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皺起眉頭?」看到她失落的神情,立淳像是在安撫貓兒一樣,模模她柔順的秀發,揚起淡淡一笑,「你還是剛才的笑容比較吸引人,听我的話,別再皺眉了。」
知道他的笑只是安撫她的一個手段,蘭馨還是不爭氣的屈服了,她只能努力壓下心中的那股郁悶,勉強重新漾起笑容,「既然貝勒爺很快就要走,蘭馨有個東西想給貝勒爺。」
「哦,什麼東西?」
「貝勒爺,請在這稍等一會。」
她快速轉身離去,就像是怕他趁著她去拿東西就離開別院一樣,沒過多久便微喘的出現在他面前,又不敢喘得太明顯,就怕被他認為她失去了該有的溫婉柔雅。
將一只淡綠色的小繡囊遞到他面前,她忐忑不安的說道︰「這是我努力好一陣子的成果,請貝勒爺……收下這個小小的心意。」
繡囊上繡的是挺拔的翠竹,再加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遠遠看其實還滿不錯的,但只要近看,就可以看出繡功還需要多加強,才有辦法達到基本水準。
立淳是不用這種東西的,就算要用,這種程度的繡囊他也看不上眼,但他帶是伸手拿過,不打擊她的信心,「你一定花了很多時間繡這只繡囊吧?這樣的心意並不小,多謝了。」
沒想到他會欣然收下,這讓蘭馨的笑容頓時又染上一抹開心,將她的臉蛋襯托得更加明亮動人。
只要他肯收下,她就心滿意足了,不管他把繡囊拿去做什麼用,那都不要緊,只要她不知道,就好了……
她知道自己很傻,很盲目,但不要緊,因為,她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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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睿郡王府,立淳馬上回到自己的院落,隨手拿出剛才蘭馨給他的繡囊,本想直接丟棄,但看到那一針針縫出來的花紋,瞬間遲疑了。
他的腦海不由得浮現出她笨拙地一針一線努力繡花的模樣,還有當他收下時,她臉上洋溢的快樂笑容,他知道她對他產生出不該有的迷戀,他只是不說破,並不代表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但她只是一顆隨時會被他拿出來利用的棋子,而且用完便要丟棄,她的痴心終究得不到任何回應,所以她就算盡心力的討好她,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因為他絕不會受到她的影響。
但要是真的不會受她的影響,那他此刻的遲疑代表的又是什麼?
正當立淳皺眉掙扎之際,子冀突然在門邊現身,開口喚道︰「貝勒爺。」
「怎麼了?」
「王爺和福晉回來了。」
「什麼?大哥回來了?」
立淳暫時把繡囊隨意擱在桌上,馬上走出房門,來到大廳,就見久不在京城的大哥已經在廳內喝茶等他出現,而大嫂雪歌就在一旁陪伴。
「大哥,大嫂,你們怎麼突然回京了?」
立哲放下茶杯,淡漠的回答,「雪歌久沒回京,想念她的家人,我只好帶她回來一趟,順便處理一些事情。」
立哲雖然只長立淳兩歲,但那冷淡到孤絕的氣質卻讓人感到無比的壓迫感,因此他雖然年紀輕輕就承襲睿郡王府的爵位,也沒人敢看輕他。
雪歌知道丈夫坐在這等小叔回來其實是有事情要談,她非常識相的起身暫避,「我去準備明日回娘家該帶的東西,你們兄弟慢聊。」
她一離去,立哲馬上開門見山的問︰「立淳,你的行蹤神秘兮兮的,是到哪去了?」
立哲的嚴肅源于長年兄代父職,所以他們兄弟的關系並不親。
一听他又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立淳對他反倒疏忽起來,「只是單純有事出動處理一趟罷了。」
「真的?不時在別院金屋藏嬌,流連在美人窩里,不務正業?」
立淳神色一凜,怒氣在胸口慍釀,「大哥在我身邊安插眼線?」
蘭馨的存在大哥已經知道了?他並不想讓大哥知道他買下蘭馨的用意,因為他絕對會阻止。
他們兄弟雖然都厭惡誠郡王府的人,但大哥更在乎的是睿郡王府的聲譽,當年父親奪人之妻的事情直到現在還是會被人拿出來作文章,拋都拋不開,所以他不準睿王府的人再和誠郡王府有任何瓜葛,就算報復也不行,免得節外生枝,沒完沒了。
「我只是關心你,適時提醒你一下,別做出不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立淳冷笑出聲,明顯和他杠上了,「怎樣的事情叫不合自己的身份,還請大哥指點。」
「還需要我指點嗎?」立哲冷瞥了他一眼,「與其讓你再和來路不明的女子廝混下去,敗壞王府聲譽,倒不如我馬上替你挑一椿門當戶對的婚事,讓你能夠收收心。」
「然後像和大嫂一樣,只因為門戶當對,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便成了親,最後始終相敬如冰?」
立哲的表情終于多出一絲難堪,隨即又被他給掩飾過去,「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不必多管。」
「既然如此,我也請大哥不必多管我的事,該成親時我自然會成親,但絕不是現在,別院的那個女人我自己會處理,不勞大哥擔心。」
「你以為我特地回來一趟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你!」立哲拿起茶杯,僵硬地說著,「睿郡王府不需要任何來路不明的女人敗壞聲譽。」
立淳握緊拳頭,他們畢竟是兄弟,他馬上知道立哲會因此做出什麼事來,「大哥,你——」
「你該知道,我討厭任何不確定的因素存在,免得這種不確定最後轉變成威脅,替睿郡王府招惹麻煩。」
「該死!」
沒時間跟大哥爭論下去,立淳轉身跑出大廳。
大哥一定是趁這個機會對蘭馨下手,想要將她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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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鬧烘烘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站在窗邊,蘭馨內心突然出現一股強烈的不安,這座別院從未如此吵鬧過,她也已經好久沒有這種緊張的感覺了。
「蘭馨小姐!」惠嬤嬤急急忙忙沖入她的房里,拉住她就住後院跑,「你快點跟我走!」
「惠嬤嬤,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是王爺派出的侍衛,他對小姐的存在非常不滿,這些侍衛非常有可能對小姐不利。」
別院只有幾名護院,現在正擋在門前試圖拖延侍衛們的腳步,惠嬤嬤只能趕緊帶著蘭馨能夠多遠就跑多遠。
听到立哲要對她不利,蘭馨嚇得臉色刷白,完全不敢放慢步伐,「立哲郡王為什麼容不下我?」
「這事情一時半刻根本無法說清楚。」惠嬤嬤將她帶到別院後門,趕緊打開門將她推出去,「蘭馨小姐,往後頭的竹林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除非貝勒爺出現,要不然你暫時別回來。」
「那惠嬤嬤你呢?」
「我留在這混淆他們搜尋的方向,你趁這個機會快走。」
「惠嬤嬤——」
惠嬤嬤毫不猶豫地關起後門,把蘭馨隔絕在外。
她為了保命,只能咬牙往竹林里拼命跑,就怕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貝勒爺會來救她嗎?還是放任她被殺也不痛不癢?她不敢想,只能死命的往竹林深處跑。
她有多久沒這樣跑過了?胸口拼命起伏的喘息,奔跑的雙腿開始漸漸覺得吃力,然而她才一有放慢腳步的念頭,後方就出現雜沓的腳步聲。
「發現了,她在那里!」
那些侍衛最後還是追來了,她心驚膽戰的繼續逃命,卻只听到追逐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那聲音就像來索命的勾魂使者一樣,嚇得她腦袋空白,只知道沒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