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點,參觀的人減少,工作人員與保全都比之前更松懈下來,保全甚至是頻頻看腕表,再熬近兩個小時就可以收工下班了,保全期待時間快速轉動,好讓他速速下班癱在沙發中看電視。
唯一精神高昂的人就數宮璃紗,她仍戰戰兢兢留意著參觀者的觀感。
餅了一會兒,走進一名染著金發的年輕人,他身上披披掛掛,背著包包出現,四下張望,似在想該從哪兒開始參觀起。
爆璃紗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的型不太像是會來參觀畫展的人,但他又怎麼會跑進來?是走錯了嗎?
她隨即斥責自己,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都有欣賞畫作的權利,她怎麼能以外表去評斷一個人?她的想法是不正確的,該好好改進。
她要自己別想太多,放輕松,可她的目光不免隨著年輕人的身影轉。
不知為何,心頭總覺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站在離年輕人不遠處,看見他站在先前城澈稱贊過的那幅畫作前,專注的看著畫。
爆璃紗的嘴角揚起一記笑容,心想他既然和城澈喜歡上同一幅畫,那就只能說是她太多心了,她相信喜歡畫的人都是好人,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來。
才剛這麼想,就見年輕人從包包里拿出一瓶保特瓶裝的飲料,打了開來,她一愣,隨即上前制止。
「先生,很抱歉,這里禁止……」她走上前,想請對方收起手中的飲料。
年輕人回頭看她一眼,火速的將手中味道剌鼻的液體潑向牆上的畫,旋即拔腿就往外沖,逃離現場。
一切動作迅雷不及掩耳,宮璃紗在聞到他手中液體散發出剌鼻的味道時,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手中的松香油潑向她的畫——
「我的畫!」她的心猛地刺痛著,急忙將畫自牆上取下想要搶救。
「啊!」一旁的工作人員和參觀者發出尖叫,不知如何是好,有的參觀者也跟著逃離現場,就怕遭受無妄之災。
保全的反應慢了好幾拍,等凶手跑走後,才急忙追出去。
「我的畫……」眼淚不听使喚掉了出來,她無助的拿著被松香油毀壞的畫,跪坐在地上。
「報警,我們快先報警。」工作人員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忙打電話。
「好可惜啊!」
「好好的一幅畫就這麼被毀了。」
「啊……這幅也被潑到了。」
「還好不是硫酸,如果潑到人身上那還得了。」
「我們快走吧,也不曉得那個人會不會再回來,如果他這回拿的是鹽酸該怎麼辦?」
人們討論到這,同情歸同情,但也不敢再逗留看戲,匆匆離去,不想遭受池魚之殃。
爆璃紗除了掉淚外,完全無法反應過來,她的心頭空空的,不明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對方為何要這麼做?
「那個人是瘋了嗎?」
「你們說會不會是故意的?」
「宮小姐你還好吧?」
堡作人員輕聲討論,看看捧著畫、一臉無助的宮璃紗,同情起她的遭遇。
爆璃紗像個無肋的小女孩,對著被毀壞的畫掉淚。
被毀的畫不只這一幅,還有其它兩、三幅也遭受波及,她茫然的環視小巧的會場,這里除了油畫的味道外,還多加了松香油味,剌鼻得教她心痛。
回想起畫這些畫時的心情、努力,所付出的心血在短短幾分鐘內就遭到毀壞,他怎麼能這麼對她?怎麼能?!
「宮小姐……」
「我們已經報警了,警方馬上就會趕來處理。」這是唯一能安慰她的話。
可憐哪!岸出的心血就這麼付諸流水。
爆璃紗搖搖頭,再也說不出話來。
對方毀了她的畫遠比傷害她的身體更教她痛心,假如對方的目的是要狠狠的傷害她,那麼他成功的辦到了!她的心痛得喘不過氣來,只想問,為什麼?
「人被跑了。」保全氣喘如牛、揮汗如雨走回展覽會場羞赧地宣布。
「啊?!」
「真可惡!」
爆璃紗臉上掛滿淚水,茫然听著保全邊擦汗邊喘氣說他追了多遠,年輕人有多會跑,他有多奮力追趕,可惜對方腳力太驚人,他唯有無功而返。
堡作人員想扶起她,可她臉上的悲傷、淒楚震撼住他們,讓他們無法伸出手扶她,無法說出要她別悲傷、再畫就有了的話來。
幾個人無能為力的看著她,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哀傷的流淌著淚,沒哭出聲,卻讓人深刻的感受到她內心的悲痛。
餅了一會兒,即听見警笛聲接近,大伙兒頓時松了口氣。
警方總算出現了,不然他們真不知該怎麼辦。
保全搔搔頭,不敢看向宮璃紗的眼眸,怕會看見她眼底的責備與失望,畢竟是他失職了,才會讓歹徒有機可乘!但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誰會料想得到這樣的小畫展會有人來搗亂?倒霉啊!
警方一出現,工作人員與保全七嘴八舌的跟警方說明案發經過,保全一再聲明他的倒霉與無辜。
爆璃紗呆愣的抱著她的畫,城澈稱贊過的畫,一言不發。
她還記得城澈笑著跟她說,他喜歡這幅畫時的表情,當時她有多開心。她的作品能被他喜愛,那是夢寐以求之事,而今,畫毀了……遭人惡意的毀壞了……
城澈如果知道畫被毀了,他會有怎樣的表情?會很失望吧!畢竟他說過他喜歡這幅畫的。
她還想過,等畫展結束後,她會將他的畫像連同這幅畫一並送給他,但現在這幅畫是不可能送給他了,不可能了……
「她怎麼了?」警方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宮璃紗問。
「宮小姐受到太大的驚嚇,她的畫就這麼給毀了。」工作人員小聲說道。
「要不要我們幫忙送她到醫院?」看起來她所受的驚嚇不輕,可憐的小美人。
「呃……我們問問她好了。」對哦!怎麼都忘了要不要送她去醫院?
「宮小姐,我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工作人員蹲在她身邊,輕聲問,怕會嚇著她。
爆璃紗搖了搖頭,拒絕到醫院。
堡作人員無助的看著警察,警方愛莫能助的聳聳肩,心想她人傻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干脆先跟其它人做筆錄好了。
他們的細聲交談,宮璃紗並沒有听進去,她仍處于極大的震驚當中,沒辦法做出正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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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城澈接獲消息趕到展覽會場時,便見宮璃紗抱著畫坐在地板上,雙頰猶淌著淚水,無助得像個走失的小女圭女圭。
她悲傷的表情教他心碎,更教他氣憤的是,為何在她受到傷害時,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內陪伴在她身邊?當時的她有多無助、有多傷心?一想到這,他就難受得恨不得將傷害她的人揪出來嚴懲一番。
「請問你是?」這回保全人員機靈多了,忙上前詢問,以免又有不肖份子出現破壞。
「我是璃紗的男友。」城澈不理會保全的阻攔,輕步來到宮璃紗身邊。
「哦。」保全連忙放人,其實用大腦仔細想想也是,宮小姐的男友看起來完全不像滋事份子,他怎麼會把他跟那個壞份子聯想在一塊兒?
警方已經做好筆錄,也調出監視錄影帶要抓出惡意破壞畫作之人,現場已經可以開始進行清理,但由于宮璃紗不言不語,讓所有人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因此當城澈從男友的身分出現俊,所有人不禁松了口氣。
有男友的安慰,相信宮璃紗心里會好過些。
城澈蹲在宮璃紗身邊,雙臂不舍的將她擁入懷中,他的唇憐惜的吻上她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