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這麼說,你是我的堂弟,是蝶兒的前未婚夫,再怎樣我們的喜事都不會與你無關;晚點,我會派人送來喜酒,讓你好好的喝一喝慶祝的。」他擁著蝶衣來到少閣面前,刻意要少閣看他們有多恩愛。
聞人少閣哼了哼,不在乎他們帶給他多少打擊。他說過,他會忍,就算是忍到無法忍受時,他依然會忍下來,絕不讓聞人少保得逞。
「可惜啊!你身陷大牢無法親自參加喜宴,少閣,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有多渴望你能出席哪!」他假惺惺道。
貓哭耗子假慈悲!樊蝶衣冷眼看他表演。
聞人少閣依然是動也不動,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模樣,由著聞人少保說得天花亂墜。
聞人少保見他毫無反應自己卻火了。他這樣激他,聞人少閣還不生氣,豈不顯得他像個丑角一樣可笑嗎?
「對了,你許久沒見到少舞,應當也是很關心她的吧?」既然樊蝶衣目前刺激不了聞人少閣,那他就找出能刺激他的人來。
蝶衣听見有少舞的消息,心驚的瞪著他。不會的,少舞應當是平安無事的逃走了,她不會出事的!蝶衣一次又一次說服自己千萬別上了聞人少保的當,拚命告訴自己,當日那些人沒能追上少舞。
此刻,聞人少閣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你該死的對少舞做了什麼事!」他低咆。
「沒什麼,只是她跟著老嬤嬤和總管要離開渭城,我心想她無所依靠怪可憐的,派人去找她,想好好‘照顧’她,也不知她是得了什麼失心瘋,整個人摔下山溝去,嘖!這一摔,恐怕是將小命給摔掉了。可憐啊!她才十二歲,正值青春年華哪!」他故作惋惜狀。
听聞少舞摔下山溝,他心都涼了。「不!少舞她不會死!」她那麼小,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就這麼結結實實摔下山溝,可有活命的機會?
「不會的……你說謊……」蝶衣心慌了,她萬萬都沒想到少舞會摔下山溝,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她害了少舞,是她!
「喏,為了避免你不信,這是少舞頭上的發帶吧?」他把一條發帶遞給少閣,做為證據。
在他遞出時,蝶衣認了出來,那的的確確是少舞的發帶,而且這發帶還是在少舞十二歲生日時,少閣特地要她陪同去選的;看來少舞真的是遭遇不幸,她再也無法見到天真可人的少舞了。
她辜負了聞人玉杰對她的期望,沒能好好照顧少舞,將來她該拿何臉面到黃泉之下去面對聞人玉杰!
聞人少閣望著發帶嘶吼。「不——你害死了少舞!是你!」少舞最愛這條發帶了,因為是他送的。
為何聞人少保可以狠心的下得了手?少舞是無辜的,她從沒害過人,為何旁人要害死她?
他心疼的流下淚來,雙手緊握著發帶失聲痛哭。
痛快!聞人少保看他痛苦,心底就暢快不已,嘴角揚起得逞的笑容。
听見他心痛的哭泣聲,蝶衣的淚水跟著無聲滑落。她自責,她心痛!聞人少保見她流淚,瞪了她一眼,她連忙拭去淚水,假裝沒事發生,不讓傷心欲絕的少閣發現。
「聞人少保,我發誓,只要我能出去,我定要你償還這些血債,這一筆、一筆我都會記在牆上。」少閣抬起泛著血絲的眼瞳悲岔道,大手一揚,讓他們瞧清牆上一筆筆的仇恨。
樊蝶衣抬眼看,心狠狠驚動了,那一筆筆,她仿佛可以看見少閣帶著滿身的仇恨、血債用力刻劃而下,其中,包含著對她的恨意。
「很好,那你就慢慢的一筆筆記下吧!如果你能出得來的話,我等你!炳!炳!炳!」聞人少保篤定他出不來,惡意嘲笑他不足以構成威脅。
「我會的,你等著!」他立下重誓,此仇必報。
「哈!炳!炳!」聞人少保依舊將他說的話當笑話看,擁著樊蝶衣離開。
「樊蝶衣,我不會原諒你!」他認為蝶衣可以阻止聞人少保的惡行,就算是不念他們以往的舊情,至少看在少舞曾親親匿匿喚她一聲嫂子,真心誠意待她的分上,她該救少舞的,不該讓她落得慘死無人收尸的地步。
一想到父親和少舞的死,他就忿忿不平;他們都沒錯,為何會落得如此的悲涼下場?
樊蝶衣听見他的話渾身一震,心揪擰著,然後她緩緩旋身,回給他一記動人心魄的笑靨,朱唇輕吐。「隨你。」
將話丟下後,她便和聞人少保一道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少閣緊抓著少舞的發帶痛苦的合上眼,這是上天給他的責罰嗎?罰他愛錯了人,連帶的使他失去摯親?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他痛苦低嘶。
恨她的同時也恨著自己。
黑夜的來臨宣告夢魘的開端。
先前樊蝶衣為少舞的死,內心受著煎熬,可在夜幕低垂時,她愈感不安,等宴客完後,聞人少保就要回房了,他們……光是想她便全身發冷,痛苦的想轉身就逃,但她知道她不能,她必須乖乖端坐著等他回房。
見過心間來來去去的,有聞人玉杰、少舞、綿兒的臉孔,最後停留的是少閣那張日益消瘦的臉龐;他變得好憔悴、好憔悴,她好怕他會撐不下去,而他身上的傷口也沒得到妥善的照顧,如果可以,她真想馬上就將他救出,不讓他再受到任何折磨。
就在她為少閣感到心疼時,時間一分一秒流走,外頭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遠遠的她已聞到可怕的酒臭味,她不自覺的瑟縮了下,往床里頭縮。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聞人少保自認清醒得很,推開僕佣。「今兒個可是我大喜之日,豈容得你們來攪局,去!去!去!」
醉紅著臉,將好心扶他的家僕趕走,家僕不敢有所反抗,連忙退下。
聞人少保就踩著紊亂的步伐,推開房門進來了,見到美嬌娘端坐在床榻上,便吃吃發笑。「哈!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見案桌上擺放的合巹酒,他也沒多大興致與她喝交杯酒,直接拿起仰頭就灌。
「你先前拒絕我又如何?現下還不是成為我的妻子;聞人少閣先前痛打過我又如何?現下還不是成為階下囚。哈!你們沒有人能斗得過我,我才是贏家!我才是主宰你們生命的人!」狂亂的把酒灌完,他直接將酒瓶扔破在地。
一步一步帶著醉意步向床邊的蝶衣。「你逃不了,只要我一天不死,你永遠都逃不了。」
大掌粗魯的探向她的衣襟,樊蝶衣合上眼,不去看他的動作、不去看他那張可憎的面孔,命自己放棄所有知覺。
「你是我的了,一切都會很完美。」聞人少保壓向她,雙手急躁的探向美好的嬌軀,雙唇貪婪的親吻著,妄想激起一絲絲的火花。
一顆晶瑩的淚水自樊蝶衣眼角輕輕滑落,她忍受著惡心的感覺,由著聞人少保在她身上撫模。
于心底,她一次又一次的向少閣說抱歉。
聞人少保撫模著曼妙的嬌軀,企圖提升自己的男子氣概,想證明他不是真的不行了;可他等了許久,盼了又盼,始終不起半點反應,于是他忿怒的爬下床,狠狠咒罵著。
樊蝶衣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張開眼就見他臉色脹紅,氣得直跳腳的模樣,嘴里還不停地咒罵著她和少閣,她緊抓著凌亂的衣衫看著他。
「都是你、都是聞人少閣的錯!如果不是你們,不會害我變得如此,我要毀了你們!我要毀了你們!」話說到最後,他脾氣愈發愈大,將整桌的點心菜肴全給掀了,跟著是摔椅子,把所有能破壞的東西全都給破壞光。