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淚 第9頁

她的美麗不管看多少次都會教人贊嘆,兩個男人因她,心湖再掀萬丈波瀾。

衣淨不懂,不懂他們兩人怎會仿佛無事般地一同出現,江湖傳言他們倆早就不相往來了,不是嗎?

她兀自沉思著,沒發現秋千因從未有人乘坐過,已年久失修,當她一坐上去,綁縛秋千的繩索就開始斷裂,待她發現時整個人已向下跌,水袖翩翩翻飛,宛若將要凋落的花朵。

冥劍淵與皇甫行眼尖,一見到翻索斷裂便同時出手,兩人施以輕功,搶先奔至衣淨身畔,在她往下跌時,一人一邊地拉住她的手,攬住她的腰肢。

預期的疼痛並未降臨,她驚魂未定,愕然地看著各抓住她一邊手臂的男人,而她的腰肢則同時被兩個男人的手臂給撈住了。

兩個男人的視線于衣淨上方的頭頂交會,冥劍淵挑了挑眉,嘴角噙著嘲諷的笑容,暗示皇甫行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分。十三年前皇甫行是衣淨的未婚夫沒錯,可十三年後的皇甫行已成家立業,有妻有子,于情于理都不該如此親密地攬著別的女人。

皇甫行抿著唇,定定地看著冥劍淵,同樣以眼神示意冥劍淵先放手。他與衣淨曾是未婚夫妻,他們倆打小就認識,不是冥劍淵這個後來者可以取代的,論交情、論親疏遠近,都該是冥劍淵先放手才是。

兩個男人互不相讓,誰也不肯先放手,場面僵持不下。

「我……沒事了。」衣淨不自覺地靠向冥劍淵,仰頭對皇甫行道,希冀他的雙手能自她身上移開。

「我知道。」皇甫行說話時並未看向她,而是定定地看著冥劍淵。

「所以你該放手了。」冥劍淵笑著對皇甫行道。

衣淨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此刻不論她說什麼都不對,可難道他們三人要在這兒繼續僵持下去嗎?

「不!懊放手的人是你。」皇甫行同樣堅持。事實上理智告訴他,是他該要放手,「飛雲山莊」內有他的妻,有他的子,他與衣淨早就形同陌路,眼下的執著只會讓他顯得可笑。但他卻無法放手,從他再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無法克制了。

「你來是為了她?」冥劍淵挑眉問。

「……不,我不是為她而來,我是為你而來。」皇甫行合上眼,再睜開時,雙手已自衣淨身上移開。

听聞皇甫行是為冥劍淵而來的,衣淨震驚地看著他,內心登時忐忑不安。

「喔?」擁有衣淨的所有權後,冥劍淵輕松地將她摟在身側,不在意皇甫行的目光,也不再像之前般抗拒衣淨的接近。

「我听說你身中奇毒,雖然我們為了些事,這幾年都不曾往來,可是我無法裝作什麼都沒听到,所以我為你請了妙手神醫——風清來為你醫治。我希望風清能治好你身上的毒,修補你我過去的裂痕。」皇甫行說明來意。他並不曉得衣淨人在「幽冥山莊」,也確實不是為她而來。

「我懷疑凰清有辦法解我身上的毒,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大老遠為我請來凰清。」身上的毒能解與否,他已經不牽掛于懷了。

「倘若連風清都解不了,這世間就沒有人能解得了你身上的毒了。」

衣淨听著他們兩人的談話內容,明了皇甫行帶來了這世上唯一能解得了冥劍淵所中奇毒的神醫,不禁怔怔地望著皇甫行。

察覺到她的凝視,皇甫行對她溫柔一笑,注意力再次回到她身上。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溫柔的問話,仿佛她未曾背叛過他。

「很好。你呢?」皇甫行的問話,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但仍保持鎮定地回應他。

「我?有妻有子,好到不能再好了。劍淵,你呢?還不打算娶妻生子嗎?」皇甫行笑道,接著問向冥劍淵。

「如你所見,我是有這個打算了。」冥劍淵摟緊衣淨的腰肢,暗示皇甫行他要娶的人近在眼前。

「是嗎?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是該要好好恭喜你們才是,別忘了成親時要請我喝杯水酒。」皇甫行表現出泱泱大度。

「假如我能活到那時候,一定不會忘了你。」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仿佛早忘了前塵舊事,早忘了他們正是為了衣淨而決裂。見他們兩人如此輕松愜意地對談,衣淨只覺不可思議。

「一定可以的。淨,從前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吧!餅去這些年,你付出的代價也夠慘痛的了,我並不希望見你永遠活在痛苦悔恨當中,我相信這些年你已悔悟,不會再做出任何不該做的事了。」皇甫行狀似不經意地說著,卻也提醒了冥劍淵那個令他憎惡的盜劍譜事件。

冥劍淵笑著聳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可他們心知肚明,當年衣淨盜取幽冥劍譜一事,對他造成極大的傷害,也讓他不再相信愛情。

「皇甫大哥,你說的是,我的確不會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了。」衣淨深吸口氣,語氣力持平穩。

「你能這麼想,當然是最好不過。劍淵,風清稍後就到,我們不妨到大廳等他吧?」

「好。淨,你肯定也想見見妙手神醫的模樣,咱們一塊兒到大廳去吧?」冥劍淵對衣淨說話的語氣非常溫柔。

「嗯。」衣淨明白他是在表演給皇甫行看,只是她不曉得他為何會想要表演給皇甫行看,難道他不曉得,皇甫行根本就不會在意嗎?

她猜不透冥劍淵在想什麼,也模不透皇甫行內心的想法,只能靜靜地讓冥劍淵牽著她的手,到大廳去等候妙手神醫的到來。突然,她留意到一股銳利的視線正緊緊盯著她和冥劍淵,一瞬間,她像落入陷阱的兔子般,感到倉皇不安。

因為恐懼、因為害怕、因為不解,她回頭望了皇甫行一眼,豈料這一眼卻教她膽顫心驚——

皇甫行的眼底充滿肅殺之氣,嘴角揚起殘酷的笑容,正如十多年前那教人心碎心驚的一日!

那日,他也以相同的表情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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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行的突然出現,讓事情起了變化。原先衣淨被賀淮生安排住在偏僻的小院落,而今冥劍淵卻不顧賀淮生的反對,堅持要衣淨與他同房。

男未婚、女未嫁,盡避他們倆都不再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但人言可畏,賀淮生怕的是他們倆什麼事都沒發生,衣淨亦會硬賴著冥劍淵,那豈不是讓她的奸計得逞了?就算真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賀淮生也主張冥劍淵不該負責,因為一定是衣淨誘惑冥劍淵,怪不得冥劍淵自制力不足。可任賀淮生苦口婆心地勸阻,冥劍淵卻不將賀淮生的憂慮放在心上,硬是要與衣燼淨同居一室。

衣淨沒有反對,接受了冥劍淵的要求。她不曉得冥劍淵心中是怎麼想的,但她卻另有盤算。皇甫行的出現讓她極度不安,冥劍淵的要求正好可以讓她時時刻刻地守在他身邊,否則她一個人待在僻遠的小院落又遭人看守,不得出房門半步,肯定會被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給逼瘋的。尤其皇甫行听見他們兩人同居一室時,唇角掛著的那抹冷笑,更是讓她冷到骨子里……

「在想什麼?」冥劍淵臉色蒼白地褪下外袍,問著若有所思的衣淨。

「沒……沒什麼。」衣淨連忙回過神,在他褪下外袍時害羞地別過臉。都忘了從今天起,他們倆將要共處一室。

驀地,她慌亂地發現他房里僅有一張床!先前他們投宿客棧時雖然也是同處一室,可當時他陷入昏迷,她需要看顧著他,所以沒什麼問題。但現下不同,他意識清醒,稍晚他們要就寢時該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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