也要負很大的責任,是她使曹謀成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男人。
「不要難過,你並不能左右他的意志,這一切全是他自己選擇的。還有,別再叫他曹大哥了,我會吃醋的。」他不要她為了曹謀成難過,因此故意表現出大吃飛醋的模樣來逗她。
「你這麼不正經,不怕旁人見了要笑話你?」他氣鼓鼓地嘟起腮幫子的模樣逗得她噗哧掩唇一笑。
「府里的人都知道,家中最正經八百的人是我爹與我大哥,家里有他們兩個這麼正經的人已經足夠,不需要我再加入。」只要能博得佳人一笑,要他扮丑裝傻他都願意。
「呵,說得是,我未曾看過項伯父與項大哥不正經的模樣。」項安邦看起來一向是威風凜凜、正氣凜然的模樣,而項子熙則是溫文高潔,很難讓人想像他們會有與人打趣開玩笑的時候。
「要我爹同我這樣和我娘調笑,恐怕得等太陽打西邊出來才有可能發生,至于我大哥,當他遇見心上人時會是什麼模樣,我還真不曉得。」在他的記憶中,他爹可不曾耍賴裝無辜逗他娘笑,或許私下在房里曾有過,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他大哥素來冷靜自持,若真是有了心上人,恐怕也是以禮相待,不可能做出逾矩的事來。
「那個……」宋丹雅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問。
「什麼?」項子麒以眼神鼓勵她,想問什麼就盡避問。
「項大哥的心上人是淡幽嗎?」在她離京前,慕淡幽是項子熙的未婚妻,哪知一回京他們倆的婚事竟起了大變化,皇上下旨為于國家社稷有功的項子堯賜婚,且是將慕淡幽賜給了項子堯。她不明白皇上怎麼會亂點鴛鴦?京城所有人都曉得慕淡幽是項子熙未過門的妻子,結果經皇上一賜婚,慕淡幽反倒成了項子熙的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